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家主客气,该是我三人叨扰府上了。”

    岭家刚传出岭新兰身怀藏宝图的事,绣云七子就登门拜访,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惊世公子要插手了。岭东南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管家将拜帖呈上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里。

    绣云七子横卧云桑,惊世公子更是誉满天下。他也只好硬了头皮的上前去恭迎。

    “三位,里面请!”

    岭东南大袖一挥,身上的珠宝玉石又是一阵晃荡。不得不说,岭东南是一个里里外外的商人,骨子里,透着的都是金钱的味道。

    云偿打量着岭东南身后的女子,外表端庄,娴静温顺,瞧着这年纪和一身行头,八成是另加的大小姐,江湖众说纷纭的话题女子。可是,为什么,初见女子,她就生不出好感,尤其是,方才她望向段衍生的那一眼,让云偿极其不适。

    云商望了阿姐一眼,好像也有相同的疑问,岭家大小姐,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岭新兰对着云偿姐妹温柔一笑,随了众人一同进入岭家会客的厅堂。

    一一入座后,岭东南见几人眼角不时的向岭新兰看去,随即笑道,“这是我岭家独女,新兰,还不见过诸位客人?”

    岭新兰从座位上起身,声音软软的,就像一块新出炉的美味桂花糕。若流苏在这,势必是要感叹一句,光凭这声音,她花魁的名号就要给了别人了。

    弱不禁风,端庄美丽。

    这是段衍生第一眼看去的印象。

    “新兰见过惊世公子,琉璃宫主,焚琴宫主。”腰身柔软,轻轻一福。

    良好的教养,举止端庄,云商甚至要以为入门前她看走了眼,为什么会觉得怪异呢?

    “岭家主,开门见山的说,江湖传言,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衍生与两位宫主前来,是为了平息江湖上的纷乱,自然,也可以相助岭家找回丢失的名声,不知家主以为如何?”

    段衍生说的平缓,是笃信了人人都重面子,岭家在东南,也是个极大的门户,况且,岭新兰和阮石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是真是假,重要的是岭新兰的清誉已经毁了。商人重利,段衍生许他声名无碍,是算准了岭东南是个明白人。

    岭东南屏退了下人,问:“段城主是要问我十二家族的事吧?”

    段衍生拨动着杯盏瓷盖子上的茶叶,浑不在意的说道:“我猜家主不知道自家和十二家族的干系。”

    岭东南虎躯一震。

    他不是岭家的嫡亲血脉,严格来说,他只是岭家在外面取回来的小妾,身为庶子,是没有资格知道十二家族的秘闻。

    而岭新兰不同,她是嫡子生的大女儿,名正言顺,严格来说,岭东南在外声称与岭新兰是父女关系,实际上,岭新兰是他已故的大哥留下的子嗣。段衍生说的这句话,着实让岭东南心里一惊。

    这秘密,世上无人可知,除了当事人,他想不到段衍生是怎样知道这件事的,或许,是猜测,但 ,就是猜测也让人感到恐惧。此人,洞察微毫的能力该有多强,心思,不可谓不深沉。

    他这样想着,口上这样说,“段城主如何咬定我不知?”

    段衍生笑道:“如若知晓,家主早就告诉衍生了,也不至于生到现在都在疑惑了。”

    话里的意思就好像刚才那句话真的是随口一说,仅限于猜测而已。

    云偿这是第一次见段衍生坑人,竟不想,这少年心思是委实的细腻。像女子。又多了几分机智。

    岭东南心下舒了一口气,刚要开口就听岭新兰说道,“什么十二家族,十二后人,空口无凭的事,只不过是阮郎一时愤慨,报复岭家的,传言误人,还望段城主明察秋毫。”

    她说的伤怀,提起阮石又是一副伤情的模样。

    岭东南大怒。“怎的还提那畜生!爹和你说了多少次,此人非良人,你若和他好了,迟早会败了我岭家!”

    如此,段衍生三人,却是再也难问下去了。

    回到厢房。云偿问,“那岭东南心有隐瞒,岭新兰对阮石倒是怀了一厢情意,今日一见,未尝有深刻的了解,不过,以我所看,岭家不像外界传的简单。”

    岭新兰怀有美人图,岭东南却不像是知道十二家族的事,那么,阮石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阿姐,我看那岭新兰处处透着诡异,不如让段城主去试试她,说不定,男色面前,秀色可餐。岭新兰看在惊世公子的份上,会透露出一二。”

    云商也想看一看,那岭新兰是否对段衍生存了心。

    段衍生听了她的话,抹了一把冷汗。刚要拒绝,就听见云偿在一旁说道,“商儿的话虽不妥,但主意却是好的,由段城主去接近岭新兰,查出事情真假,岭新兰背后若然真是美人图,身为十二后人之一的她必然不会难为城主,云偿认为,此举,可试。”

    段衍生一副苦相,望着云偿姐妹,轩昂两兄弟难得见自家公子投来委屈的神色,不由的在心底暗笑。一城之主,平时威风凛凛,训起人来也是有板有眼,怎不料,让他去接近一名女子,竟使得他左右难为。

    云偿既然也同意了,那此事也就这么定下了。段衍生多说无用,只好费些心思好好琢磨岭新兰此人。

    传言里,她是东南女子的典范,温柔贤淑,段衍生自云商,云偿二人退去,一个人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分析脉络。

    她正在苦恼,岭新兰却自己主动的找上门来。

    段衍生打开门,门外站着换了新衣的岭新兰。丝纱长裙,曳地莲花,段衍生为之眼前一亮。

    岭新兰眼里闪过窃喜。柔媚了语调对着段衍生说道,“公子要新兰站在门外和公子相谈吗?”

    段衍生自觉失礼,青天白日,岭新兰来此不会无缘无故,正好,她刚接了两位宫主吩咐下的任务,岭新兰来的也正是时候。

    “有请岭姑娘。”

    段衍生的房间是岭家主特意置办出来的,以表示对惊世公子的尊崇。而这房间,恰好又离女眷住的地方极尽,几乎就是一墙之隔。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

    岭新兰一进段衍生的房门,就从身后拿出一壶酒。取了酒杯,自饮自酌。段衍生看着她饮酒,连忙道,“姑娘可是有何不顺心的地方,何苦饮了这苦酒伤了自己的身子呢。”

    岭新兰一杯一杯的灌入喉,颇为伤感的说道,“如今,我岭新兰声誉尽毁,伤不伤的有有何区别呢?”她说的动情,引得段衍生也为她一声叹息。

    “姑娘想不开,就让衍生陪你喝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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