护法脸色铁青的摆了摆手,立时有几名教徒扑通跳入河中,寻宝鼎去了,她目光冷冷的扫了下船上的众人,狠狠的道:“杀,不留活口!”
    余下的十余名教众,纷纷亮出兵刃,冲上前来,见人便砍,逢人便杀。被控制的武士就似看不见教众一般,直到自己的身体被人刺穿时,仍执着了向商队的武士追了两步,然后才身子一软,倒地而死。
    张韦见几名教众手持长剑冲向顾牛二人,赶忙飞身跃下,君子剑出鞘横剑挥砍,剑气带着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当先的两名教众哼都没哼一声,竟被一分为二,殷红的鲜血喷洒满地。
    剑气兀自威力不减,直直飞了出去,削掉楼船的一角,在河水中激起一阵水。
    张韦一击竟有如斯威力,不仅让敌人为之色变,自己也吃了一惊,不曾想修炼内丹居然能使武功得到如此突飞猛进的增长!倘若连炼制的外丹一起服用,不知功力可以达到怎样的境界?莫不是会成为天下第一猛将?想到天下第一,他的心里不禁乐开了。
    余下教众见朋友惨死,不但毫不畏惧,反而一声发喊,一齐冲杀了过来,张韦君子剑上下翻飞,挡者披靡,杀到兴起,他腾空而起,剑气横扫,又使两名教众血溅当场。直飞的剑气把牛小壮的精钢斧的斧头齐齐切掉了。
    张韦怕自己控制不好劲力,误伤到顾牛二人,但却偏偏抽不出手去击晕二人。
    正彷徨间,突见船身一斜,竟拐到一处浅滩,他心中一动,赶忙回首运力踢出一脚,只把高举板斧的牛小壮,踢得飞了起来,远远的落在了水里,却见他挣扎了几下,站了起来,只露出个头颈。
    张韦紧接着一脚为轴,另一脚击出,把顾二黑也依样踢落水中,这两脚既要有力量却又不能伤人,害得张韦耗费了大量斗气,才完成了这两招,只觉双腿隐隐作痛。
    沁儿守在赵玉丹身边,身姿优雅,每出一招都似一种享受,一看便知虽敌众我寡,但游刃有余。
    赵管事最为痛苦,一边既要防止被女眷牵绊,另一方面在自保的同时还得保护女眷不受真天教的伤害,真是手忙脚乱的守在下面。
    护法见张韦等人武功高强,一众教徒完全不是对手,她赶忙飞身退到主船,朗声道:“真天教的教众们,如今是你们清除世界毒恶的时候了!”
    楼船上剩余的十来个教众,保持着警戒的姿势,齐声应道:“吾等愿以吾血清浊世!”说罢,每人服下了一颗小药丸。只见有形的斗气从剩余教众的身上散发了出来,战斗力提升了不止两倍。
    护法的嘴角微一上翘,冷冷的道:“解开锁链!”碗口粗细的铁索竟齐齐断裂,随着断口重重的拍在河里,两艘船慢慢的拉开了距离。
    张韦奇道:“他们这么撤了?这教众不要了么?”
    赵玉丹在二楼看得清楚,她淡淡的道:“他们见你们武功高强,害怕你们趁机夺船,所以才让这几个教众断后送死!”
    张韦往甲板上吐了口口水,不屑的道:“这种教派居然也好意思说我们是毒恶?若放在我们…我们家乡,绝对是邪/教组织!”
    赵管事一边打斗,一边气喘吁吁的道:“管他那么多做什么,反正快到典农了,他们不来追我们那才更好!”他长棍一扫,打折了一个教众的肋骨,回手轻轻拍出两掌,把妖娆二女推到一旁。
    赵管事大叫道:“你们别再胡闹了,赶紧解决了他们过来帮我!我这吃不消了!”他向左一闪躲开了一柄钢刀,大腿却被一个婢女死死咬住,只急得他打也不是,挺也不是,气得哇哇大叫。
    张韦气定神闲的砍翻了一个教众,双腿一运力,身子飘然向后退了丈许,笑道:“自你上次受伤我便知你很有女人缘,如今一看果真如此,恭喜恭喜啊!”话音刚落,教众的刀已然劈到面前,他举剑封挡,双方斗气一激,张韦纹丝不动,两名教众却长刀断折向后弹了开去,重重的落在地上。
    就在三人酣战的同时,漫天的火雨却悄无声息的笼罩在楼船的上方,随着赵玉丹一声惊呼:“是火箭,大家小心!”
    雨点般的箭矢带着火焰纷纷落了下来,射进甲板上,木质的窗框上,还有倒地的武士身上。几名教众也被火矢射中,但未伤及要害。
    真天教众竟像疯了一样,突然亢奋起来,完全不顾生死,追着三人猛打。
    张韦不敢怠慢,挥出几道剑气解决掉了眼前的敌人,飞身到赵管事身边,边挡箭雨,边喊道:“快躲进屋子里,外面危险!”
    沁儿玉臂轻送,紫青双剑刺入了一个教众的前心,随后忙把赵玉丹拉入了房间之中。
    赵管事把长棍以双手为中心,轮成了一个圆面,火箭被飞舞的铁棍弹得四散飞溅,只把箭尖的燃油迸得到处都是,面前瞬间变成一片火海。几名教众被火点燃了衣服,兀自在地上打滚哀嚎。
    随着最后一名敌人的倒下,整个楼船大半部分都燃起了大火,更具讽刺的是船下便是湍急的水流,但是却没有足够的人手取水灭火。
    赵玉丹生怕火焰烧到自己的衣服或者头发,躲在屋子的最里面,一脸焦急的道:“倘若我们再不弃船而走,就要被活活烧死在这里了!”
    沁儿在屋里也没了主意,她望着床上被打晕的兰香兰莹和小明,一脸犹豫的道:“我们可以水遁而走,但是他们已经晕了,谁来救他们?如果我们不带他们走,他们迟早会被大火烧死,而倘若带他们到河里,只怕呛也呛死了他们!这可如何是好?”
    她急的冲着楼下大叫:“张公子,赵管事,你们怎么样?我们被困在楼上了!”
    张韦听到沁儿的呼唤,知她安然无恙,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忙大声答道:“我们没事!你们忍耐一下,我马上来救你!”他话虽这样说,但也是彷徨无计。
    他看着一屋子被打晕的女眷,表情凝重的看着赵管事,岂知后者也正用同样的表情看着他。两人相视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
    张韦自嘲道:“看来玉老英雄说得很对啊,纵然你武功天下无双,却总有些事不是武功所能解决的。如今我们自己逃走自然容易,可是带着这些人,不要说逃走了,这些就算是在平地,想要推走都是千难万难,更别说是在河流之上了!”
    赵管事又叹了一声,安慰张韦道:“世上事总难两全其美,如今我们身处绝境,若想保全所有人,除非是仙人下凡,否则我们断难做到。我们眼下所能做的,便是尽人事,听天命了!”说着他把妖娆二女一边一个背在肩上,意思很明确:能救几个是几个,其他人只能任其自生自灭了。
    张韦苦笑着道:“这让我如何选择?无论我选择谁,无疑便是断送了其他人的性命,这与谋杀又有何不同?况且真天教大船仍在后面虎视眈眈,我们若就这样出去,又如何能保证逃得掉呢?”
    赵管事急得只跺脚,他大叫道:“我们是在救人,怎能说是害人?害人的是真天教!我们人数少,趁着火势逃走,必不会引人注意!你若再不速决,只怕不但一人都救不了,反而白白送了这一船人的性命!大丈夫行事岂能优柔寡断?”
    火势越来越大,很快甲板上都着了起来,放眼看去,只见一片炽热的火焰,哪里还有落脚之处了?纸窗率先被火焰吞噬,啪得摔落在屋内,被赵管事用脚踩灭了。
    赵管事见张韦呆呆的站在那里,忙把妖娆二女放在一旁,从地上随便抱起一个女婢往张韦怀中一推,道:“我帮你选择了,就这个吧,我们赶紧走,否则一会船沉了,我们谁都走不了了!”
    张韦听到沉船二字,心中一动,忙道:“赵管事你刚才说什么?”
    赵管事急得大叫道:“我说一会船沉了,谁都别想跑!”
    张韦拍了下大腿,大喜道:“对,我们就把船弄沉便了!”
    赵管事一脸茫然,歪着脑袋看了看张韦,道:“张兄弟,你不会是在这时候得了失心疯罢?真天教就希望把船弄沉好淹死我们,你怎么还要自断生路?”
    张韦笑着跟赵管事道:“我有一良策,既能躲开追兵,又能保全这一船的人!赵管事,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做?”
    赵管事将信将疑的听张韦简要的说完计划,想了想道:“那便如此罢!唉,老天保佑啊!”他冲着楼上大喊:“沁儿姑娘,一定要保护好我家小姐啊!她不会游水!”
    沁儿在楼上暗自焦急,听到赵管事这没头没脑的“废话”,不知有何用意,只得答应了一声,然后望着床上的三人发呆。
    突然一声巨响,楼船木屑横飞,侧面的船身破了一个大洞,河水争前恐后的涌了进来,随着船身灌入的水越来越多,船竟慢慢的斜向了一侧,然后整个船侧翻到河水之中,燃着的木板浸入水中,发出滋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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