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于武昌登基称帝的消息如插翅般飞向各地。
    各地消息尚未反馈武昌时,被吴三桂封为靖虏侯的右掖大将卫朴便给皇帝献上了一份登基贺礼。
    吴军在卫朴指挥下攻占了湖南境内最后一座重镇岳州。
    岳州位于洞庭湖畔,三面环水,只一面通陆地,又因洞庭之水与长江一脉相通,因此借助洞庭之浪,水师可顺水至长江出湖南,水陆并行,随心所欲。
    在军事上,可以说谁能得岳州,谁就能控制湖南命脉,断南北交通,故此城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也是湖南清军继省会长沙之后又一屯驻重兵的坚城。
    吴军占领长沙、常德、衡州等地后,吴三桂当时便欲集中主力攻打岳州,结果因耿郑矛盾,被迫抽出两路兵马45000人分别进攻江西和广东,导致用于攻打岳州的兵力只有卫朴指挥的15000人。
    岳州守军只有七千多人,清湖南巡抚韩世琦放弃长沙后原本是想过江逃回北方,可想到自己将长沙弄丢了朝廷不会饶过他,便在副将黄成卿建议下去往岳州,收拢各地溃散之兵万余,打算坚守待援好戴罪立功。
    为此,一方面向燕京八百里告急,一方面派出几拨使者前往武昌求援。
    然等来等去也不见湖广总督张长庚发一兵一卒援救岳州,不得已韩世琦只好派人向江西总督张朝麟求援,希望江西方面看在唇亡齿寒份上“拉他一把”。
    江西总督张朝麟不是不知道岳州重要性,也不是不想派兵救援岳州,可他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因为此时攻入江西的不仅有福建耿军,还有应耿军请求入赣助战的两万吴军。
    为了集中兵力,张朝麟不得不放弃大量州县,凭借南昌、九江、赣州三座重镇与叛军周旋,饶是如此,江西局势也是万分危险,根本不可能抽出兵马救援岳州。
    更何况占领长沙、常德、武昌等重镇的吴军,如今已是完全控扼湖湘之险,所谓“全楚之势”也彻底从清军手中转到吴军一边。
    绝望的韩世琦在给燕京的奏疏上悲哀道:“吴三桂反叛以来,湖南绿旗官兵多附贼,以致五千里无只骑拦截,所经之地,诸府州县将吏非逃即降。”
    此说倒也不是夸大,但韩世琦如此奏报燕京,可能更多的是想减轻自己放弃长沙的罪责。
    岳州地理极是优越,本身又是坚城,若城中清军坚持死守,吴军虽得洞庭湖水师相助,短期内也难以攻下这座重镇。
    为此,负责攻掠岳州的卫朴打算先断岳州水路,使其无法得到外援,再督造大炮猛攻。
    降将丁宝却说城中参将李国栋与其有八拜之交,不如由他秘潜城中策反以收奇效。
    卫朴欣然采纳,让丁宝告诉李国栋只要他献城归降,便保其为总兵,另给赏银五千两。
    李国栋眼见岳州无外援,城中又尽是些失了斗志的溃兵,巡抚大人成天以泪洗面,知此城他不献出去也必为吴军攻占,于是答应丁宝降吴,暗中于城中生变活捉了巡抚韩世琦,将岳州这座湖南最后重镇轻易献给吴军。
    至此湖南全境为吴军所有。
    接卫朴捷报,刚刚登基为天子的吴三桂大喜,命卫朴于岳州加强防守,改编整顿降兵,做好配合王会、高启隆攻掠江西的准备。
    韩世琦被吴三桂召至武昌好生安慰后选择断辫降吴,被吴三桂任命为工部侍郎。
    岳州的归附给新生的吴周王朝开了一个好头。
    如张长庚所料,吴三桂称帝消息如同一剂强心针,令各地吴军将士无不振奋。
    被封为伯爵的铁骑前后将军王会、高启隆不遗余力发动猛攻,半月内连陷萍乡、安福、上高、新昌诸县城,兵锋直指临江府。
    武昌这边吴三桂称帝次日即举行了关于北伐的军事会议。
    在武昌的吴军高级将领包括王五都参加了这次会议。
    会议对于渡江北伐基本达成一致,但对于北伐于何时开始却产生了争执。
    马宝、吴国贵、王五坚持月底就渡江,目标是围歼河南的达素集团。
    只要消灭达素集团,清军在河南就再也没有成规模的野战兵团,届时吴军便可顺利渡过黄河直捣京畿。
    张长庚在会上表示全力支持大军北伐,不仅出兵还出钱出粮,保证大军后勤运输顺畅。
    这番表态自是赢得吴三桂一通夸赞。
    吴国贵认为河南达素集团兵马不过四五万众,武昌35000吴军精锐尽数渡江,再有定北王系20000兵马、平虏侯系20000兵马配合作战,即便不能全歼达素,也能迫使达素退到黄河以北。
    兵部尚书韩大任却反对马上渡江北伐,其认为燕京方面不会坐视吴军以优势兵力围歼达素,极有可能从其它地方抽调兵马来援,弄不好吴军在河南与达素的对决就是与清军的最终对决。
    因此参战兵力越多越好。
    要么不打,要打就一锤定音!
    韩大任建议给留守云贵的胡国柱、郭壮图下旨,要他们抽调土司苗、壮等土军15000人并象兵开拨武昌参加北伐。
    另外从湖南各地留守兵马中再抽精兵组建北伐集团。
    最好能使北伐兵马达到十万众以上,骑兵不低于两万。
    韩大任的建议不能说不对,吴军起兵以来之所以进展顺利,除了大量起兵响应的绿营将领外,就是吴军在两个战场都集中了优势兵力,打的处处无备的清军节节溃退。
    北伐,作为吴军的终极目标,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集中兵力都是正确的意见。
    再者,吴军起兵数月以来虽顺风顺水,但大量降兵未经整顿,嫡系兵马在长时间高强度运动作战中也呈现疲态,需要有個时间进行休整。
    被吴三桂委任为长江水师提督的谭弘对渡江也提出困难,认为眼下水师方面无法确保大军安全渡江。
    因为,前番从武昌撤走的清九江水师时不时在江上袭击吴军水师。
    不彻底解决九江水师的危胁,水师方面难以全力运输大军过江。
    而且想要将几万大军连同大量战马运到江北,水师也需要时间准备。
    不是随便将人和马拉上船就能运过去的。
    谭弘认为至少要给他一个月时间准备,另外安北王张长庚控制的原武昌水营,平虏侯王永康控制的水师力量都要由他统一指挥安排。
    洞庭湖水师也需要在岳州一带江面起到牵制清军水师作用。
    兵力、运输、休整,各方面因素结合在一起,让吴军马上渡江变得有些不现实。
    王五权衡利弊,只要吴军大举渡江北伐,早一个月晚一个月于战局并没有大的影响,反而会增加北伐力量。
    毕竟他手头真正能野战的兵马最多一万余人,张长庚那边表面有四五万人,实际能战的估计也就五六千人。
    北伐主力还得是吴军。
    如此,参与北伐的吴军精锐自然越多越好。
    现在仓促过江很有可能重蹈太平天国北伐失败下场。
    当下与马宝他们议了议,同意将北伐时间拖延到下个月。
    吴三桂最终同意韩大任的建议,命兵部立即拿出调兵方案加紧落实。
    夏国相全程没有明确表态,因为韩大任的建议实际就是他的主意。
    除了想确保北伐万无一失外,自然也是考虑到岳父心中营救儿子的“小九九”。
    这次军议后王五立即赶回荆州,一是要妻子携侄子吴世璠去武昌;二是整军备战;三则是要去襄阳代表吴三桂争取韩王、虎帅他们不与吴军为敌;四是见见“五祖”,落实一下光复会,并派员前往燕京刺杀吴应熊,以绝吴三桂念头。
    途中收到一个消息——达素集团内部“失火”。
    清军郧阳副将洪福率部在都统张天福指挥下撤到河南后,突然率所部千余士兵围攻张天福,结果没能斩杀张天福,不得已带着残兵转投襄阳,说自己乃汉人,从前为鞑子卖命只是为形势所迫,今复明有望理当重复汉家威仪。
    洪福的叛乱令得河南清军人心惶惶,此时若能自襄阳北击清军,有望取得大的战果。
    可惜,襄阳北府实力不济,虽说招募扩充了万余兵马,但能战之兵有限,顶多小打小闹,不可能就此重创达素。
    除非吴军此时北伐,利用河南清军动摇之际双方东西夹击。
    可惜,吴军北伐恐怕还得一个多月。
    不由有些遗憾。
    有这一个多月时间,达素定然已肃清内部动摇份子,不会给吴军(明军)可趁之机。
    抵达荆州后收到武昌转来的消息。
    广西提督马雄派员同吴军接触,愿意归降吴军。
    孙延龄在桂林发起叛乱时,马雄在柳州没有从叛乱,孙延龄在张煌言劝说下派人到柳州劝马雄参与反清,却被马雄拒绝。
    孙延龄大怒,不顾张煌言劝说率兵两万攻打柳州,不想却被马雄用几千回回骑兵击败。
    尽管大败孙延龄,广西以及附近省份局势变化让马雄独木难支。
    放眼四方,除了他竟再无一支清军。
    吴三桂侄子吴应期统军两万南下后声势极盛,马雄自觉无法守住柳州,便派人前往吴应期军中请降,说自己宁降平西王,不降孙延龄。
    待知吴三桂已于武昌登基称帝为昭武皇帝后,马雄顿觉愕然,然已派人往吴军请降这时食言肯定会遭吴军攻打,再有孙延龄背后夹击,他多半就得身死族灭。
    思来想去,只得给远在武昌的昭武皇帝呈上贺表,愿率所部八千骑兵归降大周。
    吴三桂大喜,立时授马雄为怀宁郡公,要其率部听从侄子吴应期节制。
    可能是真的没有将孙延龄放在眼中,吴三桂竟在孙延龄尚未明确表态支持自己当皇帝前,就给广西各州府颁发印信,派原平西藩下参领傅奇栋为广西巡抚,佐领李迎春为布政使,同马雄一起归降的柳州知府程可则为按察使。
    得知马雄降了吴三桂,吴三桂绕过自己直接封授广西官吏,孙延龄自是大怒,可他也不敢公然反对吴三桂称帝,只得捏着鼻子打算接受吴三桂给自己改封的安南王爵。
    张煌言对吴三桂称帝极为心寒,但在收到王五托罗子木带给他的密信后沉默许久,对吴三桂称帝一事保持沉默。
    王五在信中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劝张尚书以大局为重,指眼下灭清才是复明人士的当务之急,也是首要之责。
    其它事情,相较灭清都是其次。
    孙延龄原以为张煌言这个前明孤忠会反对吴三桂称帝,也会劝说自己出兵与吴三桂为敌,不想张尚书对此事竟然不表任何态度。
    摸不着张尚书究竟怎么想的孙延龄眼见马雄要引吴应期大军入广西,只得赶紧派人前往吴军表示愿意臣服昭武皇帝。
    得知孙延龄臣服后,鉴于北伐需要大量兵力,孙延龄和马雄麾下又都是原定南王孔有德的藩军精锐,因此吴三桂授意侄子吴应期要马雄、孙延龄各自出兵前来武昌参与北伐。
    马雄接到吴三桂旨意后判断吴军大举北伐后,清廷肯定撑不住,自己若不从中出力将来怕是没有好下场,于是爽快答应吴应期,愿意出骑兵5000赶往武昌参加北伐。
    然而孙延龄却担心吴三桂这是借机削他的兵权,吞并他的部属,以“部众不从”为由婉言拒绝出兵北上。
    此事让吴三桂大为恼火,怀疑孙延龄这人靠不住,万一马雄手里的精兵被抽走,此人肯定会在广西作乱。
    无奈之下,只得让马雄继续留镇柳州监视孙延龄。
    东南方面,代表吴三桂调和耿、郑两家矛盾的钱点一开始“工作”还比较顺利,因耿精忠指着吴军帮他搞定江西,所以答应郑军可以借道潮州讨伐广州。
    毕竟和江西相比,潮州地区实在不算什么。
    郑经这边本来就是想得到潮州地区,既然耿家同意他“借道”,那也没必要真和耿家闹翻。
    岂料就在事情快要解决时,吴三桂于武昌称帝消息传来。
    最先知道此事的是郑经麾下大将刘国轩,此人当面对钱点怒道:“吾家在海外二三十年称奉明号,若吴王真心兴明讨虏,吾家自是全力支持,愿结盟好。然吴王今日自立不肯归正奉明,吾家岂能与他再结盟好!”
    郑经在得知吴三桂称帝后也立时派人对钱点说道:“大元帅若弃帝号仍奉大明,吾可再进军镇江、上南京!若大元帅不肯,便是吾郑家之敌国!”
    钱点也没想到吴三桂会在武昌自立为帝,见郑家态度坚决,自知无法解决,只得灰溜溜离开福建。
    钱点走后,郑经指使刘国轩马上备战,若耿家支持吴三桂称帝,则郑军立即攻打耿军。
    耿继茂、耿精忠父子对于吴三桂称帝一事态度竟是截然不同。
    耿继茂意只要吴三桂将江浙让给耿家,他们就承认吴三桂这个天子,毕竟没有吴军相助,光凭耿家一己之力很难克取江浙。
    耿精忠却是不愿意臣服吴三桂,因为他心中本就有一个天子梦。
    但耿军实力又远不是吴军对手,公开反对吴三桂称帝对耿军来说肯定十分不利。
    思来想去,耿精忠打算对吴三桂称帝一事保持沉默,即不支持,也不反对。
    然而一件事情的发生让耿精忠不得不低下他那高贵的头颅。
    耿军在金华吃了败仗,被清军斩杀七千余,总兵阎标以下172员校佐被清军擒(杀)。
    此战虽不致于让耿军伤筋动骨,却让耿军在浙江取得的大好优势有翻盘危险。
    无奈之下,耿精忠只得派人前往武昌为其父接受吴三桂册封的安东王爵。
    广东方面,尚可喜的次子尚之孝虽取得潮州大捷,但其藩下总兵苗文秀、副将吴启镇、游击李有才等相继叛变,使得广东形势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加剧恶化。
    尤其吴应期统军南下兵锋指向肇庆后,广州形势越发紧张。
    吴应期想逼尚可喜投降,如果尚不降就挥师直取广州,联合杨遇明、祖泽清等围攻广州城。
    如此危局下,尚可喜心中焦急如焚,病情继续加重,自感无力抵御,又不甘心臣服吴三桂,遂决心以死报清。
    命人在府中后楼准备薪柴,如果广州被叛军攻破,他就选择自焚殉节。
    在这节骨眼上,险些死在长江的尚之信终是在数十满洲兵冒死护卫下回到广州。
    尽管深深厌恶长子,可在次子之孝统兵在外情况下,尚可喜还是将守卫广州城的重任交给了长子。
    燕京是在十月底收到吴三桂称帝消息的。
    当时在内阁辅臣值房的一众满清高官俱是被这一消息惊的目瞪口呆。
    虽说人人都知道吴三桂将来必定自立,但称帝如此迅速,且武昌重镇被吴军轻易占领,还是让一众满清高官义愤填膺。
    辅臣遏必隆气愤拍桌说道:“吴三桂这个小人反复乱常,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他也配称天子!这等小人今日一时得势,将来必是万世之罪魁!我恨不得马上将这小人脑袋割下使人用竹子吊上游遍京师以泄我心中之怒!”
    兵部尚书噶诸哈也是恨得咬牙切齿:“一三姓家奴也配称帝,此贼吴自取灭亡!”
    值房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极其恶毒咒骂吴三桂称帝之举。
    可咒骂的再狠再毒又有什么用?
    人吴三桂已经自立为帝,且吴军渡江北伐已成定局,放眼各条战线,除了刚刚浙江方面取得的金华大捷,清军几乎全线惨败。
    湖南完全沦为吴军所有,江西烽火连天,总督张朝麟就差一天往京师派十八拨人马告急,湖北本就被西山贼和反复叛将王耀武糜烂,派往广东的四千多八旗官兵更是被叛军喂了长江鱼鳖
    各条战线全都摇摇欲坠,这会骂吴三桂三姓家奴不配称帝,可冷静下来这个三姓家奴恐怕明年就要带着大军兵临京师了!
    到时,这值房内的众人难道还要屈膝向他吴三桂高喊万岁不成。
    “调兵,马上调兵给达素,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夺回荆襄,阻止吴逆渡江!”
    户部尚书马尔塞急的脸都绿了。
    “调兵,哪里还有兵调,前番连宣府和山海关的驻防旗营都派到江宁去了。”
    兵部尚书噶诸哈也急,兵部眼下真就没多少兵可调。
    山东、直隶、山西倒是还能抽调些营兵南下,可去了也派不上多大用处,而且这些兵调不得,因为得留在地方镇着,不然肯定会有刁民趁机作乱。
    河南的河北镇总兵蔡禄不就是打算起兵造反么。
    北方各省,吴三桂的旧部也有不少!
    大学士吴格塞想到一事,忙对坐在椅子上面色仍然泰然的鳌拜道:“少保,蒙古各部王公要求进京朝觐,他们主动上折子要求为朝廷分忧,愿意提供马匹和军队助我八旗平叛,以下官之见不如准了他们?”
    “蒙古兵?”
    众大臣眼前一亮,齐齐看向鳌拜。
    蒙古各部若主动提出入关平叛,察哈尔部至少能出两万人,与大清亲近的科尔沁、敖汉、奈曼、克西克腾连同归化城的十旗兵,至少也能调两三万人入关。
    有了这五六万蒙古兵助战,无论放在哪条战线都将压倒吴逆叛军。
    未想,鳌拜却是否决了吴格塞的提议,让兵部行文关外调留守八旗20个牛录入关,另外动员京师王公大臣府上包衣准备出征。
    “少保,”
    吴格塞认为关外留守兵力本就薄弱,这要调进关的话关外怎么办,听说朝鲜那边得知吴三桂造反后有点蠢蠢欲动,必须得防着朝鲜人背后插大清一刀。
    王公大臣府上的包衣倒是能动员几万人,可这几万包衣又哪来战斗力,派出去打仗恐怕悬。
    因此还是希望鳌拜能同意蒙古王公请求,让蒙古兵入关助战。
    鳌拜却是不为所动。
    其他大臣也没有支持吴格塞的。
    原因是蒙古兵入关的话,恐怕比吴三桂的反叛大军更危险。
    “大清过去遇到的危险比现在要大的多,不一次次都挺过来么,你们身为朝廷重臣遇事便惊慌,成何体统!”
    鳌拜扫了众人一眼,铁青着脸走出值房。
    莫看他表面冷静,实际心中也是慌乱。
    因为局势进展实在是快的让他这个沙场老将也有些无法适应。
    独自在屋外走了一会欲回值房时,被其提拔为内大臣的班布尔善前来奏事,说是小皇帝想在宫中练布库,他不敢擅做主张便来请示鳌少保。
    “布库?”
    鳌拜怔了下,旋即挥了挥手:“皇上终归是个孩子,喜欢些小孩子把戏没什么,练练布库壮壮身子也好,你让内务府安排便是。”
    眼下战事焦头烂额,只要小皇帝和那老女人不给自己添乱,鳌拜随便他们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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