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将丁申的头颅割下,左手提着高高举起,向黄巾军大喊道:“贼将丁申已被我取下首级,尔等速速投降或免一死!”
    丁申的几名亲信见状,发疯似的冲过来抢夺首级,却被夏侯渊一枪一个了结了性命,其他黄巾士兵见主将都死了,自己又被曹军重重包围,心知逃脱无望,赶忙丢掉兵刃,跪地投降。
    曹操笑着道:“此战妙才(夏侯渊字)首功,众将且依计行事罢!”
    话音未落,早有人将丁申的络腮胡子悉数刮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黏在了乐进的脸上,加之他粗陋的相貌,如此一来更显得乐进匪气十足,在黄巾军的降卒前一站,竟没有丝毫的违和之感。
    乐进提起丁申的大刀,领着一众乔装改扮的士兵向黄巾军的营寨进发,曹操则亲率大军偃旗息鼓,连个火把都不敢点,就这样悄悄的在后面遥遥的跟着。
    黄巾军见有队伍回来了,远远看去,为首的大将胡须浓密,手提大刀,还道是丁申凯旋而归,他们素知丁申脾气暴躁,没人敢出言询问,赶忙打开寨门,将乐进等人迎了进去。
    邓义和司徒青早已在营中等候多时,尤其是邓义,他对丁申信心十足,对自己的谋划更是自觉万无一失,如今见丁申骑着战马缓缓前行,志得意满,应该是大胜而归,刚要起身相迎,却被身边的司徒青一把拉住,后者道:“将军且慢行事,眼前之事似有蹊跷!”
    邓义一脸不解的看着司徒青:“司徒护法何出此言?如今丁申大胜而归,本将军应当亲自出迎才是,又有何蹊跷了?”
    司徒青盯着进营的这一众黄巾士兵道:“将军可有发现,丁渠帅出发前身穿的是褐色皮甲,而如今返回时身穿的确实银色鳞甲!虽然说两军交战,有所缴获实属正常,但此番丁渠帅是去夜袭曹营,重在速战,他如何竟有闲暇更换甲胄?”
    邓义一愣,司徒青说的有几分道理,自己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他犹豫道:“司徒护法的意思是...眼前的丁申是让人假冒的?”他心中一惊,大呼:“来人,将假冒丁渠帅的细作拿下!”
    两边侍从喏了一声,急匆匆赶了过去,一人去牵马,另一人伸手去抓乐进。
    乐进见被人识破,手起刀落将来者的手臂斩断,然后大刀一举:“兄弟们,咱们一起反了,杀啊!”
    身后假扮的黄巾军也一起发喊冲杀进来,边杀边喊:“造反啦,有人造反啦!大家快抓反贼!”
    闻讯赶来的黄巾军只见黄色头巾的军士互相搏杀,也不知谁是反贼,不敢贸然进击,有的黄巾营部平时互不和睦,听说有人造反,都想将这罪名扣在对方的身上,抄起兵刃前去问罪,双方一言不合竟大打出手,前营霎时一片混乱。
    守卫后营的渠帅邓广是邓义的弟弟,他见前营大乱,赶忙召集部曲摆开阵势稳住局面,然后亲自率兵八千,赶往前营支援,部队即将赶至中军大帐,忽见前方跑来数十名黄巾军败兵,浑身是血,见到邓广立刻伏地拜倒道:“天星将军被反贼围困,还请渠帅速速救援!”
    邓广听闻兄长被困,大急道:“速速前面带路!”他心中挂念,全然没有注意到这数十名黄巾军的手腕上都系着一条蓝色布条。
    部队跟着败兵向西一路直奔山坳而去,越行越是荒凉,喊杀声也渐渐小了,邓广不禁疑道:“尔等确定兄长被围在此,为何竟不见曹军啊?”
    那数十名黄巾军兀自不理,反而脚下走得更快了,邓广喝道:“哪里去!”
    话音刚落,忽然前方火光四起,为首一员小将喝道:“你爷爷曹仁在此,还不不快快束手就擒!”紧接着便是一阵箭雨。
    邓广见中了伏兵,心先怯了,赶忙调头逃跑,一路上黄巾军死的死逃的逃,待重返大营时,只剩了不到五千人。
    这时又一队黄巾军赶来,带队的渠长见到邓广,拜道:“前营丁申作乱,恳请邓渠帅赶往支援!”
    邓广冷哼了一声道:“哼,丁申作乱?是不是我兄长被困在了前营,尔等将在前面带路引我前往啊?”
    那渠长道:“确实如此,咦?原来等渠帅早便知晓了!”
    邓广怒喝道:“知你老母,把这群反贼给我杀了!”
    那渠长大惊,愕然道:“邓广...你...你竟然造反了!”手下黄巾军一下子也懵了,见邓广带着大军杀来,吓得四散奔逃,边跑边喊:
    “邓广造反啦!”
    “邓广和丁申是一路的!”
    “邓广暗通曹军造反啦!”
    前营的黄巾军大多识得这名渠长,见他被邓广追杀,更不知到底谁是反贼,一时混乱不堪,更有甚者直接带兵连夜便逃走了。
    如此一来谣言四起,黄巾军全营大乱,互相攻伐,曹操带着大队人马随后掩杀而至,乱斗至天亮,曹操大获全胜,斩首两万,俘敌八千,黄巾军四散而溃,分别退守各县,由于不明形势,不敢出战。
    邓义在司徒青及亲卫的护送下逃回富城,重新收拢残兵,短时间不敢进犯。
    曹操望着黄巾军数里的连营,心下唏嘘不已,谁能料想昨日双方还相持不下,如今只一夜的功夫,十万黄巾贼便作鸟兽散,化整为零了,如今只需逐个击破,收复失地,再回兵与张邈夹击剩余的黄巾贼,那么兖州便大势已定了。
    时至今日,他才真正轻松的吐了一口气,满眼的雄心壮志,他看到的不仅是这个兖州,更是整个中原,甚至是天下!
    “报!”一阵急促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不满的道:“如今贼寇已败,还有何事竟如此惊慌?”
    那信使满身泥水,身形消瘦,显然一路没少吃苦,他道:“禀主公...在下奉命送信给陈留的张邈将军...”
    曹操打断道:“可是孟卓那边战况吃紧?”
    信使羞愧道:“禀主公...陈留城被万余病患围得水泄不通,守城司马禁止任何人靠近城门,否则乱箭射杀,在下未能将信送达...请主公责罚!”
    曹操本想发作,他看了一眼信使,摆了摆手道:“罢了,此事原也与你无干,你能尽快回禀此事已然不易,下去换件干爽的衣服,休息休息罢!”
    “禀主公,在下有重要军情禀告!”李乾走了过来,脸色极为难看。
    曹操故作轻松道:“何事如此重要,竟要李将军亲自禀报?”
    李乾低声道:“禀主公,黄巾军主力大约五十万已克定陶,前锋直逼菏泽,再往前便是东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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