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子宣小妹,不想她当了真,一下把我的刀挑飞了。不料此刀竟意外击伤与行如风同来的少年,行如风因此便和峨眉众人翻脸,提出要子宣小妹受他一刀。纪女侠说要她的弟子欧阳去代子宣小妹。怎料欧阳十分厉害,几招就将行如风丢了出去。料想是他觉得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打败十分没有面子,故而飞身逃走。”

    “如此说来行如风竟真有点小题大做,了凡师父,您当时也在场,是这么回事吗?”

    了凡口宣佛号,恭敬答道:“当时确如赫连壮士所说,但那少年也只是皮肉伤,老衲不知行施主何以发如此大的脾气。”

    昝维接口道:“是的,是以我峨眉不愿因此服软,但一想要因此与行云十三刀结下梁子,又十分不甘心。”

    “纪女侠不必担心,李某定当居中调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马夫

    李子颖眼看武林盟主把三师妹扣下了,满腔怒火无处发泄,遂拎走了倒霉催的师妹和呆头呆脑的师弟,将几个惹事精拎回了独院,打算训诫一番。

    但是纪子画不回,这训话活动也无从展开。李子颖难消心头怒火,统统罚扎马步一个时辰。

    这两个小娃自出师以来几时扎过这么久的马步?一个二个脸上纠结得天马行空。

    纪子画终究是带着徒弟回来了,正好叫子颖逮住一顿好骂。

    “子画你站住!尤其是你!当师父的难道不该护着徒儿吗?怎可让徒儿替你挡刀?万一鸿儿出事,你如何对她家人交待?当了师父的人,可以这么没有责任感吗?”

    昝维低头看向别处。

    “还有子相,你师姐这么莽撞,你怎地不拦住她?”

    “还有鸿儿!你怎么能由着她这么胡来?”

    上官心中这个愤怒啊,心道我早巴不得把她抓牢里去了!你晓得这个卿那个相天天在朝上拿这个弹劾我们大理寺么?你这点小骚乱算啥!

    当然上官绝对不会表现出来。她自然是低头应道:“我知道错了。”

    李子颖平常训这些不听话的师弟师妹们还从来没指望过谁能认错,不顶嘴已属难能可贵。因此上官这一答,李子颖倒有些不知所措,略有结巴地答道:“不,其实,其实也不能全怪你,嗯,嗯,我说到哪儿了?”

    子相小声提醒:“说到鸿儿怎么能由着子画师姐胡来。”

    “……对,唯今之计我骂你们也没有用,只能修书一封去行云十三刀总舵说明情况,不要把梁子越结越大。子画,以后不准这么乱来了听到吗?”

    “……唔,师兄不必太过担心,李盟主已经答应调停我们和行云十三刀这档子事。”昝维嘴上应着,心中却道:“这家伙会有事才有鬼了。天灾人祸她都不一定会死。”

    李子颖心烦意乱,把这帮娃娃统统赶回房间。

    正当心烦意乱千般头绪无法下笔之际,纪子画却纠集了一批小朋友在客厅中讲故事。

    讲着讲着子宣忽然问:“行云十三刀这次收到邀请,怎么也算是名门正派吧,可是那行十三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也许他这几天心情不好,总之一切交给子颖师兄吧。”

    “……”子相缩到角落里,摊开那个卷轴。

    上官慢慢蹭到他旁边:“子相师叔。”

    子相一惊,手忙脚乱收起卷轴,上官温柔地一笑,讲道:“余杭有一女子,梦中见了一人,至此日日不忘,非君不嫁,最后竟忧郁而死。那男子亦未负心,诚意竟感动上天,使女子复活。”

    “鸿儿,这个……”

    “师叔,人间自是有情痴,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哦哦,师叔知道自己傻,不过幸好不是最傻的一个。”

    “师叔,你不想打听一下她的事吗?”

    “打听又如何?她已上了武林盟主的格杀令,我既无法阻止大家杀她,也没能耐让她远走高飞。不如缅怀过去那个不曾相识的姑娘。”

    “那你更应该去问问,她从前是个什么模样。”

    子相动摇了。

    上官适时地加了一句:“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子相全然受到鼓舞,整个人都焕发起来,眼看角落里就放不下了。

    昝维虽然满嘴跑马地逗小姑娘子宣,耳朵可没有坏,心道好你个上官,又利用无知少男了,且看你这回又能玩出什么花招。

    上官睡到自然醒,第一反应是不知昝维又去什么地方坑蒙拐骗了。

    窗口传来咔嗒声,那只过肥的个子若无其事地在窗前走来走去,脖子一伸一伸。

    上官伸手把它抓进来,从脚上的小竹筒里拈出一张小纸片。她看完之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祭出柳茬条熟宣纸,写了回信放回去。鸽子赖着不肯走,上官剥了花生给它,嘀嘀咕咕地说:“让你吃,吃到飞不动就宰了你撒芝麻烤着吃!”

    鸽子不为所动,慢悠悠吃完花生,跑了两步,扑棱棱飞了出去。

    上官是真的担心它半路被打下来。她从怀中摸出一个金项链,把玩着,又慢慢放了回去。

    上官开了门,竟是子相:“子相师叔?”

    “你师父……世界带师兄和师妹去看长江去了。”

    “你怎地没去?”

    “我……我想请你跟我一起去打听一下明玦。”

    “不知师叔想文打听还是武打听?”

    “武打听是怎生打听?”

    “武打听就是抓个李府的人,打到他什么都说了,再把他绑了手脚石头扔到长江里。”

    “这这这……文打听呢?”

    “文打听啊,文打听就是混到他们中间去,打听点零碎墙角,自己两下一猜……”

    “能准么?”

    “去伪存真,能准。”

    “小师侄,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自然是师父教的。”一边掩饰,上官一边感叹听墙角真是官兵强盗都要学的必要技能。

    “那我们还是文打听吧。”有其师必有其徒,是哪个不长眼的说小师侄脾性像大师兄的?

    偌大个庄园,下人们总要有个吃饭的地方。本是按人头配,但近来客人来来往往,自带的车夫小厮也不是没有,饭堂也只好放宽标准,变成了公共饭堂。

    上官不知从哪摸了一件衣服给子相,峨眉高祖变成了哥老会的袍哥。因越悯曾在哥老会里做过好几年卧底,回来把那套切口全讨好妹妹了,是以上官这一套很熟。

    两人混到饭堂里吃饭,一碗白饭扣一碟苋菜,血红血红的汤汁里竟然还有两片五花肉。这地方伙食真不错。

    吃着吃着,上官感觉有人的眼神总往这边瞟,扭头一看却是个小乞儿。她立刻明白这两片五花肉不吃,会引来多少眼神。“坏上官”登时占了上风,她夹起肉,作势要放到小乞儿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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