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换上另一身衣服。期间,文宝杨并没有叫醒梁洛兮,是想着她多睡一会儿。不想在宫女敲门的时候,她就醒了。

    起来后的梁洛兮依旧端着昨晚那样漠然的面容,冷淡的态度让沉静的气氛一度尴尬。

    就在梁洛兮着衣的空挡里,文宝杨突然想到了什么,面颊变得滚烫——这事儿是在大婚之前宫女按照规矩送来的书籍中看到的。羞赧归羞赧,正事儿还要办。麻利地拿起一支摆放在梳妆台上的金钗后,文宝杨迅速走回床榻前。掀开红色的锦被,下面那一块白色方形的绸布赫然可见。

    执起宽大的袖子,纤细的手臂便露置在微冷的空气之中。这样苍白的肤色,一眼就得知文宝杨底子单薄。

    文宝杨是早产儿,体质薄弱但是皇后也不敢请太医过来为她就诊。生怕一个把脉就把这惊天的秘密给抖了出来。所以,文宝杨也才会拖成现在这副样儿。不过幸好也不是什么大病,平日里吃吃药,这副身子还是可以的。

    而现在,一向怕疼的文宝杨决定划伤她自个儿的胳膊,争取让流出的血液染红这块帕子。

    抿着唇的脸色变得煞白,文宝杨额头上渐渐浮起一层虚汗。但由于她过于紧张,伤口划得并不深,胳膊上的红痕明显可是血液就流不出来。文宝杨只好在原有的伤口上再划上一次。这下用力过度,她疼得死死咬住下唇。

    梁洛兮知道她在做什么,有些羞又有些恼的转过身去。

    无意抬眼,恰好看见梁洛兮留给她的冷漠背影。心里紧了紧,文宝杨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似的撇开了头。只是,谁又看见她转头之间脸上露出的难过?

    待将金钗上面的血渍擦干净,周围的一切布置妥当,文宝杨才示意外面的人进来为她们漱洗打扮。来人终是将近乎静谧了整夜的气氛打破,文宝杨好不容易喘上了一口气。看着静坐在不远处梳妆台那头的梁洛兮,她突然怅然起来。

    思绪飘飞。

    文宝杨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与梁洛兮相见是在去年的花灯会上。那次,自己被二哥文启拉着去花灯会上赏游。

    与文启的自信洒脱相比,文宝杨为人内敛含蓄不张扬。远远一瞅,便很清晰地感受到文宝杨身上散发的属于她这个身份该有的文质书生气。

    彬彬有礼的气质,配上那张极为阴柔秀美的面庞,温文儒雅、和善礼让得连一丝男子该有的霸道之气也没有。就因为这淡泊无争的性子,几个兄弟没少说过她。身为储君,怎么可以安于现状,不为社稷未来做考虑?

    说得最多的是文宝杨的二哥,南凉王文启。但这几兄弟中,却属她二哥和她关系最好。深知文启苦口婆心也是为了她好,有时候面对较大的责难,文宝杨也不会去反驳。

    “阿宝,我说你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儿?”手执一把玉扇的俊朗公子朝旁边的儒雅少年瞧看了一眼,“即便好不容易才遇到的花灯会,你也没有兴味儿?”

    “二哥,你明明知晓我对这些猜灯谜、对诗作什么的事情兴致都不大。”文宝杨边说,边抬手指了指前方的亮处儿。

    文启拿玉扇轻敲了一下她的手背,看似责备,实则打趣:“真不知道你平日里看那么多书是为了什么。走,咱们上前瞧瞧去。”

    文宝杨并不情愿在热闹的地方逗留,但见着文启迈着步子往前走,她不得不跟上去。只是文启虽然走得慢,但步子沉稳迈步很大。这不,一晃眼的时间,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见不到文启的影子,文宝杨不免有些急了。于是她加快步子,四处寻找不见踪迹的文启。

    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有可能找到人。这个理儿对不?文宝杨哪还顾得她到底爱不爱这样的喧闹,一心钻进了人堆里,先把文启找到再说。

    只怪这文宝杨一心扑到找人身上了,连走到人群前面了都不曾发觉。等发现自己已经冲出重围且被人围观起哄的时候,那张苍白的脸上倏地一下就红了。不习惯别人注视的目光,文宝杨连忙转身往回走。还没走到人群里呢,她就被人叫住了。

    “公子既然站出来对对子,又怎么可以什么都没做就走了呢?”老者在背后唤她道。

    对方这么莫名其妙的话,听得文宝杨有些懵,拱手相问:“请问先生,是什么对子?”

    “公子请在此稍等,老夫这就上去拿联子。”老者完全误解了她的话。

    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儿的文宝杨,有些茫然看着那老者顺着前面的小梯走去。从楼梯仰望上去,能轻易地见着一位坐在阁楼之上蒙着面纱的女子。女子正是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楼下的人。

    虽然看不清这人的容貌,但文宝杨能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得到这气质绝伦的女子,绝对不同凡人。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或许就在仰望的那一刻,文宝杨心动了。

    正文 4第3章

    等上联送到手上的时候,文宝杨才终于反应过来。那老者竟然是叫她作对联!感情所有人都站在外围的原因是:走进来的人就得对对子了。

    文宝杨有些尴尬地看了眼递过来的上联: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

    这上联看似无奇,但不好好思考一番,倒也答不出来。文宝杨有些苦恼,这类诗对实在不是她的偏好。站在这里耗时间,还不如挑明来说。文宝杨有些不好意思:“先生,真是是对不住了。在下只是因为寻人而无意走闯进来,从未考虑要过来对对子……”

    文宝杨还在考虑着怎么对着老者将情况说明呢,一棵救命稻草就掐好了时分地朝她招了手。

    “阿宝,”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袍,身形挺拔的公子悠哉地扇着扇子,穿过人群来到文宝杨跟前,“二哥找了你半天,想不到你在这儿。”

    “二哥,”见着了可以救命的人,文宝杨连忙拽住了他的袖子,“二哥,你来得正好,快来帮我将这联子对了罢。”说完,她就将那张纸条递给了文启。

    文启摊开纸条瞧了一眼上面的两对联子后,笑了。

    走到一旁放置的桌子处,文启执起案台上的笔在纸上潇洒几笔后,傲然抬头,与那阁楼上的女子一阵相视。

    想必从阁楼上是能够看见那摆放在桌子上的几个字的,不然那女子又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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