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都买下来,好与这么多老爷们比邻而居,沾沾喜气。

    “行了吧,不会再有了吧?”林宅门前的胡同被堵得水泄不通,他们议论纷纷,都觉得已经这么多,不可能再有更多了。

    “都五六个了吧?”

    “别乱说,是七个!七个正榜的老爷,还有俩副榜的副老爷呢!”

    他们引颈张望,要看胡同口都有些费劲,已经半日没有差役上门,想必是没了。

    众人想着回去准备贺礼来祝贺的时候,街口呼啦又是一群人冲进来,为首一人高喊着,“捷报潍县老爷庄讳继法高中山东乡试第六名亚元,京报连登黄甲!”

    “哇,又中了!”

    “还是第六名啊,真是了不起!”

    看热闹的人群直接疯了一样都往前涌,想去看看第六名的举人老爷什么模样。

    虽然平日里也见过,但是那时候没中举,头上没光环,现在哪怕是个干巴瘦的小老头也立刻高大威武起来,更何况庄继法相貌堂堂,自然更有看头。

    外面百姓们疯狂,院子里的众人也都坐不住,林重阳和赵文藻还没有着落!

    他们觉得这俩人肯定是要中的,尤其是林重阳,因为在日常学习交流中,林重阳教的东西让他们获益匪浅,在院内的每个人不管是中举的还是没中举的,都肯定自己能有今日的成绩,很大程度是受了林重阳的启发。

    不只是他讲解的文章,更大的是他传给他们的学习方法、他的理念,这些让他们受益终生,一直影响着他们的读书生涯,让他们摒弃无效而迂腐的学习方式,而是采用如今这种高效又有意思的方法。

    他们用了他的方法,都中举了,林重阳怎么可能不中?

    这时候外面又想起了百姓们震天的欢呼声,“来了,来了,又来了!”

    “捷报掖县老爷赵讳文藻高中山东乡试第二名,京报连登黄甲!”

    完了。

    众人心里同时浮起这样一个念头,替赵文藻欢喜的同时,也替林重阳难过。

    总不能主考官搜落卷,还搜出一个解元来吧,那是不可能的。

    这种失望的情绪弥漫,连赵文藻都不觉得自己中了第二名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在他的心里宁愿林重阳得这个第二,哪怕自己落榜呢,大不了三年后再来一次。

    林重阳感觉众人诡异的低落和安静,笑道:“你们这是干嘛,我就不能落榜吗?我还年轻,三年后也不过十五岁,到时候再参加乡试那可是包中的,说不定一不小心,再给我中个解元呢。”

    ……

    虽然林重阳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大家却笑不起来,纷纷静候着,生怕听不见外面喊捷报的声音。

    赵文藻心里想着出行前郝令昌那个阴冷的表情,不由得心头一沉,随即又否定自己,不可能的,郝家哪里有那样大的本事,现在掖县他们都不能一手遮天,遑论济南。

    林毓贞、林毓熙、林维民等林家子弟想的是那些时刻等着看林家笑话的人,还有林毓轩母子背后日日的诅咒,一些人说林重阳是神童是林家希望的时候,另外一些人也在唱衰他,说他不过是昙花一现,很快就伤仲永。

    还有人说他别看御赐神童,只怕连举人都中不了,更别说进士,一辈子也就是个神童了。

    同样的担心也在林家堡流传。

    老太太对这种言论非常恼火,她把林中和和大太太都叫了去,气道:“别打量我不知道,有人背后开盘下注,不少人咒么我小九,花大钱赌他不能中举呢。”

    她啪的把一只檀木匣子用拐杖扒拉出来,“把这些都给我押上去,有多少压我小九不中的,我们就十倍地压回去,这些不够我还有。”她又喊张妈妈,赶紧拿自己的地契、铺子、还有首饰衣裳单子来。

    大太太忙劝她,“老太太您何必和那些小人一般见识,有些人就是眼红嫉妒咱们有小九这样聪慧的孩子,说说风凉话罢了。”

    还有的是想结亲,一次次地试探被拒却不死心,还是要一次次地提,最后老太太发话林重阳不可能在十六岁之前定亲,那些人才消停,却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让他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背后没少诋毁林重阳。

    诸如——

    “不就是一个鼻子俩眼,弄得好像观世音的金童一样了不起,打量想中了进士去高攀呢?也不瞅瞅能不能中再说!”

    “那娃娃细皮嫩肉,跟个姑娘一样,还不知道长不长的大呢。”

    “就他们这样嚣张,老天爷也不会让他们中进士的,别说进士,只怕举人也中不了呢。”

    ……

    老太太气哼哼地道:“我老婆子也不怕得罪人,那些背后里说我小九坏话的,以后不要来往,登门就打出去!”

    大太太连声应着。

    老太太瞪着她,满头白发亮闪闪的,“我说正经话,不是气话,也不是玩笑话,更不是混账话,我说的是真真的,你别因为抹不开脸菩萨性子不当回事。”

    大太太倒是真的一惊,老太太还真是动了大怒,看来自己要好好考虑一下。

    老太太见大太太不应,就扭头对林中和道:“不只是后宅这样,外头也要这样,告诉老三,他要是再和那些诋毁我小九的混账爷们儿吃吃喝喝黏黏糊糊的,我就打断他的腿,让他以后都滚出去别再回来。”

    林中和答应得很痛快,夫妻俩好好地把老太太安抚住了,又让妈妈将匣子收起来,那是老太太的体己,之前林重阳要去济南,她就拿出来要给他的,林重阳不肯要哄她说先留着,以后娶媳妇的时候让她再拿出来。

    夫妻俩要出去的时候,老太太想起什么叫住他们,“老三家的最近是不是不安分,让她不许和外面的三姑六婆的来往,最近也不许出去串门子,给我呆在家里好好修身养性!”

    小方氏前两年从慈通庵回来,结果后院起火被春月占了,为了夺回主权她一直没空做别的,今年初才趁着林毓轩成亲重新当家做主,有了空闲,就开始拈三搞四的,弄得家里乌烟瘴气。

    大太太道:“老太太放心,媳妇这就去跟她讲。”

    老太太见大太太答应了就让他们忙去,她则让春红和郑巧儿给自己念林重阳的信。

    林重阳知道太奶奶想他、疼他,对他寄予了厚望,虽然他没有想过一定要为她争光什么的,但是情感的慰藉他是不吝啬的,定期给家里写信,每一次都要单独给太奶奶写一张纸,把自己的事情事无巨细好玩的不好玩的都告诉她,让她觉得自己是在身边一般。

    人老了,留恋的就是这个,林重阳懂,所以愿意为她做。

    老太太将那木匣子交给郑巧儿,“巧儿,你去给太奶办这个事儿。”

    郑巧儿听话,听林重阳的话,听老太太的话,让干嘛就干嘛,说去下注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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