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嗷地一声弹起来,差点掉下树去,金铃道:“你要不是吃了苦头,会叫我吗?”

    不花喇涎皮赖脸,“嗯嗯嗯,小神仙料事如神,我叫你家孽畜顶了一下,幸亏我躲得快,才没戳出个窟窿来。”

    金铃失声笑道:“什么我家孽畜,我又不出远门,骑鹿做什么?”

    蓦地一阵摇晃,两人抱紧树枝,才没掉下去。金铃道:“你的屁股怎么样了?”

    不花喇道:“皮外伤罢了。”

    “幸好只是皮外伤,下次惹到熊瞎子怎么办?”

    又是一阵摇晃,不花喇没抓住,差点掉下去,金铃揽过她的腰,道:“让你作死。”

    不花喇一阵呲牙咧嘴,金铃心知有异,一把扒下她的裤子,见她白白嫩嫩的大腿上已经泛起一片片黄色,中间渗出点点紫色,皱眉道:“让你皮?”

    不花喇脸色大变,撅嘴道:“说好不看不摸的!!”

    金铃冷脸道:“还没听说过这世上有不准大夫看的,你还要命吗?”

    不花喇刚要耍赖,被她一吼,连忙指着鹿道:“怎地这畜生还不走?你的功课做完了吗?”

    金铃摇头道:“还没。它撞得消了气,自然就走了,不然你下去给它撞几下,它撞了你,心愿了了,当然也会走。”

    不花喇连忙摇头:“我可不去!”

    金铃笑而不语。

    不花喇又道:“我还道你能像上次那样,一把提起我就跑呢。”

    “你上次惹到的可是吃荤的,我若不提着你跑,你不就被吃了?我也不是时时都能跑那么快,也不是次次能拎着你跳那么高。”

    “你再试试?”

    “不试。”

    “那不回去,你的功课怎么办?”

    金铃道:“那我先做晚课,你不要来吵我,也别掉下去了,也不许一无聊就去招惹它。”

    晚课便是要打坐练功,需经脉畅行两周天,不花喇听她这么说,乖乖让到一边,生怕打扰她“成仙”。

    那头鹿撞了十几次树之后,大约是觉得这棵树太牢靠,撼动不得,最终悻悻归去。

    山中天黑得早,天色已暗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兑卦就是少女啦

    我最近非常忙非常忙,没多少时间写文,但是会保证日更哒大家放心。

    另外我想要收藏……(就喊喊

    继续求封面的字体……

    ☆、44送归 一

    向碎玉回来检查金铃的功课,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其中许多错漏,且字写得歪歪扭扭,潦草得很。

    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思量起如何是好。

    金铃却知最近的功课,都是晚上在灯下写成,赶着睡觉,自然多有瑕疵 。

    因此她不敢多言,全凭向碎玉处罚。

    向碎玉主意已定,便道:“今晚罚你去书房思过。”

    金铃领命,回自己屋中收拾一番,交代不花喇今晚自己不回来睡后,去了书房面壁思过。

    向碎玉推着轮椅,慢慢回了自己房中。

    轮椅碾过木质的走廊,带起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

    向碎玉却是不太放心,晚上又推了轮椅过来看金铃,进屋之后叹了口气。

    “我只说罚你面壁,可没说连炭火也不许你点……”他晃开火折子,弯下腰点燃炭火盆,暗红的火光照着金铃。

    “师父……”金铃本处于太冷睡不着和好困好想睡之间,温暖的火光击溃了睡魔最后的敌人,向碎玉看见她的眼皮越来越沉,终于合上了眼睛。他把金铃抱到膝盖上,推着轮椅到矮榻前,再把金铃放上去,替她盖上被子毛毯,然后咯吱咯吱地离开了。

    他回到自己房中,自门后取出一对铁杖,双手试了试,忽然撑住铁杖站了起来。他又走了两步,便双手各拄一根,以一种奇异又快速的姿势,移动到了金铃房间里。

    不花喇在床上睡得烂熟,好像天塌下来都不会知道。

    向碎玉站在她床前,出杖点了她全身多处穴道,又慢慢放下拐杖,轻声道:“莫要怪我,你实在太活泼了些……若不是小铃铛如此奇才,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他坐在不花喇床边,将她从被子里抱出来,替她穿上金铃的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束在胸前。然后才慢慢撑着拐杖站起来,以一种迅速而奇异的姿势走出了院门。

    虽然现下已然是二月天,但山中寒冷,天上飘着几颗零星的雪花,向碎玉下山之后并未走官道,而是走了一条小路,直接来到了下一个镇子。

    天色还很黑,因为下雪的缘故,周围积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四野茫茫一片。前面的城镇已在山坳后面露出个角,向碎玉找了一块大石头,扫清上面的积雪,慢慢靠上去。

    他解下胸前绑着的不花喇,把她搁在背风的地方,想了想,摸出一吊钱放在她怀中,又想了想,又给了两个铜板。

    他摸了摸她小小的脑袋,仿佛只是在说给自己听:“我见你不是福薄之相,定能逢凶化吉,日后必能遇见贵人,一生平安喜乐,不缺我一个残废的照拂……”

    他摊开手掌,看了一眼掌心的血线,握住铁杖,直起身,一歪一歪地退开两步,方才叹了口气,撑住铁杖,以一支为轴,另一支点地转过半圈,用一种奇异而迅速的姿势离开了这里。

    天约莫亮了起来,光明好像是一瞬间降临的,有如神迹。

    不花喇被亮光惊醒,接着便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凉意。她用手挡了一下太阳,眯起眼睛,轻轻唤了一声:“小铃铛?”

    小铃铛并没有应答。不花喇慌张起来,她一骨碌爬起来,跑进雪地里,叫道:“小铃铛!小铃铛?!”

    黑漆漆的树林吞没了她的呼唤,天空飘着细小的雪花,她惊慌失措,又不知往哪边跑,更不知发生了什么,跪在雪地里,仰天哭得涕泪横流。

    她心里想着这不是真的,定是在做梦,便伸手去掐自己的大腿,可是掐得疼到麻木也没有醒来,心知小铃铛就此消失,已是板上钉钉之事,不由得连哭也哭不出来,抽噎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蓦地,有人在耳边问:“小妹妹,你哭什么?”

    这人的声音普通,却有一种奇异的安定感。

    她骤然停止了哭声,扭头便看见一个人蹲在她旁边。

    那人穿了一身白袍,腰间束着一根血红的腰带,头上扣着帽子,大半边脸都藏在帽子的阴影里,幸好不花喇个子矮,从下往上看去,还是将将能看清他的脸。来人身材高大,面孔白皙俊朗,看起来约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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