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谊,当年也是靠着钱裴的举荐入郡府做了主薄,之后更是有钱裴的关系才处置了好些与南秦的争端,立下大功,在蒙太守死后,当上了这平南郡的太守。但那是20年前的事了。这么长的时间,形势早已有了变化。况且,姚昆三十四岁时方得一子,且只有一子,但他只守着夫人过,未有纳妾寻|欢,不入烟花之地,这般作派,对钱裴的邪淫之事定是看不惯的。”

    安若晨仔细听着,知道谢刚在指点她。

    “你要明白太守大人是个怎样的人,才能说动他。徐媒婆之死蹊跷,谢金的案子断得不明不白。太守大人定是心虚得很。他多次与将军商议,想将事情推到将军这处,但将军追问细节,太守大人拿不出实证,是民间案子还是军情要事,很难说。”

    安若晨听明白了。龙将军的态度虚虚实实,也是想借太守大人做掩护,太守大人在明处查,将军在暗处查。

    “如今你去报细作案,该是正中太守大人的下怀。他巴不得将这些事推到军方,免得日后落个渎职的把柄于人手上。你的话里半真半假,与那些事都能接得上,听着极可信,但你切莫太过,就像与将军说的那般便好。”

    安若晨忙点头。

    “至于婚事,钱裴是怎样的人太守大人心里有数,为何会定下这样的亲事大守大人心里也有数,你莫要哭哭啼啼欲招人同情,那般反倒惹了他厌烦。他想要的,是怎么免除自己的麻烦,而不是为一个来报案立功的民女解除婚事惹下祸端。”

    安若晨忙再点头。

    这时候马车停下了。谢刚看看马车外,他们已经停在了一个僻静小巷暗处。到地方了。谢刚下了马车,再将安若晨扶下车。

    安若晨一落地便跪了下来,重重给谢刚磕了一个响头。

    “大人大恩大德,小女子定不敢忘。大人放心,无论如何,我定不会出差错拖累将军和大人们。”

    “去吧。”谢刚轻声道。

    安若晨再重重磕了一头,而后撑起身子,拖着伤腿往巷口走去。她伤颇重,虽服了药,但仍走得颇辛苦。她未回头,似身后并无马车亦无人那般,独自踏入月色中。

    她走出了巷口,拐上了通往郡府衙门的大道。

    ☆、第21章 (修订)

    第21章

    谢刚一直在暗处看着安若晨的背影。宗泽清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冷不丁地挨到他身边:“你在马车上都对她干了什么?看她那头磕得,都恨不得以身相许了。”

    谢刚瞥他一眼:“皇上封你虎威将军之名时,知道你这般没学识吗?对感恩的形容,就只有以身相许这词了?”

    又是这句?有点新鲜的没有!宗泽清撇眉头使劲表现嫌弃。谢刚看安若晨终于拐出去了,再道:“将军嘱咐我指点指点她,她毕竟养在深闺,未经过许多事,怕她到了堂上紧张说错话。”

    宗泽清道:“太守大人那脸,可比将军慈眉善目多了。”一副你们真多虑的语气。

    谢刚白他一眼。

    “所以你指点了她如何才能退婚没有?”

    “没有。将军没让我指点这个。”让他指点他也未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宗泽清摇头晃脑:“我估计将军也未想好呢。方才时候太短,来不及细细思虑,也没法与安姑娘多交代。拖得时候久了,再报官便抢不得先机。也许最后将军还是得用抢的,就说需得用安姑娘做饵诱出细作头子来,召她入军。”

    “若我是钱老爷,便道定会全力配合,会安排护卫严加防范,会让将军派人乔装入府。也会让新夫人时不时出门走动让那细作头子有可趁之机。新夫人报完案,惹了细作警觉,再如常婚嫁过日子,细作方敢动手,计划方能成功。”

    宗泽清一叹:“你说得有理。按常理而言,这确才是合情合理的诱敌之计。她若退了婚躲进了衙门或是军方严管之地,那敌便诱不成了。”

    谢刚未言声,他一个纵跃跳过巷子,隐身屋顶之上,远远看着安若晨蹒跚而行。

    宗泽清也跟了过来,一起看着,过了一会又叹气:“挺可怜的,是吧?拼死逃了出来,最后还是得回去。”

    “起码闹了这么一出,太守和将军都盯着看,那钱裴断不敢对她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安之甫也不能再虐打于她了。”

    “好吧,这般说来事情也是有好的转机。”

    两人再无言语,静静看着安若晨艰难地走到了府衙大门外,守门的两个衙差看到了她,正待喝问,她却似再支撑不住,倏地倒在了地上。两位衙差忙奔过来察看。距离太远,谢刚他们听不清双方说了什么,只见一衙差急急忙奔进衙门内,另一名衙差将安若晨扶到门前“鸣冤鼓”那儿,安若晨撑着鼓架站直了,拿起鼓锤敲了几下鼓,复又倒地。过了一会,几个衙差出了来,抬了块板子,将安若晨抬了进去。

    第一步成了。

    谢刚与宗泽清对视一眼,齐齐跃回巷子,策马回府,向龙大复命去了。

    龙大听得如此,点点头,一派沉稳冷静。可等了许久,未等得太守姚昆派人来请,倒是谢刚手下的探子回来报,说衙门里奔出了两队人,一队去了安府,一队出了城,朝着福安县方向而去。

    宗泽清皱眉:“太守大人先联络那两头,是不是安姑娘的话未被采信,太守欲遣她回家,遂唤她家人来接她呢?”

    谢刚道:“我在路上已将太守大人的为人作派与她说清楚了……”

    宗泽清打断他:“未曾说你指点得不好。现在说的是太守大人信不信得过安姑娘。”

    “该是信了。”龙大不慌不忙,“他相当重视此事,故而速派人先去稳住两家,让他们勿生事端勿吵闹。好让他能安心处置安若晨所报之事。他还未来请我,定是想多问几句,待有把握了再告诉我。”

    “对。”谢刚白了宗泽清一眼,他只不过想说既是知己知彼,以安姑娘的聪慧,取信太守大人该不会太难。

    又等了好一会。终有卫兵来报,说太守大人派人来请,有军情要事与龙大将军商议,事态紧急,望将军即刻动身。

    龙大应了,让来人先回去复命,他带人随后就到。

    路上,宗泽清悄声与龙大道:“太守大人道事态紧急,难不成是想着快些让将军把话问完了,好让安姑娘按时辰上花轿?”

    龙大点头。这似足姚昆的作派,把事情讲清讲楚,然后撇清责任,不惹麻烦。

    “将军可有对策?”宗泽清颇是为安若晨可惜。

    “问话问久一些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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