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面色狠戾:“这是她们该得的。范玮琛居功自傲向来不把父亲放在眼里。小小一介平民,得了圣宠,该日日感激才是,她不知收敛,张扬跋扈,活该如此。”

    “你又何必落井下石?”淳太嫔责怪,“无非是两年前范玮琛为骠骑将军时,爹爹请人提亲,被她婉拒了而已。你该知道,没有皇后,也有明言公主,何时会轮到你?”

    惜嫔眼神一暗:“本宫知道轮不到本宫。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招惹了我还甩袖而去。”

    淳太嫔暗叹,她这妹妹自小乖张,长得娇媚动人,楚楚可怜,实则争强好胜。那次不过是她离府游玩,被几个地痞流氓纠缠,范玮琛恰巧经过出手相助。从此,禄南珍上了心,爹爹看范玮琛少年得志,将来必成大器,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请人上门提亲,谁知道范玮琛却称自己有了心上人,不日将完婚,自此后,小妹便怀恨在心。

    “往事不必追究。她们兄妹二人落到如此地步,也属可怜。莫要失了分寸,触了龙颜。”

    惜嫔不以为然:“姐姐此言差矣!整个曲平谁人不知,哪人不晓,皇后本是范玮琛的未婚妻,两人很是恩爱,谁知明言公主也看上了范玮琛,才有了将军另娶,医女嫁皇子之事。那范玮琛虽说娶了公主,但对皇后仍然念念不忘。自皇后被打入冷宫后,她三番五次为皇后求情,甚至不惜顶撞皇上,触怒龙颜,才最终酿成大祸。本宫听说,皇后虽然身在冷宫,但皇上从来不短她衣食,看来对她仍有情意。”

    淳太嫔心有不安:“那你的意思是?”

    惜嫔冷笑道:“整个宫里谁不知道皇上深爱皇后,若非她犯下大错,皇上也不会忍心将她打入冷宫。正是因为如此,本宫才得意进宫。本宫要想法设法让皇上爱上本宫,忘了皇后,只有这样本宫才能取而代之,成为尊贵的皇后。咱们禄家才能出人头地,位列人臣。”

    淳太嫔眼神一凛,厉声道:“你莫要错了主意。皇后为人宽和仁善,到了如此地步,我们任其自生自灭也就算了,切不可落井下石。你和爹爹将远方表妹嫁给了挽西山庄现任的庄主马鸿轩,侵吞了绿玉山庄,将皇后的师姐赶出了山庄,这些已经让皇上有所不满,若再一意孤行,必将酿成大祸。”

    “是,小妹记下了!”惜嫔佯装知错,低头称是,心中却早有了主意,皇后的肚子有六个月了吧……

    姬元懋下了朝,直奔崇德殿,北方暴雪,许多房屋倒塌,牲畜冻死,朝廷的赈灾银子被大雪封在了山里,迟迟不能到达,是在令人担忧。

    “传窦承章、乐中奇、赵赋辞。”

    刚走进崇德殿,一个窈窕的身影侧坐在窗前,银针金钱飞走在纤纤玉指间。

    “惜嫔,你来做什么?”

    惜嫔闻言放下针线,娇媚地走过来行礼:“回皇上,臣妾见时辰不早了,怕皇上饿着,特地亲手炖了燕窝粥给皇上送来。”

    姬元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朕知道了,回去吧。”

    “是!”惜嫔不敢多言,起身向外走去,行至宫门,又转过身来,柔情一笑,“皇上日理万机,衣服破了都不知道,臣妾绵薄之力也想为皇上分忧一二……”

    姬元懋闻言,两步走上去,捧起衾衣,红了眼睛,扭过头狠狠地瞪着惜嫔:“你碰了它?”

    惜嫔见皇上神色不对,早吓得魂飞魄散,跪倒在地,连连求饶:“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妾只是想给皇上做些事,冒犯皇上,臣妾该死……臣妾该死……”

    姬元懋那里听得下去,大声喊:“张从化!”

    张从化连忙滚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息怒,奴才罪该万死。惜嫔娘娘今日一早就来了崇德殿,担忧皇上为国操劳,亲手炖了燕窝粥,只求皇上进上两口。谁知,惜嫔娘娘不明就理,就……”

    “该死!”姬元懋无情吐出了两个冰冷的字,吓得两人面如土色。

    张从化反应过来,头砰砰着地,苦苦哀求,连带着惜嫔也哭出了声。

    姬元懋不胜其烦:“张从化拖出去重则三十杖,永远不许回御前伺候。惜嫔重则四十,禁足惜花宫。”

    “不,不,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张从化和惜嫔哭声连天,吓得魂都没了。

    “拉出去!”

    崇德殿内的烛火影影瞳瞳,晃得人眼睛发疼。姬元懋大手一挥,“唰”的一声,灯盏倒了一地。拿起衾衣,姬元懋看着被缝补的地方,针脚细密,一看就知道女工甚佳。可是,再好也不是园园的,东西被破坏了,染上了其他不干净的东西,园园,你对我的心意是不是也有了瑕疵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二章

    姬元懋批完奏折,子时已过。端起茶润润吼,却发现茶水早已凉透。这帮狗奴才,自从张从化被撸了总领太监的职,整个太和殿连个会伺候的人都没有。

    “皇上,天冷,喝杯茶暖暖身子。”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姬元懋抬头,惊讶地站起身:“嬷嬷,怎么是你?”

    凌嬷嬷一身常规奴才打扮,心疼地说:“奴婢担心皇上身体,没有得到允许便自作主张过来了。”

    姬元懋不忍追究,凌嬷嬷陪伴了十数年,有养育之恩。皇后被打入冷宫后,姬元懋不想见一切关于姚园的人,就把凌嬷嬷派到了行宫,管教宫廷舞乐去了。近日,凌嬷嬷常听人言,皇上总是办公到深夜还不休息,情绪也变得越来越暴躁,权衡之下,违背了旨意也要见上一面。

    “嬷嬷,我心里好苦!”姬元懋对凌嬷嬷有孺慕之情,见了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痛楚,宣泄出来。

    凌嬷嬷将她搂进怀里,亦是悲伤。怀中之人是天下的君主,是一国的皇帝,任何人都可以偶尔展示自己的情绪,只有她只能用坚强伪装。表面上再坚强,也掩盖不了坚毅外衣下一颗瘦弱的女儿身。皇上也是个孩子,一个需要人来陪,人来关爱的女子。

    凌嬷嬷摸着她的头,慈爱地说:“傻孩子。心里有苦水,就要倒出来,憋在心里会更难受。”

    姬元懋道:“嬷嬷,什么是幸福?”

    姬元懋离开凌嬷嬷的怀抱,黯然地说:“二十年前,我为了报仇而活,是报仇让我燃起了对生的渴望。后来,我为了皇位而活,我想要站在世界的最高处,俯视天下。而后,我遇到了姚园,一次次的相处,一次次的默默注视抹杀了我沸腾的血液,我只想和她携手到老,一起迎接朝阳,坐赏黄昏。现在,我坐拥天下,每天面对批不完的奏折,看不完的政务,一颗心还是空虚孤独。我恨姚园,怨姚园,可是最多的还是期待她回过头看看我。”

    凌嬷嬷爱惜地说:“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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