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打草惊蛇,故而探子不敢探究太甚,安府众人与大夫守口如瓶,探子便没再往里追问免得惹人生疑。这打探恐还需些时候。如今安家大小姐是何状况,他不敢断言。“将军,先前的计划恐得生变。”

    “是得变。安若晨没失踪,这戏自然唱不下去了。”

    “那是否待她嫁入钱家后……”

    “不。”龙大语气坚决。“她入了钱家门,事情便不由我掌控了。”

    “钱裴确是会比安之甫难缠。”谢刚道。与钱裴周旋该会难上许多,若想让安若晨为他们所用,钱裴怕是不会同意及配合。且他还是福安县县令之父,身份上也比较难办。

    龙大摇摇头。

    谢刚不确定龙大摇头的意思。是觉得他说得不对,钱裴并不难缠,还是觉得事情棘手,没想到好主意?他等了等,龙大一直没说话。谢刚忍不住问:“将军,该如何办?”安若晨明天就要上花轿,如何决断,得快些定了。

    “暂时未能想到有何办法能不打草惊蛇又将新娘劫走的。”龙大答。

    谢刚的严肃脸忍不住垮了下来,将军大人你说这种话的时候如此淡定坦然合适吗?不是截阻敌军,是劫持老百姓家的新娘,是这个意思吗?

    “去把泽清叫来。”

    谢刚摸摸鼻子,让宗泽清去抢亲也不合适吧?他依令唤了门外卫兵去叫人。过一会宗泽清来了。

    一看屋内情形,龙大依旧老样子,可是谢刚的表情不太对啊。宗泽清顿觉开心,谢刚不自在呢,定是有大八卦。

    “将军找我何事?”宗泽清一脸兴奋。

    龙大未答,似在思索。

    谢刚故意道:“找你去抢亲。”

    “啊?!”宗泽清张大了嘴,“抢回来了能给我当媳妇吗?”

    “……”谢刚无语,这厮的脸皮果然不是一般人。

    “抢回来了给谢刚当媳妇。”龙大正经答。

    宗泽清哈哈哈大笑,指着谢刚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谢刚脸板板。“快去吧。”他认真说,“就拜托兄弟了。”

    宗泽清的笑僵住,手指停在半空中,好半晌小心翼翼问:“真的假的?”

    “假的。”龙大和谢刚同时严肃答。

    当日稍晚,宗泽清去了一趟安府。探子不方便进府当面打听的事,他却是方便的。可他去了一趟回来,却也没带回什么好消息。“安老爷仍是颇热情,但明显心中有事。收了我的贺礼,说改日请我上花楼玩耍去,但未曾提请我喝喜酒,也未留我用饭。先前几回都巴不得将全家招呼到我面前招我留心,这回倒是安稳低调,几位姑娘面都不露了。安老爷说话也是谨慎,我也不好多问。府里安安静静,没有闲杂人等走动。四处倒是贴了喜字挂了喜绸,一副要办喜事的样子。”

    龙大垂眸思索,而后道:“泽清,你带两队卫兵,夜深后悄悄将安府包围。子时一到,入内搜查。不必闹大,与安老爷说有细作潜入,你需搜府便好。”

    宗泽清点点头,先前龙大已与他说明白布局安排,他自然知道轻重。“那安老爷必是不敢阻我,但我搜屋见到安大姑娘后又如何?她明日便要上花轿,左右必有丫环婆子,搜屋之时,安老爷必会跟随,我总不能真把人劫了。”

    “她瞧见你了,若需要你相助,必会说些什么。你顺着她的话随机应变便好。”龙大道。

    “若她见我便哭,大叫宗将军我不愿嫁,我爹打我。那我如何是好?”宗泽清端正着脸色问。

    谢刚在一旁没忍住:“皇上赐你虎威将军之名时,知晓你这般蠢吗?”

    宗泽清转身一拳便揍过去:“你奶奶个熊的,幽默、幽默你有吗?我这不是调节下气氛逗乐子吗?”

    谢刚抬臂拨开那拳:“很好笑,呵呵。”

    宗泽清再踹一脚,“死探子,笑得如此不真诚。”

    “莫闹。”龙大声音不大,但有效阻止宗泽清和谢刚的打闹。龙大道:“她聪慧机敏,必会在言语中给你暗示,让你知晓发生了何事。若有机会,她会要求见我。你搜不到潜入安府的细作,自然得向我报。”

    宗泽清挠挠头,所以最后就是找个借口让大将军见人家姑娘一面就行了呗?“可是无论如何,她明日一早终是得上花轿的。况且细作如何潜入安府,为何潜入安府,我们如何得知,如何确定必是细作?这些太守大人必会细细盘问。之后若是圆不得场,那将军可是会惹下大麻烦。”

    必是得有确切情报肯定要搜捕的是细作才行,不然普通盗贼,那是太守大人管的案子,他们军方瞒着太守贸然行事,可是大大的不妥。但若是先通报太守,怕是连行事的机会都没了。

    龙大不慌不忙:“待我见着了安若晨,你说的那些问题就都能解决了。”

    是吗?见着了就行?

    宗泽清可没把握,不过将军说什么便是什么。

    宗泽清领了人,布置安排,暗夜中,两队人马静悄悄地将安府围了个严实。宗泽清一边等着时候一边还琢磨猜测,也不知见着了安大姑娘她会如何说,该不会真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喊救命吧?

    紫云楼里,龙大等得颇是烦躁,明明只是小事一桩,就算计划有变,也有应变之法。但他却是不安。仿似大敌压阵,而他还未想到取胜之道。其实就算安若晨没逃掉,真嫁入了钱府又如何。他为她遗憾,但他给过她机会,没什么好内疚的。只是她明明既聪慧又有毅力,胆大妄为非一般女子。一切安排妥当,她只需要按时到达便能如愿,未能成行,究竟发生何事?

    龙大想着想着,命人备马,等不及宗泽清派人回来请他。他领了两个卫兵,奔入夜色之中,朝着安府而去。

    街道里黑乎乎静悄悄,只有星光和某些宅铺外的灯笼微微映亮街途。龙大远远看到了安府,隔着墙竟能看到好些灯笼的光亮。龙大皱眉头,子时未到,宗泽清为何提前行动?

    正疑虑,街角暗影处有一人策马出来,正是宗泽清。

    “将军。”宗泽清奔到近旁小声道:“安府内突然灯光四起,有人声叫喊,似是出了什么事。我正打算以巡夜路过为由进府去搜查。这下也省了有人密报细作的由头了。”

    “等等。”龙大阻止。心里虽知道宗泽清说得对,这意外出现得正好,解了他们自圆其说的难处。但他直觉哪里不妥。“再等等。”

    “等什么?等何时?”阵前对战,时机很是重要,宗泽清自然要问个明白。

    龙大看了看安府,府内亮光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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