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鼎楼。三教九流,王公子弟,皆能在此找到自己想要的。有人曾笑言,钟鼎楼一天不败,云桑国一日不倒。话虽言过其实,倒也印证了这钟鼎楼在云桑的地位。钟鼎楼,钟鸣鼎食,想来,这命名的人也非寻常之人。在乱世,有几人敢想钟鸣鼎食?

    “听说了吗?惊世公子不日就要到达混阳城了!”粗布麻衣的大汉痛快地饮了一大碗清酒,许是兴致高昂,说话的音调也比常人高了几分。引得周围人纷纷注目围观。

    空气中隐约散发着一阵淡淡的酒香。越凉醇刚踏进楼来入耳的便是这样一句话。

    “此话当真?”一书生装扮的男子紧忙说道。身逢乱世,手无缚鸡之力,最是书生难做。

    麻衣大汉又是痛饮了一大口,声若洪钟,“自然!我无事欺蒙你们作甚!”

    书生闻言竟感伤起来。“说起来若非袖云七帖同时现世,也不知这乱世何时方休。”绣云七君子世代护卫天下苍生,声誉如日中天,备受推崇。

    “阿生”红衣女子神情恍惚,喃喃低语。

    越凉醇坐落在窗口的位置,好整以暇的打量那女子,段衍生启程混阳对她而言算不上新鲜事,反倒是对面的女子,轻纱掩面,那盛满哀伤的眼眸像一池深潭直直的将人吸引进去。光从那对眸子的灵动看来,必是一难得的美人吧!

    越凉醇望着红衣女子,嘴角微微扬起,透出几分邪气。

    人群愈发喧嚣。红衣女子正准备提剑上楼,忽然人群里冒出了一句,“按行程,惊世公子也该到了。说起这段城主,当真是举世第一人呀。。。。。”十三岁接管城主之位,踏寻名山得遇惊蛰老人,惊蛰老人言此子不凡,大惊。段衍生谈笑间使惊世剑认主。惊蛰老人有生之年得见惊世剑认主,喜极,泣极。赠与惊世剑法七十二式剑谱。功德圆满,羽化登仙。段衍生十五,游历山川,彼时,云桑北离交战,十万大军困守涯炎山。段衍生亲赴战场,以惊世剑法一剑诛杀北离主将独孤行木。群龙无首,北离败。战场之上,无人不称颂一句:“惊世公子,举世无双。”

    虽说传言存在以讹传讹的可能,但段衍生诛杀主将独孤行木,一剑灭北离也确有其事。云桑大军长驱直入,北离兵败,与云桑签下合约,俯首称臣,十年岁贡。

    人群里不乏兴致高昂的言论,北云之战云桑大获全胜,对以往虎视眈眈的北离强国处处贬低,言语多是激愤诋毁。

    却说这红衣女子此时眸色似悲似痴似忧似怒,身形一晃方堪堪站稳。目光灼灼,咬牙切齿。“好一个惊世公子!!好一个一剑灭北离!!!”

    红衣如火,竟止不住一瞬黯然。。。。。

    越凉醇从始至终都在女子身上,神情看了个了然。若有所思,“这女子倒真是有趣!”

    广善山庄。

    少庄主南振衣携山庄总管恭候来人。日头将近,南振衣极目远望,怎这正主还未见人影?思索间,山庄总管南与希近身低语:“少庄主,铸剑山庄来人了。十里外。”

    南振衣眉间一动,“来人,十里外恭候莫庄主大驾!”

    一青年男子慵懒的卧在软榻,手中把玩着一把袖珍小剑。嘴角弯起,是极致的笑意。“花溪,这广善山庄可有美人?”唤作花溪的少女微微蹙眉,但还是老实答道“没有.”

    原本安坐享受的青年男子炸毛般的从软榻上一跃而起,“没有美人本公子去那作甚?!”语气竟像是受了莫大辜负,百般委屈。

    花溪不理。悠悠的说道,“莫非公子忘了我铸剑山庄的世代家训?”

    铸剑山庄家训:匡扶社稷,死而后已。

    莫言欢怎敢忘记。只是轻叹一句,“花溪姑娘教训的是.”认命般的坐回软榻,继续把玩那柄袖珍小剑。一如既往的苦大仇深。莫言欢真想跳出来问一句,匡扶社稷和广善山庄有甚关系?迫于花溪的淫威也只好作罢。

    花溪,芳龄十九,自出生跟随老庄主莫承。待其如师如父。一身铸剑功夫恐怕现任庄主莫言欢也望其项背。

    莫言欢一双桃花眼不住的打量,女人嘛,就该温柔体贴些,花溪虽美,放眼山庄又有谁敢娶?莫言欢竭力的想象花溪温柔的样子,怎奈脑海里凶巴巴的花溪早已成为定式,不由得望着花美人轻声一叹。

    “一看你就没想好事情!”花溪姑娘洞若观火,明察秋毫,狠狠地踩了男子一脚。飘然隐退。要花溪来说她倒是真的不讨厌眼前这人,甚至还有那么点微不可察的喜欢。不过,她最见不得堂堂庄主一副委屈样,像被谁欺负一般。她却未深想,见不得人委屈该是比喜欢多了几分吧。

    望着那飘远的人影,只可怜的莫大庄主竟无语凝噎。。。。。眼泪汪汪,爹呀,你怎么将孩儿交给这样的人呀,想我莫言欢一世风流,怕是要英年早逝了。一语成谶,不管是风流一世的莫言欢还是身为袖云七子之一的莫言欢终是没能逃过二十七岁的死劫。亦或是,情劫。

    与段衍生不同,莫言欢亲至广善山庄是受了南凛衣的邀请,是故行程低调无人知晓。说来这南凛衣也真是奇怪,铸剑山庄的绣云帖刚发下,不过一日,广善山庄的请帖就到了他手上。言辞谨慎,恳切。广善山庄庄主,武林至善的名号放在那里逼的他不得不赴约前往。

    “莫庄主,家父现在松竹堂静候,事情紧急,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言辞切切,倒也不失了少庄主的身份。

    “如此,还请振衣先行领路。”莫言欢温文尔雅,举止皆是世家养出的风范。

    花溪紧跟在莫言欢身后,直觉此地诡异,更是不敢远离莫言欢半步。小心翼翼的望着莫言欢的侧脸,这人,平素轻浮喜欢嬉闹,遇到正事倒是半点不含糊,花溪突然油生一种欣慰之情,感觉更像是常日里浇灌的狗尾草开出花来。

    行至松竹堂,却不见南凛衣。唤来小厮,只道是庄主中途回了茶苑,说是莫庄主最喜茶,特意将庄上最好的茶拿来。

    “晚辈受邀前来,怎能让南庄主这般费心?”莫言欢沉吟片刻,“该是言欢亲自去上一趟才是。”

    “好。”

    三人走往茶苑的小路上。南振衣没来由的有些心慌,脚下的步子却是越来越快。花溪朝着茶苑的方向望去,心下大罕,有剑气!莫言欢闻言,亦是一惊。

    有血腥味从屋子里传来。一身褐衣的南凛衣躺在血泊中,神情安然,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一剑封喉!莫言欢环顾周围,但见房间内座椅安放齐整,不曾有打杀的痕迹。门窗打开,有风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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