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更可怕的智洲附近也隐有狼群踪迹,当然北狄牧民也深受其扰。沈信着人去灭狼,可是没想到一去上百人的军队一下就没了,这下正经引起沈信注意,他让袁荣亲自去看看,袁荣回来报说狼群凶猛,确实不好对付,而且数量极多,若是剿灭,怕是不易。沈枳也在,她从未见过狼群,也没听过狼灾“这么厉害?”

    “郡主,边关狼几十年一遇,十分恐怖”袁荣道“狼性狡诈,不易对付,狼群数量极多,又引有增多之势,怕是还有大患。”

    沈枳好奇道“哪来这么多狼的?”

    袁荣解释“北疆本就凶兽极多,今年白狄遭难,粮食无收,饿狼成群,便追着逃难的牧民跑,才到了智洲边境。”

    沈枳看向沈信“那北狄比我们损失更重了,铎辰定比父亲还愁呢。”

    “郡主此言差矣”袁荣笑着摇头“北狄多游牧,不比我朝农耕者为多,若是狼群突袭,牧民尚可逃命,村民,只能等死。”还有这层呢?沈枳也没想到,便看向沈信,沈信皱眉,显然很是发愁,一时有没有好的办法,这种天灾人祸的,多数时候也只能认倒霉“先让人把村民牵走吧,等到来年开春,看看情况再说吧。”

    “是”袁荣领命下去,先带人能拦一时拦一时,起码得争取到时间把跟前的百姓牵走。

    沈枳看父亲忧愁“这狼群战斗力倒是好过军士了,智洲狼灾都如此之重,想必北狄也不轻松,爹,您先别担心了。”

    “可别小看狼群,若是处理不好,伤亡不比一场大战小”沈信叹气道“这群狼最是可怕,”说到这沈信忽然停下来,眼睛微转,沈枳正在听呢,却没声了“爹?”沈信抬头,老谋深算的眼睛透着精光,脸上也全不见刚才忧愁,眼神带些微微的嗜血,嘴角还带着丝冷笑“宜笑,你说得对,这狼群比人厉害。”没头没尾的一句,沈枳也愣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让父亲这么兴奋,不过看到父亲忽然的转变,沈枳又马上反应上来“爹,您是想···”沈信止住她的话,微点头,便招人找各位将军。

    五日后,沈信挂帅,与城外叫阵铎辰,日间战乱一直也没停歇,大魏强力反扑,铎辰也不示弱,悍然迎战,深冬积雪未消,带着深深的冷冽,袁荣带人且战且退,战意正酣之时,骤然间,白日响起响箭,白日焰火,灿烂诡异,西和城内战鼓擂擂,袁荣一部见异立马井然退兵,看的铎辰也是惊奇,还以为西和城内出了什么大事,犹疑间却听到不远处马蹄阵阵,一转眼便见到几个牧民赶着一队牛羊冲过来,扬起一阵风沙,白茫茫一片荒野上显得突兀异常,多年征战,野兽般的直觉让铎辰知道危险,他回头追寻魏军的踪迹,发现他们大部分已经从大桥上过去,隐约可以看到另外一边的人准备收起吊桥,不对,什么都不对,铎辰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可是多年征战的经验加上野兽般的直觉,让他在最快的时间做出最下意识的反应“退,向桥上撤退”号令走在了大脑前,直到喊出来铎辰才知道自己喊了什么,也猜到了什么。

    可是大批的军队,调动并非易事,大军刚刚掉头,摆尾都还未完成,刚才的牛羊群就冲散了队伍,冲进了大军中间,乱成一团,牛羊挡住了人撤退,人挡住了牛羊逃命,这么焦灼的瞬息之间,饿狼成群,悍然冲进了羊群人群,犹如收割,尸横遍野,血肉横飞。

    铎辰远远看到,因为自己的人被牛羊冲散,被狼群堵住,袁荣最后的队伍也已经冲过吊桥,训练有素,犹如走过千遍万变,想是一场预谋,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一场预谋。那边吊桥收起,大军再无退路。

    前路是悬崖,后路是狼群,进不了,退不得,只能厮杀,饿狼嘶吼,牛羊惨叫,人死亡前最后的惨叫也压不过这群畜生的嘶吼,连死亡都痛苦的悄无声息,毫无痕迹。连片的积雪被热血融化,混着鲜红的雪水歪歪扭扭的流成一道浅沟,终止在茫茫大雪中,醒目异常。沈信坐在马背上看着桥对面的一切,嘴角有笑,眼里有剑,直直的和对面的铎辰撞上,他们都在笑,扯着唇角嗜血的笑。

    此局,你赢了。

    彼此,彼此。

    沈枳也在,对面的厮杀扬起的血雾在苍茫中尤为刺眼,死亡漫天遍野扑来的时候,人和畜生并没有分别,想必这场厮杀,当初在洛陵的那那场攻守,真的只能算是一场闹剧,隔得这么远,沈枳甚至能闻到对面的血腥气,比那些惨叫更早冲进鼻子,恶心而安心。

    她是自己要来的,不过仅仅在这边等着,也没有什么危险,沈信就让她来了。他们沈家儿女征战疆场,保家卫国,留的是战斗的血液,怎能害怕这正面的厮杀。提着马鞭,遥指对面,沈信道“宜笑,你看,人命有时就是这么轻贱。一将功成万骨枯,从来不是什么传言,这漠北黄沙下埋的英骨太多太多了。”

    沈枳深深的看了一眼,不发一言。死亡总是让人敬畏的,不管是谁,不管因为什么,不管死了多少。

    而此时的朝堂也一片腥风血雨,古恪登基后遇见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议和,和北狄的盟约自从十多年前北狄背义后就再没想谈过,近日北狄国主又有意和谈,北疆战事耗费极大,朝中早有人不满,议和消息一传来,朝中就炸开了锅,朝中有人支持议和,与北狄议和,当然也有主站派,认为白狄不可信,十余年前便是前车之鉴。

    古恪托着脑袋正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乌压压的人头,激烈的争论在他脑子里变成嗡嗡作响,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所有人的说辞都是老生常谈,他不用听就能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这事议了好几天了,可是并无结果。智洲之前连失几城,虽然事出有因,可是总归授人以柄。朝中以内阁蔡严山为首的主和派以连年战乱,国库空虚,不宜再战为由要求与北狄议和,而同时北狄并未停止在智洲的战事,以此为迫,使得主和派更加着急。莱相为首坚持主战,要求户部增添北疆军饷,一定不能养虎为患,姑息养奸。哄哄闹闹,犹如一场闹剧,朝中大臣堪比那市场是泼妇,若不是身体不便,怕是要打上一顿了。古恪当然主战,可是国库空虚是事实,民生艰难也是事实,去岁江南水灾,收成不丰,若不是蜀中缴获的银两,怕是赈灾的银两都拿不出来。蔡相是三朝重臣,门生众多,古恪尽管不满,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况且古恪自己也知道这位老臣也是为了大魏江山着想。

    “好了”古恪抬手斥道“朝廷重臣,这样成何体统。”

    “陛下”兵部尚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我朝连年征战,国库空虚,户部拿不出银子,兵部哪有军械拨给北疆,再加上去岁和蜀中战事耗费极大,如今再不可同北狄开战了呀,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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