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小丫头,看长相,应该是何薛的女儿。

    平心而论,何薛的这个女儿虽说长得不好看,但既不像她兄弟那样肥傻,眼神发痴,也不像何薛,贼眉鼠眼,令人厌恶。

    何薛的女儿,眼睛虽也乱瞟,骨碌碌转着,把周围人都给看了一遍,但眼神并不猥琐,反而又几分机灵。

    而何薛的眼睛却黏在自己儿子身上,看到儿子因八锦卫手劲大,拧疼了他的胳膊,瘫坐在地上撒泼大哭后,何薛叫得更急,一张瘦脸憋成猪肝色,就算他堵着嘴没骂出声,阿兰也从他神情知道他骂得难听。

    阿兰问:“何薛,你家人可都到了?”

    何薛那双眼睛盯着阿兰,可能有恨意,但阿兰看不见。

    他眼睛太小,而且厌烦的东西,阿兰一向都不愿多看。

    她说:“何薛,我听我的侍卫说,我的侍卫抓到你,押送你和你家人来这里的途中,你指使你的妻子,去勾引□□我的侍卫,还跟我的侍卫讨价还价,说把她和你女儿都给我的侍卫,让你带儿子离开,我的侍卫拒绝,把你妻子送回,你却逼你妻子自尽,说她有辱家门……”

    贺然忍不住阴着脸道:“有辱家门的是你何薛这个狗东西!”

    “我竟不知……”阿兰叹气,“原来这世上,真有从出生起就不把女人当作人的男人。”

    何薛一脸不屑,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话,似是想说,原本就是如此,难道不是吗?自古都是这般,圣人有言!

    阿兰见了,感慨道:“何薛,你可真是我见过最无耻的小人了。苍天无眼,怎么会让你这样的人做出万门炮这种东西……”

    何薛哼唧了半天说不出话也骂不出声,又累得半死,呼哧呼哧鼻孔喘着气,眼白渐多,眼睛一个劲的翻白眼猛眨。

    阿兰道:“何薛,你可知道,你现在并不是在南朝,你眼前站的也不是那个太子王临和那个狗皇帝。北朝,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我朝虽发聚贤令,不拘一格招揽天下英才,也可容忍不好相处,不知礼数的那些怪才,但凡事都是有度的。你无非就是仗着自己的万门炮,才敢在我面前放肆,把我看做王临王晋那对好捏的傀儡父子俩,以为我也会惯着你那臭毛病……”

    何薛梗着脖子,更是不服气,仍是斜眼看着阿兰,手若不是被士兵反剪在身后,恐怕这时候都要指上阿兰的鼻子了。

    阿兰说:“他们都说我与我的母亲相像……今日,我才确有体会。我与我母亲,的确相像……”

    阿兰说:“我不会惯着你,也不会供着你,何薛,我来教你一个道理,一个你活了这么久,还不知道的道理。”

    她慢慢踱步过去,站在何薛面前,微阖着眼,俯视着他,说道:“你的万门炮是厉害,能使百人丧生。但这天下,左右天下人性命,左右你何薛性命的,是我。”

    阿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慢悠悠说道:“我不是伪帝,也不是被掌权将军提在手中当柿子捏,送儿送女的傀儡太子,我手中握的是皇权,我心里装的,是我的江山社稷。我操劳这些,顺天而为,天就会给我,左右你生死的权力。”

    “而现在……”阿兰说,“你猜,我是会让你生,还是会让你死?”

    何薛死死愣在原地,眼珠子凝住了,动也不动。他的那个傻胖儿子忽然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告状,说侍卫扭疼了他的胳膊,他难受。

    胖小子看起来焦躁委屈,他的四肢乱舞着,还踹到了他旁边的侍卫,踹了一脚之后,他还想趁着撒泼再踹上去出气,侍卫见状,立刻横眉瞪眼,恶生生怒瞪着他,那胖小子看侍卫凶神恶煞,顿时又怂又怕,他不敢打侍卫,但他气性大,气没下去,他爹又不回应他也不哄他,更是让他急躁,于是,他躺在地上打滚,边打滚边捶地哭,最后哭急了,又伸出拳头,狠狠打着旁边的小姑娘出气。

    要不是何薛的女儿长得像何薛,阿兰都要以为她是何薛家中的下人,或是南朝那边有的那种通房丫鬟,在家中伺候主子一家,又要挨打受骂的那种可怜人。

    那姑娘面无表情,并不反抗,任那胖小子打,但阿兰却见她很自然的斜了斜身子,偷偷支起一点胳膊肘,让那小子的拳头都砸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何薛的那个傻儿子胡乱捶着身边的姐姐,拳头打在她的胳膊肘上,尽是骨头,硌疼了他,没几下,这小子就收回了拳头,又开始打滚撒泼起来。

    闹剧也看的差不多了,阿兰下了令:“找根粗点的军棍来。何薛,造出万门炮,造成我朝墨城百姓丧生炮火之下,这是死罪一。何薛,不敬萧宛郡主,出口不逊,多年未有悔改之心,却还存辱我萧家先祖之心,妄想住进我萧氏祖宅,此大不敬,死罪二。何薛,以下犯上,不敬储君,蔑视皇威,现仍未改,辱骂储君,拒不认罪,此死罪三。”

    “这三条。”阿兰说,“在我北朝,沾上一条,你就必死无疑。”

    何薛终于顶出口中布塞,大喊道:“萧兰卿!这天下能知道如何制万门炮才能不哑火炸膛的只有我!!你就算拿到图纸,你也做不到!没了我,你这辈子别想看见新的万门炮!!”

    阿兰说:“你太高看自己了。上路吧,渣滓。”她挥一挥手,道,“500军棍!”

    她又指着何薛那哭闹不止的傻儿子:“让他闭嘴安静看着!!”

    一棍。

    何薛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二!”

    “三!”

    ……

    “八!”

    何薛吓昏了过去。

    何薛的傻儿子吓痴呆了,也不哭了,愣愣看着自己的父亲。旁边何薛的女儿偷偷松了口气,啃着指甲,看着被打的父亲,脸上的表情很是诡异。

    她的表情似笑非笑,像是压抑着从心底迸发出的开心,随着何薛叫声越来越弱,她越来越开心。

    又过了一阵,何薛疼清醒了过来,大叫着:“□□!制□□装填炮火用的!那比例只有我知道!只有我知道!!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

    贺然嗤笑一声:“我当你不会好好说话呢,原来疼了之后,就想起自己哟叫殿下了,这么怕死?”

    阿兰闭上眼睛,并不想回答他。但心里却在想,要不要让他活着?

    何薛的女儿原本看父亲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横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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