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葫芦谷里一改往日的冷冷清清,变得分外热闹起来,一道道五颜六色的炫目光芒在天空里往来穿梭,几乎昼夜不停。刚开始,谭阳和沈麻子还看得既惊奇又刺激,慢慢地也就失去了新鲜感,不再天天蹲在洞口指指点点了。
    就这样一直过了五六天后,葫芦谷上空才渐渐消停下来,果然正如谭阳所料的灯下黑,青阳宗诸人只是忙于去谷外搜捕,谷内却安然无恙,甚至连一个触动山洞周围禁制的人都没有。
    大约十几天后的一个深夜,谭阳和沈麻子做完晚课,正准备洗刷休息,突然,随着“叽叽”一声欢快的叫声,小叽如一道黑色闪电般从洞外射来,直接落在了谭阳手上,撒娇似地挨挨擦擦,显得极其亲密。
    随后,老王头提着两个食盒走了进来,他来得正是时候,谭阳和沈麻子携带的食物差不多已消耗殆尽,再晚来几天,二人的肚子可就要唱空城计了。
    “前辈,王大锤现在怎么样了?其他弟子们怎么样了?外面是什么情况?”谭阳急切地问道。 “还能怎么样?王大锤已经痊愈没事了,那些没跑的弟子们也都没事。”老王头道,“反倒是那些逃跑的弟子们,有五六个和你们一样都丧身兽口,尸骨无存,其他人无一漏网,全都被抓了回来,再过两三天,所有弟子们就都要下矿去做矿奴了。”
    “哦,没事就好。”谭阳松了一口气,“至少,当矿奴也比丢了性命要好。”
    “当了矿奴也保不住性命。”老王头冷冷道,“葫芦谷矿区建矿也有几百年了,还从来没听说有哪个矿奴活着走出葫芦谷。再说,正主儿还没来呢,等汪正言的姐姐从千龙门赶来,怎么处置你们这批矿奴,还在未定之间。”
    “前辈,他们没怀疑到你头上吧?”沈麻子问道。
    “至少到现在还没有。”老王头道,“那天傍晚,他们发现出事之时,我和章四海一起正被绑着呢!我一个糟老头子,又中了七步倒,怎能敌得过五六十个小矿奴?章四海现在也捡回了一条命,还一直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呢!”
    “前辈,那禁神玉?呢?”谭阳道。 “禁神玉?在章四海身上,他已经交给宗主了。”老王头道,“汪正言的乾坤袋我也交了,否则青阳宗找不到乾坤袋,肯定会别生一番事端,如此一来,汪宗主还赞了我几句,说我在关键时刻保住了矿区财产。”
    “那……”谭阳欲言又止。
    “你放心,老夫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办到。”老王头道,“汪宗主在葫芦谷待不了几天了,临走他一定会将禁神玉?交还给刘义气或章四海,即使他带回青阳宗,老夫要毁掉它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老王头说得轻描淡写,但语气中自有一股俾睨天下的气度,令谭阳和沈麻子大为心折。
    “前辈,那我的计划成功了吗?”谭阳道。
    “应该算初步成功了。”老王头道,“青阳宗已找到了你们俩的血衣碎片,还有你托的那个姓左的小子对你着实不错,他被抓回来以后,严刑拷打之下一口咬定,说他亲眼所见,你已经活活被野猪撕碎了,现在你们两个在青阳宗眼里应该是死人了。不过,汪叔龄虽然比不上汪正言奸猾,但毕竟是一宗之主,至于他以后有什么后续手段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日后你们俩还不能掉以轻心,这些日子白天你们最好还是乖乖的呆在山洞里,饭菜我自会给你们送来,等过几天风声过了,再出洞透气。”…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老王头才起身道:“好了,我该走了,你们俩一切小心为上吧!”
    小叽闻言,似乎恋恋不舍地围着谭阳又盘旋了几圈,这才叽叽叫了两声,无奈的飞入了老王头的衣袖中。
    两天后的中午时分,谭阳和沈麻子正在山洞里打坐修炼。
    “庸医,快看!天啊!那是什么?”
    谭阳闻言抬头,隔着冰墙似的幻阵向洞外一看,不禁也被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湛蓝如洗的碧空下,天际处祥光万道,瑞气氤氲,两队白盔银甲的神兵天将手持金戈旗幡,簇拥着一驾光华熠熠的飞车,正风驰电掣般向着葫芦谷这边疾驰而来。
    眨眼间,四只龙首鹿身的麒麟状灵兽足踏祥云,拉着空中飞车已越驶越近。
    只见飞车极似一个微型宫殿,四周五色祥云缭绕,车前车后还有几个衣袂飘飘的仙女,骑乘在雪白的仙鹤背上,或持玉瓶,或捧瑶琴,或挽篮,堂堂皇皇,仙气飘渺,恍若天神下凡。
    “我的天啊!看样子是汪正言的姐姐和姐夫来了,即使是大楚王朝的皇帝出巡,也未必有这番气势吧?”沈麻子惊异之下,不由感慨道。
    话音未落,从葫芦谷底生起了十几道五色光芒,冲着麒麟飞车急速迎了上去。
    “听老王头的意思,汪正言的姐夫还不是千龙门的门主,这要是门主出巡,又会是怎样一种气派?真是难以想象。看来,咱们可能真的惹下塌天大祸了,怪不得老王头一直不愿直接出手。”谭阳苦笑道。
    麒麟飞车在葫芦谷并未久待,大约一个多时辰之后,就升空离去。随后不久,汪宗主也率众陆续离开了,谭阳和沈麻子不由都松了一口气。
    午夜时分,老王头又来到了山洞,自然还是小叽先进来,一来就往谭阳身上扑,这小家伙似乎非常珍惜能和谭阳呆在一起的机会。
    “前辈,今天来人可是汪正言的姐姐姐夫?情况有什么新变化?”谭阳此时顾不上理会小叽,急不可耐地问道。
    “除了他们谁还会这么招摇地来这种地方?”老王头道,“他们来了之后,自然是哭闹一番,然后大发雷霆,当时就要将你们这批矿奴诛戮殆尽,后来在汪宗主苦苦哀求之下,才答应三年之后,等下一批矿奴能下矿之时再下手诛杀,替她弟弟殉葬。”
    “也就是说,我们那帮弟兄们最多还能活三年?”沈麻子惊骂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未毒,最毒妇人心!这刁婆娘好狠的心肠啊!”
    “前辈,您看……”谭阳不忍道。
    “打住!这个不在咱俩的交易之内。”老王头马上明白了谭阳的意思,“再说,即使老夫有心帮忙,也招惹不起千龙门,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另外,你们还是多想想自己吧,看那个刁婆娘的意思,光杀掉你们这批矿奴还不解恨,恐怕你们的家人到时候都会受到株连。”
    谭阳和沈麻子如同被针刺了一般,几乎不约而同地跳了起来,惊慌失措地齐声道:“不行!”
    “行不行你们俩说了不算,刀把子握在人家手里。”老王头哂道,“你们也不用这般惊惶,他们即使要下手,也是三年以后的事。你们还是抓紧时间修炼吧,争取早日逃出葫芦谷,也好早日妥善安置你们的家人。”…
    老王头这番话不知是真是假,但就像一把火一样,烧在了谭阳和沈麻子的屁股上,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所有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上,连插科打诨的时间几乎都很少了。
    时光匆匆,一转眼就是两个多月过去了,草长莺飞,春暖开,不知不觉中,葫芦谷里已是一派春意盎然。
    这一天晚上,沈麻子在山洞里打坐修炼,谭阳则坐在断崖前的一块巨石上,又一次修习起了御物术。
    谭阳盘膝而坐,将自己的意念集中在了巨石缝里的一株细小的野草上,按梵天般若功的法门行功,努力地想让小草动一下,一次,两次,三次……,也不知道是多少次了……
    正当谭阳失望地准备收功时,突然,他仿佛看见石缝里的细小野草似乎动了一下!
    谭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自己成功了?还是风吹草动?
    他竭力压抑住自己的兴奋,打起精神重新再一次行功,那株可恶的小草这一次却纹丝未动。
    谭阳很不甘心,站起身做了几个深呼吸,又重新坐下,先用梵天般若功导引灵气在经脉里做了几个大周天循环,然后又一次行起了御物术法诀。
    动了!动了!
    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株碧绿色的细小野草随着自己的意念向左轻轻地摆动了一下!
    谭阳惊喜莫名,用意念指挥小草向右摆动,果然小草乖乖地向右又摆了一下!
    欣喜之下,谭阳一跃而起,语无伦次地自言自语道:“御物术成功了!我成功了!”太不容易了,驱物术成功升级成不动用灵气即可意念移物的御物术,就意味着炼体境界第七层的识海境离大圆满只剩下一步之遥了!
    “嗯,不错!”不知什么时候,老王头已悄悄站在了谭阳身后,“虽然比预料的晚了一些,但你总算修炼出外放神识了!别这么沉不住气,收敛心神,现在就趁热打铁突破识海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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