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干这么危险的事情,我只是想劳夫人尊驾,送我与小唐回去四川。”

    朱夫人似是松了口气,道:“举手之劳,这有何难?”

    说罢双手结印,就要呼个法阵出来。

    昝维之前见过她双手结印,现在只等她手中出现光球,越变越大变成。

    岂知光球迟迟不出现,昝维讶异地抬起头来与她对视,正好看到她惊恐的眼神。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双手又结法印,打算再来一发。

    什么也没有。

    “怎么这样,我的法力呢?”

    “法力怎么了?”

    “没了。”

    “没了?”

    朱投依平静了一会儿,答道:“没了。”

    昝维一时也没了主意,略带抱歉看了看朱夫人,又去看银长老。

    银长老大约是刚和金陵相互调戏完毕,扭过头来看昝维的进展。见她回过头来颇惆怅地看自己,又见朱投依扭过头去一脸泫然欲泣,以为昝维碰了个大钉子,便要走上来调停一番。

    岂知朱投依手中使力,轮椅就忽然消失在悬崖之上,银长老惊呼一声,

    飞身而起,便要去救。只不过她刚刚下堕,速度如何能与已经落下的朱投依相比。

    相形之下昝维要有经验的多,她一见银长老眼色有异,头也不回便去抓朱投依的手,倒比银长老还快上一瞬。

    这一抓之间固然有许多讲究。首先她用的法门乃是搏兔之术,搏兔之术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一门擒拿手,效法苍鹰搏兔之态,迅捷无比,威力奇大,后招绵绵,务求抓中。这样一来,无论是偷袭还是跳崖,尽皆化解在这一抓之中。不过是一瞬,昝维心头居然盘了这几番心思,无怪上官回回恼她花花肠子长长久久。

    岂知朱投依去意甚绝,不知是哪个神识忽然打通,推轮用的力道奇大,轮椅飞出去的速度自然也奇快,昝维这一抓居然没抓住,但搏兔之术绵绵长长,其中轻功素有急升猛降之势,自成一体。如今昝维“猛降”使出来,当真有苍鹰之态。当然也不仅仅是好看,她这猛降就比银长老下坠要快得多。只是这山崖说矮不矮,自然是能摔死人的高度,说高却也不高,若不马上抓到朱夫人,她从此就要和这山长长久久了。

    昝维暗道再加把劲啊,忽然衣袖一挥,钩中峭壁,加速向地面堕去,离朱夫人更近了一些。接着她伸手解下发绳,遥遥挥出卷住了轮椅。她使力一拉,轮椅向上飞向银长老,她则更加接近朱夫人,昝维心中一阵狂喜,腿登悬崖,正正将她捞到怀中,侧飞向崖下树林,务求扑中一棵树,以缓下堕之势。

    两人扑进树林里,昝维替二人护住头脸,衣服让树枝划的七零八落。待落势稍缓,她伸出一只手拽住树枝,手立刻让树枝划得血肉模糊,树枝却也断了,她咬咬牙,拽住第二根调整身形,看准枝干踩了下去,缓冲了大部分的冲力,终于得以安全落地。

    昝维疼的抽气,缓了许久终于出声道:“你说你这是何苦。你此时不死,必有转机。”

    朱投依抬起头来看着她。

    昝维怕她不信,续道:“我这种刀头舔血的人,对这种事情特别有经验。”

    见她还不吭气,又继续说:“真的。”

    朱投依仍旧不说话,昝维解释道:“我当初遭人灭门,机缘巧合被吸进你那刀里,死里逃生,手刃仇人。这岂不是转机?可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朱夫人彼时一直恍恍惚惚,呆呆傻傻,听了这话却抬起头来,问道:“却原来还有这一层干系?”

    昝维见牵住了她的神思,可来了精神,祭出她满嘴跑马的“戏功”,耍开了嘴皮子:“不错,且说我与唐琪的师父昝维日日斗法,不慎给她骗出了玉门关,遇上了黑沙暴,迷路在沙漠上。却让我遇见此间少主坡笃信,救了我一命。”

    “哦,怪不得你像是与坡笃信是旧识。”

    “这谷中近日客人很多。除你我之外,尚有一位先知带着徒弟云游到此。倘若你不信我这少年人的经验之谈,不如让老先知看看你,说不定她会指点你一二。”

    “这样么……”

    “好死不如赖活着,谁知道是不是明天就走狗屎运了呢?”

    朱投依默然不语。

    “你看,我大理寺既然掌管全国刑案,依我看,霍先生这档子事情,正与李心翊是同一档子事,我大理寺是不能不管的,等我抓了李心翊和霍先生,必给你报一声喜。”

    “你竟要管这事?”

    “自然是要管的。”

    “可我听说你被霍先生重创,差点死了。”

    “唔,可我终究是没死成,不但没有死成,还图谋翻盘,不但图谋翻盘,还有诛贼之心。”

    金陵刚才似被吓傻了,眼睁睁看着她三人从崖上坠落。这会儿反应过来,慢吞吞顺着绳子吊了下来,见二人狼狈不堪,开口数落道:“搞得这般狼狈,面子上哪里搁得住?”

    作者有话要说:下班了补……

    ☆、何如归

    银长老于远处奔来,与金陵合力将二人运了上去。见朱投依神色黯然,温言道:“一胜一负,兵家常势。倘若打一次败仗就要上吊抹脖子,古今中外不知有多少猛将活不过二十岁。单说昔日越主勾践,败于吴王之手,卧薪尝胆二十年,终究图成霸业。你性命尚在,就算武功不如仇家,练个二三十年,也不见得比他差。是也不是?”

    金陵张口欲言,思量一下,终究没说出口。朱投依倒是不再言语,不知想通没有。

    昝维手上给树枝划得乱七八糟,金陵替她夹出碎渣,低声问她:“坡笃信借你一套腕钩刀玩?”

    “这玩意儿实在太好玩了。”昝维没正面回答是还是不是,右手腕刀不停伸缩。

    “这是西来的玩意儿,就是太贵了。”

    “若不是有事一定要回中原,我简直想常住在此。”

    金陵抬头问:“你要去帮小朱报仇?”

    昝维抬抬眼,说道:“我可不是去报仇,我是去抓坏人。”

    “她怎地管你叫评事郎?”

    “哦?我盗了上官的名号,怎地她现在还没发觉么?”

    金陵手上动作很是认真仔细,因此说话倒不怎么认真仔细了:“她镇日魂不守舍,怎么注意得到这种小细节?我也不知她的魂丢在哪里了。你知道么?”

    “我如何能知道……我最近过得浑浑噩噩,说不定上官会知道。”

    金陵不再说话,专心替她包手。

    昝维回到石室,见上官颇为寂寞寥落地仰躺在石床上,眼神涣散,不由得一跺脚。

    “嘿?”

    “啊?啥?什么?要走了?”

    昝维心头无名火起,“你最近魂不守舍,到底是让谁勾走了魂魄?我等马上要战,怎么主力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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