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接过那坛子,打开盖子,又递给金铃,道:“喝下去。”

    金铃不疑有他,接过坛子,一闻,一股清苦的气息泛将上来,果真是“多受点苦”,她仰头喝下药,抹掉唇边的药汁,问道:“师父,这是什么药?”

    寒儿莲儿也都进来了,道:“行主,都准备妥当了。”

    向碎玉点点头,对金铃道:“*药。”

    金铃微微奇怪,眼皮子却渐渐沉重起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呵欠打到一半,缓缓闭上了眼睛。

    向碎玉随手将匕首插在床旁,吩咐道:“你们两个,把她往这边抬一点,小心些。操琴,把我的工具摆开。”

    王操琴从怀中摸出一个绸布包,布包打开是一卷兽皮,放下来却有金铁之声,摊开来摆在桌上,向碎玉从中挑出两根细细的钩子,放在火上烧了一烧。

    金铃醒来之时又觉得腰间奇痛,伸手去抓,却发现手被人绑在了床头,她自己也被固定在床上,枕头旁边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别抓,有事叫莲儿”,是向碎玉的笔迹。

    金铃唤来莲儿,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莲儿道:“少主,快中午了。”

    金铃叹了口气,问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莲儿道:“昨天行主把少主的伤口重新切开接好肌理,现在已经缝上了。别的伤口也上过药了,行主等会儿送饭过来。”

    “你还有话要说?”

    莲儿吞吞吐吐,磨磨蹭蹭道:“我还不知行主的针线功夫这么高明。”

    金铃又问:“这绳子是怎么回事?”

    莲儿道:“行主怕你乱动,叫我们把你拴起来,免得动了伤口。”

    金铃叹了口气,道:“他说什么时候能解开了吗?”

    莲儿低头道:“他说他来了就可以。”

    萧荀皮糙肉厚,若是南平王妃亲来,就算是见他满身伤口,也还是会这么说。他身上的伤口多数是浅表小伤,现在都已结痂收口,自己还觉得颇为威武,向碎玉让宇文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在跟李见炫耀自己又添新伤疤。

    李见颇为不忿,道:“我这也有,这和这还有这是和羯兵打出来的,这是东魏人留下的……”

    萧荀嘲笑道:“你这能留下疤?笑死我算了。”

    “金大帅,精神很好啊。”

    萧荀一愣,扭头行礼:“向师父,金铃怎么样了?”

    向碎玉微微一笑,道:“金大帅对小徒很是上心啊,同传闻不大一样。”

    萧荀却觉得他笑得别有深意,怒道:“你们不是还想把她推给我做媳妇儿吗!我虽然不能答应,但我们也是过命的交情,问一问怎么啦!”

    向碎玉淡然道:“操琴不是外人,金大帅关心义妹,自然是应该的,我来便是喊你一同去看看她。”

    “啧,她没事吧?”

    向碎玉由操琴扛着轮椅一同扛下楼,领着萧荀往后山走去。边走边道:“金铃的腰伤略重,不过幸好没伤到内脏。你们在外面逃了那么久,也没有化脓,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

    萧荀乐道:“那是,受了伤就要多吃肉,我一路上到处找肉给她吃,唉,大冬天的,活物可不多……”

    向碎玉随口问道:“那你又是怎么找到的?”

    萧荀哈哈一笑,道:“兔子都在窝里睡觉呀。我找到兔子窝,一抓一个准,秋冬的兔子,又肥又嫩又香,那叫一个美啊。”

    向碎玉轻轻点头,道:“兔肉性寒,大帅得多吃些辛温的东西冲一冲。”

    “这……”萧荀没料到他有此一说。

    “没关系,中午大帅同我们一起吃吧,我亲自下厨。”

    “……”萧荀更没料到。

    他把萧荀和李见带到后山的茅庐之中,得金铃允许,让他单独与金铃谈话。

    萧荀关上门,趴在门板上听了一会儿,才道:“没人了。”

    金铃凉凉道:“师父若是想听,不论多小的声音,他都会听到的。”

    “你猜他今天为何将我带过来,而不是分别问我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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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6章 是非黑白二十一

    金铃道:“你的意思是,他带你来和我串口供?”

    萧荀道:“必是如此,我本以为他要单独问话呢,我之前同你说的那些,你可记住了?不该说的万万不要多说,和这些事无关的事情,就不要往外说,徒将事情牵扯得更加复杂。”

    金铃紧抿嘴唇,萧荀又道:“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钱塘丢了,徐州落入他人之手,我没仗可打,大敌当前却要和自己人斗得你死我活,是非甚或都不重要,你保住自己的命要紧,你瞧现下乱成这样,说不定过两天战火就烧到你乌山门口,这件事若不快刀斩乱麻地解决掉,到时候的事情烦也烦死你。乌山的事情,到底还是重要过和一群江湖人吵架。”

    “……义兄说的有理,我不会给师父添麻烦的。但是你怎么办?”

    萧荀道:“我?我好办,你那个师弟回来了,爹叫我滚回去了。”

    “……你就滚回去了?”

    萧荀咧嘴一笑,道:“有仗打了。”

    金铃道:“湘东王打仗,只怕也是和邵陵王开战吧?”邵陵王据鄂州,湘东王在江陵。邵陵王想去建业,还要防着湘东王给他一下子,湘东王要去建业,就必须要和这死对头兄弟借道,两人必有一战,谁都清楚,只不过现下终于开打了。

    萧荀却道:“非也非也,没那么快,秣马厉兵,还要一段时间,打不打,什么时候打,要看他们是不是谈妥了。回去是打湘州。”

    金铃皱眉道:“还是要打自己人。”

    萧荀亦叹气道:“哪里都是这样,才给外人有机可乘。”

    金铃问道:“你当真要支持湘东王吗?我听说他这个人性好猜忌……”

    萧荀道:“这天下谁比谁干净?总要支持一个最大的,结束这乱局不可。”

    金铃叹了口气,道:“义兄好自为之,若有危险,只要能传信来给我,我必能救你一命。”

    萧荀笑道:“你少说大话,顾好你自己吧,小胡奴呢?为何也不见来看看你?”

    金铃道:“来则聚而歼之,来作甚?”

    萧荀指着她,笑道:“你真狠心。”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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