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去糟蹋。

    阿兰扣好镜子,戴上帽子,半滴泪没有,只拍了拍眼含泪花的小乐子肩膀:“后会有期,我不会忘了你和大家的。”

    她走出掖庭宫,再次望向蓝天。命反复无常的折腾着,不停地回到起点,清零重来。

    她又和从前一样,身上除了一块可能是爹娘留下的写着兰字和生辰年月的木牌外,再无其他。

    要从龙泉宫北门出宫,必经之地是北边一片废弃的冷宫,阴气颇重,就算是正午,也无人来。

    阿兰踏上荒芜的小径,一路走来,果真没遇上人,刚要松了口气,就听前方拐角处忽然传来她熟悉的娇嗔:“皇上,莺儿怕嘛……”

    这娇滴滴的撒娇声近在咫尺,阿兰头皮一麻,冷汗直落。

    沈莺儿?她不是去侍驾了吗!

    娇声过后,便是一声狂笑:“有朕的龙气罩着,美人还怕什么?朕给美人开玄黄弓,让美人开开眼。得玄黄弓者得天下,朕得此弓,必将收复北朝,一统十三州!”

    沈莺儿娇笑起来。

    狗皇帝竟然也在!阿兰后悔不已,没想到狗皇帝如此变态,带着沈莺儿来此处‘侍驾’。

    她轻手轻脚后退,打算悄悄溜走,不料,一阵嗡鸣声过后,老皇帝射出的羽箭软绵绵擦过她的帽子掉在地上,小风一吹,咕噜噜滚落回她脚边。

    阿兰差点笑出声,没想到狗皇帝的箭法这么烂。

    显然,皇帝也知道自己露了一手烂箭法,声音立刻阴沉下来:“贱人,去把箭拿回来。”

    阿兰以为在叫自己,惊吓抬头,却见沈莺儿苍白着脸,提着裙角,慌张跑来拾箭。

    高兴时是美人,不高兴时是贱人,阿兰深深同情起沈莺儿。

    沈莺儿本就慌张,拐过弯见到这边立着一人,顿时尖叫起来。

    皇帝大骂:“贱人,你叫唤什么!”

    沈莺儿眼睛瞪的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一身太监服的阿兰。

    阿兰抬起手指刚要比个噤声,就见沈莺儿小跑着折返回去,扑到老皇帝怀抱中娇声道:“莺儿可不是故意失仪,是个太监鬼鬼祟祟在树后面偷看莺儿,吓坏莺儿了……”

    来不及跑了!本阿兰气结,去你娘的沈莺儿!

    “狗奴才呢?给朕死来!”

    躲不过了,阿兰一边飞快地想着对策,一边垂首走去,乖顺地跪伏在地。

    皇帝斜卧在石椅上,沈莺儿软在他怀中,从石桌上的厚底镶金琉璃果盘中摘了颗葡萄,娇唇咬开喂给皇帝。

    “朕早说了让你们这些狗奴才都滚走不必伺候。扰了朕的雅兴,你想怎么死?!”

    沈莺儿轿笑道:“皇上,砍了她脑袋,让她喂我的白虎。”

    阿兰偷偷看向石桌上的琉璃果盘,手慢慢握了起来。

    皇帝低头去吃沈莺儿喂来的葡萄,眼珠一转,忽然发现跪在他面前的这个小太监的身形极为曼妙,露出的半截颈子白皙光洁。他恍然大悟,□□两声,当下扔了玄黄弓,推开沈莺儿,一把拽过小太监。

    手中的腕子又白又柔,一摸就知是女人的。

    皇帝邪笑道:“这腕子喂老虎可就可惜了……”

    小太监慌忙挣开他,退后几步,手撑在石桌上,紧紧抿着嘴低着头,下巴的弧线倔强的紧绷着,未发一语。

    皇帝看着她白皙圆润的下巴,动了动喉头,当下伸手要去捏阿兰的下巴,他调笑道:“这般变着花样来投怀送抱,朕如何不成全?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沈莺儿怔愣过后,先是气愤后想起阿兰的脸,又放下心来,娇哼一声:“皇上可别理她!她是个丑八怪!”

    阿兰猛然抬起头,趁皇帝被她脸上狰狞的红胎记吓愣,高高举起手中的果盘,重重砸在了皇帝脑袋上。

    “狗皇帝,去死!”

    无防备的皇帝四仰八叉瘫软下去,沈莺儿刚要尖叫,阿兰抱着果盘橫扫,咣当一声,重重抡昏了沈莺儿:“谁稀罕当娘娘,呸!”

    见皇帝和沈莺儿双双软倒,阿兰咧嘴一笑,露出一颗虎牙,笑的像个地痞无赖,她默念几个一起长大入宫的好姐妹名字,道:“众位姐妹好眠,阿兰今日也算替你们报仇除害了!”

    阿兰刚放下果盘,就听到身后远远传来大太监的问安声:“皇上,时辰到了,传膳吗?”

    完了,伺候皇帝的人一来,她就没办法全身而退了。阿兰一颗心狂跳不安,退后几步,被掉在地上的玄黄弓绊倒,结结实实摔了一跤。玄黄弓转了几转,停在她手边,她来不及多想,顾不上摔疼的膝盖,一把抓起玄黄弓,支撑着自己爬起来,朝冷宫深处玩命狂奔。

    “我拿这玩意做什么?”阿兰看着手中的玄黄弓,一边跑,一边捶脑袋。

    不一会儿,太监的尖叫声穿透了整个冷宫,阿兰捂着耳朵,拐入阴暗幽深的废宫殿,念念叨叨:“今天这霉大了点,砸死了狗皇帝,我这小命可能要死在今天了!老天奶奶,求您开个眼,最好别收了我,我就是一祸害,您还是让我逃过这劫,让我晚几年再升天去祸害您吧!”

    远处传来侍卫们要搜查各处宫殿的传令,阿兰慌张中一头撞开旁边破旧荒凉的殿门,翻着跟头跌了进去。

    太监帽摔了出去,落在几双黑靴子前,阿兰披头散发抬起头,一张脸惊得发白,几把明晃晃的刀驾上了她的脖子。

    阿兰连忙举起手:“不是我!”回过神,却见眼前并不是宫中的侍卫,而是几个身穿夜行衣的人。

    刺客?!惨了,才逃虎口,又入狼群,她会被灭口的!

    正在阿兰手脚冰凉之时,包围圈外头忽然响起一个暖如春风的声音,带着疑惑,轻声道:“天命紫气?进来的是谁?”

    “公子,是个太……女人?!”

    黑衣人见到阿兰手中的弓,惊喜的眼角褶皱都撑平了:“公子,是玄黄弓!”

    那个年轻男子沉吟片刻,脚步声缓缓走近:“收刀。”

    几把刀齐齐收进刀鞘,黑衣人散开。

    一位白绫蒙眼,身姿秀雅的男人缓缓走来,他亦是一身黑衣,领口和袖口却是一圈雪白的卷云边,衣摆下端还缀银丝繁星绣,乌发一丝不苟梳在脑后。

    阿兰魂飞天外。

    “姑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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