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何亦歌是被冻醒的。

    他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等他支起身子靠着墙壁坐好后,也对之前发生的事情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记忆,不太深,还要再想想,有些事情还抓不住头绪,记忆很容易卡在一个点上。

    控制不住,猛烈的咳了几声,喉咙刺痛,缺少水分的滋养,嘴唇干裂。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刻,房间里昏暗,分不清白天黑夜。

    肚子的饥饿程度来判断的话,时间应该过去有一会儿了。

    抵着墙,仰面闭起眼,何亦歌静默。

    忽然之间,门被打开,虽然外面的灯光并不像白炽灯般的刺目,还是让适应黑暗的何亦歌眯起了眼,玫红色的光影,浅浅艳艳,影影灼灼。

    随后,房间里扔进来几个人,顺着灯光,可以看出来,这几人具是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形象,不过此时态度萎靡,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穿着黑色制服的员工,人高马大,一看就是练过的,几个人进去后,抛下一句“好好等着吧”就毫不留情“砰”的下把门又关了起来。

    被半扔半推搡进来的几个人对着关上的门叹了口气,样子甭提多沮丧了。

    叹完气,李天羽率先回头,猝不及防的迎上窝在墙角何亦歌那淡淡的眼神。

    显然被对方冷不丁吓了一跳,连忙怪叫着向后退几步。

    身后的人一听,还以为怎么了,心里一紧,回过神看去。

    仔细一看,看到对方虚弱憔悴的模样,松了口气,被吓到那个年轻人当下有些恼羞的骂道:“靠,不出声,装死人你吓谁呢”

    “行了李天羽,少说点吧”说这话的人,语气有些不耐烦,听到他刻薄的声音,皱起眉叫他住嘴。

    李天羽闻言,脸上明显又晦暗几分,怨恨的瞪了眼坐在地上的何亦歌。

    小声嘟囔:“真他妈晦气”

    不知道是说今天的事情晦气,还是看到何亦歌那副要死不活的衰样晦气。

    当眼睛适应了黑暗,李天羽才看清些墙角那少年,看到对方衣服单薄,头发凌乱,样子虽然有些狼狈,但眼神却给人坚毅淡定,对于自身的狼狈并未多加在意般,嗯?坚毅?一些嘲讽的话不由自主脱口而出:“看你这么小就出来耍,行啊”说着眼神还在对方身上扫。

    何亦歌感受着身体里微弱的内力,慢慢凝聚力量引导其向身体各个位游走运行,等运行了差不多后,身体的冷才缓和,睁开眼,刚好听到对方的话。

    “请问,这是哪里?”

    李天羽没迎来想象中的任何一句回复,微微诧异的看着对方:“酒吧啊,还能是哪”

    今天是李天羽的生日,他刚回国不久,哥几个正好趁此机会好好聚聚,没成想,喝了点酒,玩大了,调戏了某个有点背景的人的女伴,两伙人就打起来了,看应对,明显对方有些社会经验,手段老练,临场经验丰富……

    事后,他们这几个每天不务正业的大学生被酒吧里的保安给圈起来了,理由冠冕堂皇到让人想骂娘,说是要家人过来领人商量赔偿的事情,因为价格不菲,几个人出来玩身上只带了现金,而主场还是刚回国的李天羽,而李天羽卡里的钱是有限定额度的,对于庞大的赔偿金额也无能为力,反倒是那伙人把他们该赔的赔了,最后竟然还和酒吧负责人样的人聊起天来了。

    ,真他妈点背。

    李天羽想想就来气,也怪自己手贱,喝点酒就头脑发昏顺便下半身发痒,现在身上还疼着呢,不知道伤到内脏了没,想到这,他回头看了看张琪的胳膊,心里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他的胳膊怎么样了,帮自己挡那一下,好像不轻。

    “喂,你胳膊怎么样了”

    张琪一副疲惫的样子:“没事儿”边说边用手捏了捏,疼的额角跟着抽了抽。

    李天羽本来靠在另一边,看到张琪的样子,站起来,走到他旁边,戳了下张琪的胳膊,看到他咬着牙:“这还叫没事儿?疼的脸都快青了”

    有朋友听到,扑哧笑出声,气氛一改刚刚的安静:“什么叫疼的快青了,李天羽,你没看见,琪子那是被打青的,还疼青,我看你留个学,脑子都留傻了,哈哈哈哈……”几个人边笑边“嘶嘶”的边揉着疼痛的地方。

    张琪闻言也露出个笑,李天羽看到他笑,心里松了劲:“没折吧?”

    张琪摇摇头:“应该是扭着筋了”

    李天羽点点头。

    何亦歌刚刚从李天羽那里了解了些这里的大概,心里也存着份感谢,看到坐在一起的两个人,便撩起睡衣站起身,起身的动作分外利索,但穿着实在不算雅观,不过不碍事,他出言道:“我来给你捏捏罢”

    不止李天羽和张琪看向这个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少年,连旁边那几个听到这话,也用好奇和探询的目光望着他。

    何亦歌虽然穿的少,称得上狼狈,但人家眼神给人一种磐石般的坚毅感,明朗朗的正义凛然,虽然年纪看上去委实有些突兀感。

    李天羽来回看看张琪和何亦歌,最后死马当活马医的拍板说道:“成啊,来吧,看你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张琪黑线,没有发表意见。

    李天羽没想到对方看着虚弱不堪,步子却走的十分稳,单薄给人力量感,这少年好像不简单呢。

    李天羽就看何亦歌先是在张琪胳膊上索了几下,好像在衡量伤情,然后就听到张琪闷哼了一声,少年已经松开了手,静等着张琪的捏后感。

    张琪活动了下,虽然还有些疼,但是那种扭着筋的感觉已经消失。

    “谢谢”

    何亦歌点点头,坐回了原位。

    李天羽看到张琪真好了,立马屏弃掉之前的不爽,笑嘻嘻道:“行啊,这手艺,你家不会就是开跌打馆的吧?”

    旁边好像也有几个扭着的,看到张琪好了,忙不迭拉着何亦歌道:“小师傅,小师傅,来来,你也给我捏捏,我这也疼的不行!”

    何亦歌也没推辞,一一给他们捏骨揉筋,好一番拾掇。

    身上没那么疼,大家伙神头也回来了点,于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热火朝天的贫上了,心想着,死就死了,不就回去再挨顿打,几个人扎顿抽着烟说些有的没得。

    何亦歌一旁安安静静的听着,几个人聊的时候,一口一个小师傅叫的那叫个亲厚,都快赶上亲弟弟的亲昵劲了。

    秦主管打开门的时候,就是看到这一番和乐融融的画面,表情瞬时裂,很快恢复道:“你们几个出来吧”

    几个人陆陆续站了起来,看到何亦歌没动,李天羽招招手:“来,小师傅,和我们一块儿走吧”

    秦主管适时轻咳:“不好意思,这就不是李先生的事儿了”言语听不出情绪。

    李天羽还想说的什么,站在门外的李家管家出声制止:“少爷”

    李天羽看了看管家老李,静立了一会儿,皱皱眉道:“把你外套脱了”

    老李依言行事,脱了递给李天羽。

    李天羽接过衣服,转过身,扔到何亦歌身上:“穿上”

    然后,没再说什么,走了。

    虽然李天羽平时散漫惯了,但是有些事情却还是知道的,比如老李欲言又止的表情,那是一种,无能为力。

    奇了怪了。

    不就是一个和他们一样闹事的少年?为什么不能一块儿带走?大不了帮着赔点钱。

    而这其中的事情,就不是他李天羽该猜疑的范围了。

    就像管家老李说的,一面之缘而已。

    ……

    等林岳再次想起何亦歌的时候,已经离头一次见面过去了24个小时,当然,不是他主动想起来的,如果不是有人来报告说,那个少年逃走了,他还真就想不起来那天晚上在雷顿休息的时候,他关了这么一个人,事情太多,当查到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背景后,林岳的视线就没再过多的放在何亦歌的身上。

    而此时,与昨天同一个时间段,有人过来说,就是这个背景显示,普普通通的少年,逃了。

    从雷顿里逃了?干干净净,没有惊动任何防卫。

    别看雷顿只是一间酒吧,因为是林岳去的次数最频繁的地方,保全人员绝对不是普通人能轻松逃出的,更别说被关在封闭的房间里,还是在逃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后才知道。

    林岳听到消息差点笑出声,逃了?

    逃的好。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负责雷顿保全的是秦松?嗯?”

    “是”

    林岳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眼神若有所思的看向墙壁上挂着的巨幅油画,语气在听到消息后也没有多大起伏:“嗯,通知秦松,负责那间房外的线上的人,去秦柏那里领罚,包括秦大主管”

    “是”

    从击场出来后,一直在仓库里拆卸枪支的秦柏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然后莫名奇妙的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各种各样的武器零件,挠挠头继续擦拭拆装。

    与此同时,在雷顿等着知道消息后的林岳下达指示的秦松也打了个小小的冷颤。

    秦松冷着脸看着监控器里空无一人的走道,就算倒回来再看,里面也没出现半个人影,除非他和蜘蛛侠是同宗的能从墙壁上监控器照不到的死角爬过。

    回想着少年的样子,秦松无法想象一个一天不吃不喝的少年,能拖着明显虚弱的身体从天花板和墙壁之间飞过?

    哈?

    真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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