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先,先自走了。怎的我许久不回来,谷中开始流行一个找一个的把戏了么?"

    金陵笑答:"还不是谷中许久没有新鲜事了,有一点风吹草动,大家自然纷纷呼朋引伴,奔走相告。"

    玉须黎睁大眼睛问:"何事?"

    金陵的注意力不小心被他一抖一抖的胡子吸引住,忍住笑答道:"自然是法王回来这件事。"

    “什么?我回来的事情可不许说出去!”

    金陵心道你居然信了,也不说破,一个劲儿点头应好,随即退了出来。

    那曲先那天晚宴与朱投依谈得十分投契,金陵正是想到这一点,才生了叫那曲先去陪朱投依玩的心思。坡笃信想必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不知这两人目下现在在何处。

    金陵犯了难,不禁陷入了沉思。以致好一会儿才听到呼啸的风中和着隐隐笛声。江南孩童常常折一片树叶左右对折,嘬唇吹以为笛,又唤做叶笛,这笛音虽然淸越,但高音欲破,低音不厚,应是叶笛无疑,调子虽是五音,拍子却做胡式。悠扬婉转,似有所思,不会是银长老为了引她过去的声音。而要能以一片叶子,吹出此等曲调,应该也只有那曲先了。金陵做如此想,即刻便调头循着声音前进。

    她爬上山头,笛声停止了。两少年大有逃课让老师抓住了的认错觉悟,站起身来看着她,其中一人果然是那曲先,另一人却是坡笃信。"金陵前辈"

    金陵笑道:"怎么不能是我你二人我都要找。"

    坡笃信率先开口,拱手问道:"是不是银长老见我二人不做功课,故而怪罪下来,正派人四处寻找我俩,不想是金陵前辈先找到了?"

    金陵敛住笑容,道:"我不逗你们了,此番我来,原是与坡笃信同一个因由。"

    "哦"坡笃信笑道,"金陵前辈知我前来何事"

    "自是为了小朱的事。"

    此番却轮到那曲先诧异,他问坡笃信:“听说你找我有事相求?你刚怎么不说?我原以为你终于转了性,肯乖乖听我弹琴吹曲了呢!小朱是什么?是田里常常偷东西的那只吗?那可不是我养的。”

    金陵与那曲先之前并无深交,本以为他是个老实巴交沉默寡言的人,因此对他连珠炮一般的问话略觉差异,殊不知他只不过是汉话说不利索,故尔不张口罢了。

    坡笃信答他道:“我本想等你吹完一曲,还没来得及说呢。那日见你与朱投依聊得很不错,可见你二人是朋友。就算不是朋友,也很有变成朋友的潜质。”

    那曲先制止了他的高见,问道:“你想找我……你们俩想找我……求她什么事对不对?”

    “那可不对。其实是这样……”

    金陵不欲让人知道朱投依曾想自尽的事,连忙打断坡笃信,说道:“她很不开心,我见你和她那天弹琴弹得很和乐,心想她也许只是缺个朋友玩。但她刚受过伤,身子不大好,不便乱动乱走,因此想请你……”她一想二人孤男寡女传出去并不大好听,因此临时改了口,“和坡笃信平日里多找她玩上一玩。这一点上的确算是有求于你,你能不能答应?”

    那曲先听了之后没想到十分高兴,答道:“我一直想找她再战一局呢,可是你曾说她身体不好,我又经常逃课,不敢靠近银长老,才一直没去找。你们这么说简直太好啦。”他看着坡笃信,问道:“我教你弹的琵琶怎样啦?你要是练了就能一起拿来玩了。”

    坡笃信连忙摆手,道“我那点本领,就不在你二人面前丢人现眼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曲先的脸上充满期待,那期待绝类三岁小娃故作大方说要送你糖吃,但满眼都盼望你千万不要点头说要才好的心情,幸好坡笃信点了头。

    金陵得他们首肯,又细心地想到“逃课的孩子怕银长老”这一点,交待了银长老不在营帐的时间,又告知他们自己常常带朱投依去哪些地方吹风观景散心,好叫他们来找,才满意地走了。她先自责怪自己光顾着那片石刻,怠慢了小病人,以至于她有事郁结于心,差点铸成大错,香消玉殒。又心想自己这事办得十分漂亮,补救起来两下相抵,也不算太糟。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不爽……昨天加班一直加到今天早上3点才回家,下午本想好好睡一觉起来写文,结果不停有电话/短信/qq消息/微信来找我,我日啊,睡了比不睡还要累。快要没有存文了………………………………不想加班了啊!!!!!!

    ☆、到东土大唐去

    昝维这一圈事情搞得疲惫不已,回去就倒下拖着上官一起开始睡,睡到第三天的中午,睡得上官都逃跑了,睡得一身床臭,睡得屋里的空气都污浊了。

    她爬到山上吹了会儿风,让床臭散得差不多了,上官才在下面叫道:“师父,是不是该出发了?”

    昝维一低头,见上官身上挂着大包小包,不由得失笑:“真是乖徒弟,为师没白疼你,不错不错。”

    上官嚎叫道:“你道你不用提么?快下来拎东西!我们先去和银长老拜别,再去找坡笃信。”

    银长老彼时正坐在一尊雕像伸平的手臂上看天,见她们二人前来,笑道:“老夫夜观天象,便知你们今日要来。”

    上官狐疑地抬头望天,惹得银长老颤笑不已,昝维恨不得挖一道地缝把上官塞进去埋好,咬牙切齿地说:“我们是来向银长老辞行的。”

    银长老点点头道:“我和金陵说一声,等会儿我去送送你们。”

    二人进去与金陵和朱投依道别。朱投依依旧脸色发青,嘴唇煞白,不发一语,见她们要走,只不过低低说了一声“评事郎与唐妹妹保重。”

    两人见她兴致不高,只得道声珍重,退了出来。银长老于是领着她们前去寻找坡笃信。

    坡笃信一开始颇为讶异,“你们三个怎么一道来寻我了?”复又醒悟过来,伤心道,“是了,你们要走了。只可惜我太忙,根本没空带你好好玩一玩。”

    上官笑道:“有缘自会相见,我预感我们还要见许多面。”

    “但愿如此,只怕你这一走,你的仰慕者们会天天哭鼻子。”

    昝维危险地笑了。不过上官没有看到,她想着自己的小徒弟,想到天各一方,永不相见,一时间忧郁起来。

    坡笃信双手结法印,手中渐渐渗出白光。两人都不是第一次看见这场景,却还是想不透这白光从何处来。坡笃信说道:“我将你们送去鄯善,随你们走一段路,送到玉门关外。走吧。”

    三人没入白光之中,上官一阵恍惚,忽然惦念起她的小徒弟,心中涌出万分不舍,情知这样一来说不定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眼前场景一变,入眼净是平顶土房,花纹卷曲,皆是胡风。往来行人,皆操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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