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将碗碟还给老板,又回楼上去了。

    回到房里,她放下门闩,边走边解手中头绳。那是一根长尺许的缅铁,首尾皆是铁坠熔铸,打穴断筋,实乃无上利器。可惜昝维武功实在不弱,这头绳还真的只能做头绳。

    “你、你、你干嘛?”

    “干嘛?我做的这么明显你难道看不出来?”

    “上、上、上床?”我看是上我吧!

    “快睡,午时一刻我叫你起来。”说着不知从哪变出一套衣服,上官左看右看也看不出特别,昝维见她外行,不由得笑道:“看不出来吧……”说着一翻,上官一见里面纯黑,却原来是夜行衣,怪不得昝维不怕行李被人翻,原来此中有这许多花招。

    昝维给了她一件,说:“穿上,为师今日带你去实习。”

    “实什么习,偷鸡摸狗罢了。”

    “胡说,我们是去送钱,哪里是去偷鸡摸狗。”昝维身上大包小包挂了好些袋子。

    “徒儿说错了,师父别往心里去。我们从哪边开始?”上官立正站好,昝维也在她身上细心捆扎辎重,好像她是一头骡子。

    “从东边来时吧,万一惊动这东家,就有点麻烦。”

    “你很忌晦他嘛,是你熟人?”

    “我这是直觉,你千万不要和他打照面,你没易容,名气又这般大,被认出来不好。”昝维敦敦告诫,真的像是师父教徒弟一般。

    “师父放心,轻功及得上我的人天下少有。”

    “杀牛用牛刀,杀鸡亦用牛刀,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千万不可托大,知道没有?”

    “知道,师父,开路吧。”

    昝维随即开窗,自己先出去,又让上官出去,又不知使了什么机关法门,把窗户伪装得和从里面关上一样。

    云把天空挡得一点光都不漏,上官几乎不能见物。若不是昝维刻意放慢速度,移动中又带起风声,上官也追她不上。

    前面一棵老杨树,冬天叶子褪尽,在麻麻黑的夜空里显出几分鬼怪才有的异常气氛,这里便是村口。

    昝维一下便翻过一人高的院墙,上官心说有狗怎么办,却不知昝维白天就将各家各户养不养狗,养不养鹅调查得一清二楚,她手头功夫了得,无论是门还是窗,又拴没拴,通通一摸就开。

    上官忍不住拉了拉她,示意她“开门怎么弄的。”昝维招呼她到门边来,手腕一翻,翻出一段铁片,夹在两指之间,铁片突出少许,待她往门上一摸,门闩就滑到一边,上官觉得难度太大,索性做出请得动作,把技术工作全部让给她做。

    昝维一通表现,心情大好,上官则除了拎东西和跟班啥也没做,她会开门(大理寺众只要会踹门就好了。)不由得有些无聊,她跟了一会儿,推昝维,压低声音问:“我能不能只扔院子里?”

    昝维点点头,摸出来两个小锦囊,说:“狗用黑,鹅用白,一嗅就倒。”

    上官接过锦囊,往南边去了,剩下昝维一个人,夜入百户如入无人之境。最后终于到了陈家。陈家连院门都不锁,昝维翻了墙,一面贴窗听里面的人是否睡着,一面挑开窗,将早准备好的一包钱丢进去。

    顺利得异乎寻常,她放下钱,心中一个闪念,往隔壁越悯家走去。

    很糟而且不出她所料,越悯不在家,她实在想不出越悯黑灯瞎火的除了是去监视她俩的房间还能去哪,希望笨徒儿已经回了房,并瞒过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夜盗百户听起来真是太帅了是不是……

    ☆、偷听

    她打叠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跳上客栈房顶,轻轻掀起一块瓦——越悯竟然趴在门口偷听,这是犯规。她回到窗前,模仿夜枭的声音叫了两嗓子,就听得上官在屋里说:“师父,我还觉得冷,窗子关着么?”

    然后一串掀被子,穿衣,下地,走到窗前开窗的声音响起,上官推窗微笑地看着她,她赶忙用师父慈祥的语调说:“为师再关一遍,你不要想这想那,歇息好了还要赶路。”

    上官等她说完,伸手示意她来抱,昝维很听话,偎依上去,被上官一抄膝弯抱着走回去。

    上官不知外面是越悯,昝维则是不知越悯深浅,二人都怕他能听出什么所以然来,故而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终于躺在床上了,昝维才松了口气,上官眼中满是兴奋,昝维紧张得半死,她却跟春游一样,这叫昝大盗心中不平衡到了极点。

    我是在为谁操心啊!

    “师父师父,外面是谁?”

    昝维白眼一翻,心道还不是你倒霉催的兄长,更深露重,体温一低昝维心情就不好。

    “乖乖睡你的觉,明天一早还要赶路,都是你受了风寒我们才耽搁了这许久的。”

    上官立刻小嘴一撇,显得无限委屈。

    若不是门外有人偷听,昝维真想一枕头甩到上官脸上并高声呵斥:“你小子不要太入戏!”(瓷枕无误)

    唯一差可告慰的是门外的人须得顶着寒风给她们站岗,并且不能闯进来,昝维立刻很想试试越悯忽然在门外听见唯一的宝贝妹妹仔屋里发出“不要……不要……不要停!”的声音会是什么反应。若他敢踹门进来,她就敢说“此乃我昝维的压寨夫人”,哼哼。

    有了这层安慰,昝维老神在在进入了梦乡,睡得很是香甜。

    翌日清晨昝维睡饱起床,轻轻在挣扎在梦境与现实间的上官说:“徒儿在这乖乖等我,为师去去就来。”

    睡得不醒人事的上官竟然点点头。

    昝维锦衣华袍出了门,碰见掌柜,寒暄了几句,就推说出门走走,上山采良药,备着路上用,免得乖徒儿又病了。

    但实际上她毫无疑问是迫不及待去看热闹的,一晚的耕耘,一早的收割,并且只留着自己欣赏,然后再转述给上官,让她捶胸顿足后悔自己为什么青天白日之下要睡懒觉。于是她把外衣一翻,露出惨不忍睹的破里子。

    清澈冷冽的空气争先恐后挤进肺里,昝维提气纵身,消失在房顶上。

    “东家……”陈老汉正在跟人说话,昝维心道我来得正好!

    老陈开门迎接小的欢天喜地的白皮越悯,相比东家的喜形于色,老陈显得局促又尴尬。

    “东家,老汉想清楚了,女儿只有一个,还是放家里再疼几年,昨晚我连夜借了钱,这就给东家把租子交上。”

    “啊?啊?租子?哦,租子……”越悯险些没能消化这个消息。

    且看他的脸,生命之火仿佛被昆仑神水浇熄了一般,他强撑着笑脸从老陈家走出来,却终究好像抵不过现实的重压,有气无力的开口道:“张先生,我不大舒服,你且先收着,过后来跟我汇报吧。”

    “好的好的,越公在家中候着便是。”

    昝维暗想不至于吧,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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