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上的内容让宋恒修眯眸,林晓洁竟然让叮当出院了,动作真是够快的。
    继续盯住他们,确保孩子的安全,有情况立刻回报。宋恒修在手机上编辑完指示命令,发送出去。
    放下手机,宋恒修靠回椅背,陷入沉思,看来他要好好计划了。
    晚上九点,帝豪会所。宋恒修准时赴约,程默然已经在包厢里等候多时。
    宋恒修看他依旧西装笔挺,一张妖孽的脸上的神情依旧淡定,正优雅的拿着高脚杯喝红酒,似乎完全不受卖身事件的影响。
    但是宋恒修还是看出他的反常,相识多年,他很了解程默然。或者说他很了解程家人,他们都擅长伪装。
    程默然这个披着优雅贵公子人皮的野兽,对红酒这种附庸风雅的东西甚是不屑,但是今天他竟然喝红酒,那就太反常了。
    “程总裁,好雅兴啊。”宋恒修缓步走去,脸上是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果不其然,程默然一个刀子眼就飞过来。
    宋恒修视如不见,施然入座,打了个响指叫身后的侍者拿来一瓶威士忌。
    “听闻程总裁不日将大婚,小弟在此先恭祝您与嫂子共结连理永浴爱河。”宋恒修翘起二郎腿,语气特意在“大婚”两个字加重,惹来程默然又一个刀子眼。
    他不以为意,刀子眼而已,他宋恒修又不是不会。放下杯子,宋恒修回视他。
    而且他料定了,程默然除了瞪他,也做不出其他事来了。一个大男人丢脸丢到这种地步,谁还会到处去嚷嚷。
    两个旗鼓相当的男人,视线在空气中相撞,一时间霹雳哗啦,电石飞溅,静默的空气里,气氛紧绷,剑拔弩张。
    程默然大约是怒极了,冷笑一声,“宋恒修,你也会有栽的一天。”
    顿一顿,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程默然续道,“听说你你找了五年的女人带着一个私生子回来了。”
    宋恒修闻言,脸色微变,一瞬又恢复了平静,程默然想激怒他,没那么容易。
    “果然是程总,消息灵通啊,不过你的消息似乎有些误差。那个孩子不是私生子,是我宋恒修的儿子。”最后那一句,宋恒修语速很慢,一字一句说出来,语气坚定,掷地有声。
    程默然没料到他有这招,神情一顿,起了好奇心,“哦,宋总还真是手脚利落。”
    “那是当然。”宋恒修脸上露出一抹骄傲的神色。
    “不过,那孩子现在不在你手上吧。”程默然瞥他,觉得他脸上的骄傲很是刺眼,心里冷哼一声,有儿子了不起么?我还有女儿呢!想到自己的女儿,程默然眼神便柔了几分。
    “他迟早会到我身边来。”宋恒修笃定。
    “你打算去抢?”程默然侧目,好奇宋恒修如此笃定的原因。
    “呵,用不着抢,我多的是办法让她乖乖把儿子给我。”宋恒修冷笑,抢?他有那么笨么?
    “打官司?”程默然又猜。
    宋恒修摇头,饮尽最后一口威士忌,才缓缓道:“默然,想想你当初是怎么要回你女儿的。我们是同一种人。”
    程默然了然,沉默了。宋恒修说的没错,他们是同一种人,一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程默然侧头让身后的侍者给自己换了个杯子,倒了杯威士忌,顺手给宋恒修也倒了一杯。
    “恢复本性了?”宋恒修见状,淡笑出声。他就说今天的程默然很反常。
    程默然听出他的调侃,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仰头一饮而尽。
    宋恒修看他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猜得出来,今天他约他,绝对不只是谈合作案那么简单。
    “你今天找我来,不单单是谈合作案这么简单吧。说吧,兄弟扛得住。”一把搭上程默然的肩,宋恒修开门见山,眼神促狭的看着他,难得幽默感十足的调侃。
    程默然这个闷骚,不会真的是给那小地主婆祸害得不轻,想不开了吧。
    程默然横了他一眼,放下杯子,“昨晚的宴会你中途离场,老爷子觉得面上挂不住。”
    宋恒修笑,他当是什么事呢,若不是看在程千山是长辈,跟自己已逝外公又有渊源的份上,他才懒得搭理他。
    程默然当然知道宋恒修的心思,没有点破,沉默思索了几秒又道:“老爷子昨晚本来是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宣布你跟薇然的婚事……”
    “我的婚事?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要结婚了?”宋恒修语气平淡反问,然而低沉的嗓音却蕴满了怒气。
    “老爷子的意思,是让你们先订婚,毕竟薇然跟你也好些年了,也该给她一个名分了。”程默然语气里透着无奈,表明了自己身为人孙的无奈。对于老爷子这种倚老卖老的手段,他一样是非常不齿,但是没办法,谁叫他姓程。就算不为了满足老爷子的虚荣心,他也要为自己的妹妹着想,说到底他们都是程家人,胳膊肘总不会向外拐。
    “呵!”宋恒修冷笑,脸上露出讥笑的表情。如果不是念在程默然是他多年好友的份上,他早就拂袖走人了。他宋恒修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时间去鸟那些自以为是的闲人。
    程千山是老糊涂了么?他以为他还是g市叱咤风云的人物么?他还以为程家现在在g市还是一家独大,人人唯他马首是瞻么?
    笑话!这些年,如果没有他宋恒修的帮衬,程家光靠一个程氏,能有这么风光?看来他有必要让那个老头子看清现实了。
    “默然,这些年,我跟程薇然是什么关系,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
    “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修,薇然那丫头的死心眼,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三年前你救了她后,她对你……”
    “程默然,别忘了,让我救她的人是你。”宋恒修绷着声打断了程默然的话,紧绷的声线里,怒气已经外溢了。
    他就知道一时的心软要不得,现在好了,给自己惹了这么一个大麻烦。晦气!
    程默然听罢,只能再次沉默。说起来,程薇然与宋恒修会有今天的结果,是他种下的因。所以他要负责任。
    但是,宋恒修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此刻他已经濒临愤怒的临界点,再说下去,以宋恒修的脾气,保不准他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他不是惹不起宋恒修,只是现在的程家,确实还不能跟宋恒修抗衡。他身为程家的顶梁柱,必须要顾全大局。况且这次的房地产开发案,程氏确实需要宋恒修的瑞阳集团注资。
    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他忍了。
    宋恒修凝眸看着程默然的沉默,知道他心中一定有了其他的算计。程家人,他太了解了。
    宋恒修挑眉,勾唇一笑,“默然,你找我如果是为了公事,我很欢迎,毕竟我们都是商人,有钱大家一起赚嘛。”顿了顿,他起身整理自己的外套,“如果是私事,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最后一句,宋恒修警告的意味很明显,还带着讽刺。
    说罢,他转身潇洒离席,不理会程默然变得阴郁的脸。
    灯光下,他的背影修长高大,步伐稳健,霸气侧漏。
    程默然不是泛泛之辈,他宋恒修又何曾是善类?整个g市,在算计他,想扳倒他取而代之的人不计其数,他什么时候怕过?又什么时候输过?
    人人都说宋恒修简直就是个披着人皮的魔鬼,他不仅不排斥,还很喜欢这个形容。对于五年前从地狱里挣扎着活回来的他来说,魔鬼这个形容实在是太贴切了。
    宋恒修唇边的冷笑愈来愈明显,这说明此刻他的内心戏越来越阴暗了。
    夜已深,宋恒修却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把车开到了城南的贫民窟,将车子停在巷子口,他开门下车。
    小巷子里没有路灯,黑乎乎一片,只有前面破旧租屋里漏出来的微弱灯光,隐约照亮了狭窄坑洼的小路。
    他凭着记忆力走进去,在林晓洁租的房子面前停下。跨过门前矮矮的围篱,他站到院子里的阴暗处,距离离得近了,他隐约听到屋里传来女人跟小孩的声音。声音太小,他听得不真切。
    往窗口望进去,微弱的灯光下,林晓洁正坐在床头,轻轻拍抚半躺在她怀里的叮当,给他讲故事。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站在阴影里往里看。
    叮当听得很认真,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突然翻身而起,声音清脆地问林晓洁,“妈妈,小羊的爸爸死了,一定很可怜。叮当也没有爸爸,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可怜?”
    叮当的问题太过突然,林晓洁猝不及防,愣了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叮当有妈妈啊!怎么会可怜?难道叮当不喜欢妈妈?”
    “叮当喜欢妈妈,可是叮当也很想有爸爸。”看见妈妈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叮当知道自己一定是又惹妈妈伤心了,低下头不敢去看她,却还是小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妈妈,是不是因为叮当不好,所以爸爸才不要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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