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时的面容褪去往时在人前作出的疏离表象, 此刻显得尤为纯净无邪。

    郁宛央一向认为自己早已经不会被舒怀臻所吸引, 她们之间已经熟悉到了这个地步,自然不会再有新鲜感。但此刻她面对着舒怀臻的时候她又觉得,爱情最令人着迷的地方就是如此,分明已是相识相爱, 不再有半点陌生,但仍旧轻易被彼此吸引。

    舒怀臻的眉间忽然蹙起,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好似被微风吹拂着的嫩叶般轻颤,郁宛央无声地勾起一抹笑,静静地望着,等着舒怀臻醒来。

    当舒怀臻彻底睁开双眼,与郁宛央四目相对时,郁宛央才感觉有一种熟悉的东西在心中要满溢出来。她一直想要的生活就是这样的,简单,幸福,每天早晨能够这样醒来。

    郁宛央等着舒怀臻双眼里的睡着稍轻了些,这才轻轻抚摸着舒怀臻的背,柔声问她:“是我动作大了,吵醒你了么?”

    刚才郁宛央醒来时不经意间动了几下,舒怀臻没多久也醒了,怪不得会这么去想。

    舒怀臻摇了摇头,靠近郁宛央的脖颈,又闭上眼,弯起唇角悠悠一声叹道:“好累。”

    她觉得以后一定要有些克制才好,否则总是这样放纵的话,第二天要上班可难如登天了。怪不得古时候人们总是将帝王荒废政事的缘由归结在女子身上,虽然说这说法总是偏颇了,但这情/事的确是不能过于沉溺,容易误事。

    郁宛央闻言不禁轻笑一声,手指在舒怀臻的后腰暗示着轻轻按压,语气暧昧地说:“怀臻,昨晚可是你主动的,现在说累的又是你。”

    舒怀臻睁开眼去看,因为她将脸埋进郁宛央的脖间,位置也就低了郁宛央半头的缘故,望见的便是郁宛央脖子和胸前的一片狼藉。那是她昨晚太过不管不顾造成的,现在看来便像是在提醒着她,昨晚她有多么急切地想要郁宛央。

    她又是叹了声气,环住郁宛央的手松开,抬起去触碰着郁宛央胸前的红痕,说道:“以后还是得克制一点,昨晚是我没有考虑到今天还要上班,这才放肆了。”

    郁宛央敛了笑容,伸手去拉起舒怀臻动作间有些滑落的被子,又仔细地遮住两人露出来的肩头,随后去摸舒怀臻随意散开在身后的乌黑长发,眸中含了些促狭,笑问:“为什么要克制?昨晚不过是一时高兴,这才忘形了。而且上次都是我在要你,这一次你要回来也是应该的,我们又不是每次都这样,昨晚心情好而已。”

    人生总有那么几次不受控制,何必太过介怀呢?更何况这又是情侣间必不可少的行为,跟舒怀臻在一起之后,郁宛央觉得只要情投意合,随性就好。

    舒怀臻被郁宛央的理由给堵得无法反驳,的确,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放纵,当下也就不再多想,她摸了摸郁宛央的脸,戏谑笑道:“那因为昨晚的‘一时高兴’,今天我们两个人就只能旷班了,你可不要怪我。”

    郁宛央见舒怀臻没了刚才的感叹,倒是在顺着自己的话调侃起自己来,便不由得还是有些羞,微翘的狐狸眼稍稍一眯,软声软气地说:“怀臻,要说累,那也应该是我才对,床都不方便下,你却要赖在这里跟我一起,这是为什么?”

    她这分明是在明知故问,舒怀臻的手上移了些,曲起食指敲了敲她的额头,无奈笑道:“是我想偷懒,这样满意了吧?”

    郁宛央顺势答道:“满意,早该这样坦白。”她说完,目光放远,望向舒怀臻身后的窗帘缝隙,丝丝光亮透了进来,看得出今天的阳光并不明媚,只是算得上晴朗。

    舒怀臻见她远望,也随着翻了个身看向窗外,背对着郁宛央偎进她的怀里。

    这样轻松的早晨让郁宛央回想起了两年中在郁家的生活,她不免感慨:“好不容易放松几天,我很久没有这么懈怠了,过两天就回到正轨。”

    她的声音很靠近舒怀臻,就贴在舒怀臻的耳边悠悠说着,听着有些感叹,却没有怀念的意思。

    这么些日子过来,舒怀臻不曾问过郁宛央那两年里的生活,因为那里毕竟有着郁博远这个舍弃了她的父亲。而如今听她说起,舒怀臻心中疼惜,将手搭在了郁宛央扣在她腰间的手上,话里有些忧色地问道:“你在那里的时候都很少休息么?”

    郁宛央下巴搁在舒怀臻的肩膀,扣在舒怀臻腰间的手松开将她的手紧握,唇齿间逸出浅浅的喟叹,笑答道:“该休息还是要休息的,只是不会像现在这样放松,因为我每偷懒一天,就要晚一天回来。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拿到我想要的,然后快点回来见你。”

    她说着,下巴往下滑了一些,把脸埋在舒怀臻乌黑的长发里,声音闷闷地,像是陷进了难忘的过去:“那个时候我爸曾经跟我说过,让我找你帮忙,可是我不能啊。我如果找了你,在舒董看来我就永远都是那个只会依赖你的无能之辈,我也过不去我自己这一关,我不只是要舒董能认可我,我要的是跟你的未来无忧无虑……”

    她永远都记得自己刚刚接受鼎盛时的状态,就像是满腹经纶却写不出一句诗词的文人那般,空有职位的虚名却难以施展拳脚。她拒绝了郁博远的私下帮衬,每天都在书房熬到深夜。

    郁宛央记得,那时候郁博远几次来到书房,虽然她不曾主动理会过,但在郁博远说出“宛央,你可以去找怀臻帮你,爸不会阻止”的时候,她很快就拒绝了郁博远。

    沉默间,舒怀臻回了头,身子往后躺了去,就着郁宛央顺势深埋到自己脖间的头,她轻轻揉着郁宛央头发,喑哑着声,问道:“那当时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郁宛央的呼吸一窒,话语哽在喉间,久久才先是咬住了舒怀臻的锁骨,随后低声笑道:“我说,我宁可认输都不会这样去获胜。”她抬头在舒怀臻的脸颊轻轻咬了一口,眸中的闪闪地亮着,“我知道如果我开口,你一定会帮我,但我绝不能开口,我一旦开了口,有些事情就会被盖棺定论了。”

    她从未想过要去寻求舒怀臻的帮助,舒怀臻更知道郁宛央无论如何都不会开口,这才寻了个迂回的方式,将郁宛央需要的东西通过电视屏幕去传达。舒怀臻知道,郁宛央不会错过有关自己的任何东西。

    “宛央,你真是吃死了我。”舒怀臻轻笑一声,低头去看郁宛央的同时,本是揉着她头发的手滑下去捏住了她的下巴,感叹道:“还好你没有彻底到连我的节目都不看,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帮你了。”

    郁宛央抿了抿唇,随即舔了一下自己的唇,报以一笑。

    舒怀臻凝视着她如往昔般明媚的笑容,这两年里她的怨,她的念,她的恨,全都被爱意融化吞噬,她半句怨言都说不出来,只将自己的语气轻了又轻,用最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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