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你昨夜被那昏君留下的事情今早便满城皆知。众人纷纷胡乱攀咬你,说,说你以色侍君想要平步青云,却得不偿失。饶是我们怎么解释,那些人也都固执己见,秦岳,这些事我不想瞒你,也瞒不住。少爷说得对,近来不出府,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闻言,秦岳只沉默不语,定定看着外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却依稀还能看出下过雪的痕迹的庭院,一言不发。恍惚间,好似那个让自己朝思暮想之人又捧着小火炉,披着大红的披风朝自己缓缓走来。

    “为什么不出府,秦岳做错什么了,凭什么要被逼得躲在府中出去不得!秦岳,我们出去逛逛罢,上清寺也好,河边也罢。谁若嚼舌根,我便让人抽他耳刮子,打到他说不出话为止。”

    直至冷世欢一如既往霸道的声音出现在耳畔,秦岳方相信自己是真真切切看到了她。那个已是好久好久不曾来过听雨轩的她,现下就站在这儿,离自己很近。

    第51章 接旨

    看着那颗高傲的头颅,昂首挺胸的朝自己说了那样一番话的冷世欢,秦岳嘴边缀了一抹笑意。

    “大小姐,我没事。”

    不知是欢喜她来能看见她,还是在欢喜她能相信自己的品性。虽双腿仍作痛,秦岳还是觉着没什么了。

    卫清平见状,有些异样情绪涌上心头,稍稍衡量后还是道:

    “秦岳跪了那许久,膝盖定是疼的。便是要出去散心,也该养好伤再出去才是,不然也不能玩尽兴。不若,过几日再去上清寺?上柱香,再顺道去买状元及第笔,图个吉利。”

    冷扶宴也觉如此,便连连点头以示赞同。冷嫣堇十分担忧的看向秦岳膝盖,而后道:

    “姐姐,清平师兄说的是,有什么事都待岳哥哥身子好利索了再去罢。而今首要的,是让岳哥哥好生歇息才是。”

    冷世欢本是连看都懒得看冷嫣堇一眼的,闻言有了几分恼意:

    “合着你说的,就是我打扰了秦岳歇息。那么担心你岳哥哥歇不好,一早跑来干巴巴等着做什么,田氏没给你饭吃么非得在人吃饭的时辰来叨扰人!”

    对此,冷嫣堇很是委屈,却又对冷世欢无可奈何。方才秦岳得回避加之现下冷世欢给的委屈,终是叫她红了眼眶落了泪:

    “姐姐,我,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冷扶宴本就是嫡出的少爷,一向对这些庶出之人不怎么亲近,自是不会帮冷嫣堇开腔。秦岳与卫清平说到底不过是寄人篱下之人,也不好掺和这些。

    冷世欢皱着眉头,脸也皱成一团,十分的不耐烦:

    “你哭,你还哭,除了哭你还会什么!也是,你们母女不一向都装可怜装柔弱吗,不哭怎么能叫人知道你们母女在冷府过得多委屈。冷嫣堇,你这幅样子我早受够了!”

    冷嫣堇看着冷世欢那一脸的不耐,泪落得更凶了些。转头看了看秦岳,并不见他开口说什么,便捂脸哭着跑开了。

    待冷嫣堇跑开后,秦岳看着一脸固执的冷世欢,终归是轻声叹息道:

    “大小姐,如此不好,传出去了对你的名声有碍。”

    自从秦岳得了冷燕启的承诺,金榜题名后便把冷世欢许配给他之后,总是按耐不住多与冷世欢说些先前不曾对她说的道理。

    冷扶宴也知秦岳是他未来妹婿无疑,便随便找了个由头,揪着卫清平便离开了。是以此时此地,也就秦岳与冷世欢两人。

    冷世欢再听了秦岳那般说之后,脸色有些黑,满脸不痛快表现得十分明显:

    “我要名声做什么,我又不稀罕流芳百世。还是说看她那样,你心痛了,舍不得了。既然如此,方才不帮她说话就罢了,她散了你怎么还不如追。”

    她这话叫秦岳哑口无言,是以便沉默站在原地,看着冷世欢那身半新不旧的衣裳,想着待她出嫁后,又是何等的模样。

    见秦岳盯着自己不眨眼,又不说一个字,冷世欢也有些不大自然,撇撇嘴:

    “正巧后日我约了扶宴哥哥去上清寺上香,你能去么?”

    说话间,眼睛还扫了秦岳膝盖几眼。秦岳回过神来,看着冷世欢仍旧笑得很是温和:“去。”

    得到确切的答复,要看的人也看过了,冷世欢便要回摘星楼。转身离开之际,想到什么不说又觉着不甘,是以背对着秦岳咬咬牙,还是道:

    “秦岳,你都不会说不么。为什么不论旁人让你做什么你都说好,为什么不论你愿不愿意,喜不喜欢,你都说好。说一个不字,就真的那么难么。”

    言罢,也不停留,潇洒的离开了听雨轩。目送着冷世欢远去的秦岳,轻叹一声便一瘸一拐回了自己的屋子。

    本是要送冷世欢出院子的,下过雪的院子虽说打扫的干干净净,还是怕她跌倒。可这一瘸一拐的样子着实太难看了些,是以便未曾送她出门。

    打开锦盒,捧着那些精致的泥人抚摸了好一会儿,秦岳终是又仔仔细细将它们收好。

    合上锦盒,一遍又一遍的轻摸着锦盒的盖子,最后低声叹息:“大小姐,其实,我又何尝不想说对人不呢。”

    去上清寺的这一日,冷嫣堇与卫清平也一道了。归根结底不过是不久便要科举考试了,冷燕启让大伙儿都去拜拜菩萨散散心。

    上清寺后有株上了年纪的老槐树,闻说但凡去那里求姻缘将红丝带抛上去之人,都能得偿所愿。买状元及第笔的老人,正是在那儿支了摊子,顺带卖些红丝带,赚点小钱。

    这次的状元及第笔是冷世欢亲自挑的,精挑细选后选出了摊上最为上等的三支笔。付账之时老人见是公子哥儿与小姑娘一道来的,便一人送了一根红丝带。

    拿着那丝带,冷世欢很是纳罕:“老人家,我们又不求姻缘,这个你还是留着罢,我们拿了也无多大用处。”

    那头发早已花白的老年人闻言一点儿也不恼,还笑呵呵道:

    “你这丫头,你不求不代表让人也不求。再说了,便是不求姻缘,许个其他的愿,也是能成的。”

    冷世欢想了想,觉着也有道理,便背过众人,从那老人的跟前拿起老人用的笔写了起来,写的同时还不忘道:

    “你们别偷看,看过了,大抵就不灵验了。”

    对此,众人一再说好。待冷世欢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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