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大又是什么人?”

    “梁老大也是这条道上的水贼,很不要命,有时候连靳老大的货也敢扣下来要赎金。他手下的弓箭手厉害得很,跑得又快,靳老大也奈何不得他。此回和我一样,同是要来分一杯羹。”

    “哦……原来是山上放冷箭的那些。”

    “若是影王亲自出手,料理他也费不了多少时候。”

    陆亢龙摇头道:“不是我。”

    熊鼎眼睛瞪得圆圆的,方才使弯刀的人都在船上未曾离开,若不是陆亢龙本人,十有□便是银锁了。他沉声道:“小影王,你方才与我打时,留了好几手!”

    银锁笑着吐吐舌头,道:“熊前辈,得罪你了吗?我给你赔不是,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少女撒娇,听在耳中自然十分受用,熊鼎亦不好再发作,讷讷道:“影王一门,武功自然都是十分好的,我还要谢你手下留情……”

    银锁嘻嘻笑道:“熊前辈,何时把刀送我?”

    熊鼎尴尬不已,这小姑娘方才赢了他,照约定是要把武器输了的。下回打架一出战,老熊没了斩马刀,那就人人都知道他输给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底子可就掉大了。

    陆亢龙笑骂道:“胡闹,赶明我给你买一把,别人吃饭的家伙,你就省省吧。”

    银锁撅嘴扭头,心道谁稀罕你的破刀,世上武器,还当属汉川无人能出其右。

    不过说到汉川,就不由得想起了喻师叔。当日与大师姐九凝峰一战,最后她与大师姐打得两败俱伤,被喻师叔一柄汉川拦了下来。

    乃是一柄身有彩凤纹,瑞光待自辉的好剑……

    若要用人来比,喻师叔多了天生一股呆气,师父多了一股痞气,大师伯多了一分不服气,却与大师姐十分合衬,一般地锋锐决绝,一般地冷淡疏离。

    ……想到大师姐,她又不开心起来。

    甲板上的火幸而没有烧起来,落水的人也大多得救。明教弟子仗着绝顶轻功一人未殁。熊鼎身先士卒,提前和银锁杠上,免去手下人混战造成的损失,伤的最重的几个都伤在明教弟子手中,其中以挑衅银锁的使钩汉子最甚。

    熊鼎之前在山上放箭的梁老大已死,他的手下方才还蠢蠢欲动,熊鼎断指明志,立刻叫这群人闭嘴了,熊鼎把这群人都赶走了,叫他们带话下去,这两艘船乃是张岱护航的,看看谁人敢动。

    方才船只受到冲撞,马匹受惊,陆亢龙亲自下去安抚,幸亏马并没有出事。

    天亮之后,下起了雨,山上的土被水刮下来,汇成一道一道的浊流注入河里。百丈之外一片苍茫,褐黄色的高山融入灰白色的雾气里,好像完全化了一样。

    熊鼎与呼乐聊得正欢。颇有相见恨晚之感。熊鼎化名张岱,在汉水上是挺有名气的水贼,若不是靳老大拦在郧关旬阳一带,名声只怕要传入汉中。

    呼乐很是佩服熊鼎的功夫,一来打得好看,二来威力巨大,他看得心驰神往,忍不住恭维起熊鼎。

    熊鼎急忙摆手笑道:“不敢当不敢当,老熊一直怕名气太大,仇家找上门来,这么多年来连名字都不敢提,只好取了个假的。”

    呼乐道:“那真是可惜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仇家?难道竟连一战也不可吗?”

    熊鼎道:“嘿嘿,老熊杀了他兄弟,睡了他好几个姬妾,血海深仇。”

    陆亢龙不知从哪跳出来,落在地板上枕着两只手躺下,道:“霸气啊,老熊长进大了。”

    熊鼎道:“老熊有点后悔,被人赶得到处跑。”

    陆亢龙道:“老熊,你到底得罪了谁?”

    熊鼎道:“不知道影王听过‘割头王阿之祁’没?”

    陆亢龙摇摇头,“或许听过,没什么印象了。”

    银锁闷闷的声音忽然传来:“师父忘了吗?我差点被他一刀两断。”

    她从船边冒出个头来。

    陆亢龙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哦?原来是他……”

    “原来影王也识得他吗?”

    陆亢龙愣了一下,忙道:“识得识得。只怕他没空管你。此人的堂姐嫁到元家和亲,这会已是皇亲国戚了。要什么美人没有,还会在乎你睡得几个姬妾?”

    熊鼎一听,挎着一张脸道:“这混账竟然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陆亢龙笑道:“好了老熊,看你的名头很响亮么,这一路上都没什么动静了。”

    熊鼎道:“影王不可托大,乃是因为这前面一帮人都和我一样,是十几二十人成伙的,单打独斗都不是我对手,现下刚刚过了郧关,周围还都是山,等到过了襄阳,那就是谭老大的地盘了……”

    “哦,谭老大……”陆亢龙点点头。

    “我们求谭老大分一杯羹,谭老大不允,就只好到上游去抢……”

    银锁小声问:“师父,是谁透出去的消息,有眉目了吗?”

    陆亢龙又悄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对她做口型道:“山人自有妙计。”

    银锁约略有些担心,但是陆亢龙向来料事如神,此番心中已有计较,只是不告诉她,不免让她觉得鬼鬼祟祟。

    是夜停靠襄阳城,呼乐对陆亢龙道:“影王,我见这一路形势,不宜放水手离船,恐不好管束。”

    陆亢龙道:“呼乐小子很机灵啊,我也正打算告诉你……”

    呼乐喜道:“那我就去知会水手。”

    陆亢龙拉住他,“哎,不忙,下船还是要下船的,你且附耳过来,老熊也来。”

    呼乐与熊鼎凑过去听,这一听听得忽喜忽悲,脸上变了三变,待陆亢龙讲完,两人沉默了一下,都点点头,各自散去。

    三个人太挤,银锁才不去挤那个热闹,她耳朵比常人灵,早已躲在一旁听了个通透,等那两个人走了,陆亢龙冲银锁一笑,道:“听清楚了?”

    银锁点点头,掀开面罩睁大眼睛等着陆亢龙下令。

    陆亢龙一把把她的面罩扣上,笑骂:“装得像个小猫儿!还不躲起来捉耗子?”

    银锁撇嘴遁走,陆亢龙也翻身不知躲在了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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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手在船上憋了几天,上岸之后是照例要寻欢作乐的,因此码头附近的后街里,常常开满了酒肆肉铺同勾栏妓馆,呼乐带头请熊鼎和众兄弟寻了个干净去处包场吃饭,只留了五六个倒霉鬼看船。刚刚入席之时两方人马还有些火花,互相都看不大顺眼,待酒上齐之后,则渐渐变得喧闹非凡,觥筹交错,划拳行酒各成一圈,呼乐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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