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放电影的。把从小到大的事情放一遍,就完了。这个说法,不怎么对。要是得个慢性癌症,死会变成一种煎熬。要是突如其来的死,脑子也就只是喊声‘我操’,就咽气了。」

    「我差点死了一次。啧,当然,现在也和死了差不多了,半死不活,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

    「我上次死,脑子里就只有两件事。一是我还没孝敬我爸,二是我还没回去把日子重来一遍,三是我欠别人一条人命。于是心里就只有愧疚。……人之将死,更多的是愧疚吧。曾经做过的错事全都会潮你涌来,让你无法释怀。只想着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最终满怀遗憾离开,愧疚而终。」

    「不过好在,我很快就能重来了。孝敬父母,善待爱人,绝不杀人。」

    p先生笑了笑,说:「其他的那些,都是假的。」

    一阵杂音,这次的广播到此结束。

    庄泽拔下耳机,打了个寒战。这个p先生啊,也太奇怪了。他把收音机又反复摸了一遍,觉得这玩意儿应该不是个魂器,也不应该是个闹鬼的东西。要是真有那么奇怪,黑猫和孙旺财应该一早就察觉了。

    十五小时的车程,晚上八点到第二天下午,庄泽头一次在这种环境下过夜。浑身是汗,油油腻腻,各种味道混合袭来,恍惚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馊味。蜷缩在那么个小角落,腰酸背痛腿水肿,头晕脑胀。

    后半夜时,庄泽从一阵短暂的睡眠中醒来,他看了看手机,还不到两点钟。车厢依旧灯火明亮,有人呼噜震天,有人在大声说笑。嘈杂不堪。

    庄泽站起身,在狭小的空间内伸了伸胳膊蹬了蹬腿,看向窗外。

    火车在往北边走,沿着海岸线,穿越高山河流,路过斑斓城市和没落村庄,一幅幅深夜寂寞的景象。

    他看着时不时闪现的灯光,以及天上并不明亮的星星。

    不管什么时候,世界总是有黑暗的角落啊…没有人知道,黑暗中隐藏着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那些深藏在黑暗中的痛苦。

    庄泽突然想起,那次阿海读的杂志,讲的动物实验。大概对于夏晋白那些人而言,阿海和古老板的怪,和动物没什么两样吧。想到这里,他又深深叹了口气。古老板那个人啊…应该从夏晋白口中问出话了吧。明明知道,却不告诉他。

    他实在是太愚笨,很多次答案就近在眼前,他却白白错过。

    真是…

    难以言说。

    不过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他也有事情瞒着古老板不是。他大致知道了一些原委,把从始至今的遭遇串一串,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原来那些怪物都是实验基地的实验体,实验体逃脱,内部人士在暗地里抓捕逃犯。原来海云港那晚的死亡案件是因为实验体伤人,因此第二天就传出了传染病的谣言——这么说来,谣言也是某些人散布的,为了方便他们暗地里的工作。至于三喜说的,很多年前在林子里死去的那个年轻人,应该也是实验体误伤吧……实验基地怕事情扩大,特意找来什么科学节目来探究,做出了个假结论,让本地人外地人都不再干去那个地方。——那个林子的地下,应该就是实验基地吧。

    或许整个海云港的老城区下面都已经被掏空了也说不定,或许庄泽当时居住的地方,地下几十米的深处,就有一个实验体在饱受折磨。

    幸好…他的阿海逃了出来。幸好,他的阿海没有被抓回去。

    幸好。

    北城是北方小城市,不靠海。工业城市,旅游业不怎么发达。庄泽对北城并不熟悉,没什么亲切感,也没什么排斥感,不过每个城市都有每个城市的脾气,北城的话,应该是比较彪悍的城市。民风淳朴,大碗吃肉,北方嘛,似乎就该是这个样子。

    庄泽第二天下午下车时,连歇都没歇,直接打车去了指定地点。出租车司机时不时瞄一眼后视镜,和这位年少乘客说话。问他从哪来,来此地有什么要紧事办。

    “北城医院啊…早些年就荒废了,现在都没人去那地儿了。你这是去那干啥,总不是瞧人吧?”

    有些人最喜欢和司机唠嗑,每坐一次车都能给自己编造一个身份和一段传奇经历,把司机都给唬的一愣一愣的。庄泽显然不是这类人,他听着司机师傅在那里问东问西,时不时含糊嗯嗯两声,挺尴尬。

    不过司机却不觉得尴尬,这位热心师傅热情给这位乘客讲了不少关于医院的奇闻异录,什么死人啊什么疯子啊什么强、奸犯啊,各种诡异的事件都来了。

    庄泽倒没兴致听他讲那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很多东西都是以讹传讹,一听就假的要死。河萧原来有个废弃的三层小楼,前身是个摄影馆,荒废之后那地方简直被人传成了鬼穴,方圆一里地都没点人气,结果后来一改造,不还是成为了美术馆,挺正常的一地方。压根就没有别人吹嘘的那么厉害,什么杀人案什么失踪案的,都是自己吓自己。

    不过鉴于海云港的那片树林,庄泽还是顺着司机的话问了些问题。比如死掉的人是怎么死的,案件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北城以前有什么大的故事。司机罗里吧嗦说了一大通,也没说出个具体的东西,反而又从医院扯到了国家政治。

    每个司机都是政治家,屈才了。

    庄泽从司机这里得不到任何有用信息,只得讷讷闭嘴。

    少年庄泽现在满脑子都是阿海,他觉得他应该和四宫打一架,顺便再和孙旺财谈谈人生理想,不然难以消除心中的抑郁之气。

    车子开了有半个小时不到,对于小城市而言,这算是比较远的距离了。庄泽付了钱,扛着包下车,司机师傅还特意叮嘱庄泽得注意安全。

    庄泽黑线和司机道别,看着眼前的建筑,实在没有觉得哪有阴森之气。铁门大院小白楼,就是个两层小排楼,河萧有不少这种类似建筑,以前的各种家属院都是这样的,从南到北都一样,没半点地域特色。

    这地儿的确破旧,栅栏大门上都是红色铁锈,院子里满是杂草和垃圾,白楼的墙壁上爬满藤蔓,估计里的房间,也都是老鼠和野猫吧。医院周边也都是老房子,都是小民居,也不见什么人影。

    站久了还是有点阴森呐。

    夏日的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天气还是有些闷热。庄泽拿出手机,再次给黑猫打了个电话,果不其然,还是没人接听。

    在搞些什么。

    这几个人,本应该在前天上午就已经到达了。中间已经隔了两个晚上,也不知道这几个人去哪里住的。四宫留下的纸条,只写了这个地址,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没有房间号,也没有什么特别记号。

    张佑迁四宫阿海没电话,黑猫的ipad还联系不上,艾特张佑迁的微博也没有回音,打电话找孟七,孟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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