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佟夏又知道,王师傅是一个很好很好的长辈。虽然严厉,还总是训斥他,但还是会真心教他本事,是打心眼里对他好的人呢。
    所以在他面前,便不自觉将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
    第38章 小聚
    王师傅看着佟夏蔫巴下去的后脑勺,叹了口气:我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最小的孩子也都二十五了,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他们上学的时候,也是不好好学习,没少让他妈往学校跑。
    小夏,任何事儿,尽力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那三个孩子没一个考了名牌大学,日子照样要过。
    我年轻的时候 ,上完初中就去外面打工了,吃了没文化的亏,有一次被人骗的干干净净。我那时候多年轻啊,浑身的冲劲儿,后来才明白,年轻的时候不被摔打,不长教训,就永远没法子顶天立地,人嘛,活的不就是起伏。
    他笑了笑 :我没什么文化,你挑着听听,反正这几天你就先回去歇歇,好好想想,我得好好准备儿子的婚礼。
    说完他便不再关注佟夏,将双手放在后脑勺,惬意地闭上眼睛。
    佟夏轻声道:谢谢师傅。
    他起身将马扎拎回屋内,顺便拾起地上的手套,重新戴回手上。
    佟夏就站在里屋门前,低头望向不远处躺在地上的轮胎,而后又抬起脖子凝视着那颗粗壮的桐树,那颗树的叶子绿得刺眼。
    他眨巴眨巴眼睛,直到脖子酸涩才将视线移开,佟夏瘪瘪嘴,想到前几天谢铭非打来的那通电话。
    谢铭非现在在做什么呢?他大概是没有时间像我一样,有闲情逸致想这些事
    佟夏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点想谢铭非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又觉得这样犹豫不决、悲春伤秋,实在不是他的风格,于是决定今天晚上就把江修和方明文那两个家伙叫出来聚一聚。
    江修倒是老老实实一直在学校里上着课,他家里管得严,听他说他妈妈每周都要和老师通一次电话,所以这段时间连逃课的次数都减少了,唯恐被逮住错处,挨他妈的训。
    其实江修的妈妈佟夏也见过,瘦小且温和,看不出一点严厉的样子,搞不懂江修为什么这么害怕。
    有次聊起来江修也只是叹气,他妈妈倒是从没动手打过他,从小都是温和教育,但是
    江修坐在楼梯上,朝他们俩人摆摆手:你们不懂,我们家就我一个小孩儿,我学习又这么烂,他们都要愁死了。
    说完自己也叹了口气。
    青少年的叛逆向来猛烈,大人绞尽脑汁想要掰正,打出多大的力,就会反弹多大的力,但有时也脆弱,一滴眼泪,就能轻松瓦解。
    江修是家里的独子,其实在他们这儿,独生子女还不常见,家里大多都是两个孩子,想着以后长大了能互相帮衬着,不至于出事儿以后身边没有撑腰的人。
    但是江修妈妈在生江修时遇上难产,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个孩子,大人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自此身体便再失去生产的能力,所以全家才这么小心这个孩子。
    他小时候也乖,向来令行禁止,不知道上了高中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所以其实江修的妈妈很不喜欢他的这两个朋友,总觉得自己的孩子是被他们这些人给带环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佟夏听完就这一个想法,倒是平时话最多的方明文一直沉默,倚着栏杆不知道在想什么。
    佟夏先打电话给方明文,可是忙音响了很久也没人接,他心道奇怪,于是便把电话打给了江修,江修倒是接得快。
    这个点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佟夏道:不出意外的话,我最近这几天应该都挺闲的,咱们今。
    忽然一阵杂音传来,紧接着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女人忽得提高声调,在责备些什么,佟夏听得模糊,但全程没听到江修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江修将丢在枕头下的手机又翻了出来 ,接上佟夏的话:怎么,这个活干不下去了?人家要把你开了啊。
    佟夏能听得出他心情不太好,没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接上刚才的话,问他晚上要不要出来聚一聚。江修答应的很快。
    对了,你知道方明文那家伙最近在干嘛呢吗?给他打电话也打不通。
    江修沉默片刻,他看着那扇被用力关上的房门发呆,好一会儿才措好词:明仔可能下学期就不去学校了,期末考试那天他去教务处办了退学
    佟夏也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方明文这小子办事儿这么决绝,他还以为他们仨里面最先辍学的会是自己呢
    这小子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没个正型,但在关键问题上,嘴巴比谁都严,所以佟夏才觉得这个消息突然。
    他每天忙得头昏,竟然也没有发现方明文的不对劲来,佟夏觉得他肯定是遇上了什么事,想问江修 ,但估计他知道也不多。
    能从方明文嘴巴里说出来的事,大概全世界都能知道,但他不想说的事情,谁也无从知晓。
    佟夏和江修约了时间,便挂掉了电话,他心中茫然,看着手里的电话想:哪怕混日子,记大过,再怎么样也要高中上完吧,这家伙怎么一声不吭就办了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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