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倒是齐全,玉秀看着墙边一溜排开的几口大缸,里面满满都是米面,心头又是一阵无言。

    她舀了一勺面粉,又往锅内倒了一瓢水,准备先把水烧开。

    林潜却已经先她一步做到灶下,动作麻利地生了火,玉秀也就随他去了。

    煮好浆糊,分在两个碗里,玉秀把其中一碗递给林潜,自己端了另一碗,道:“你去门外贴春联,我去贴窗花。”

    林潜点点头,端了浆糊便往外走。玉秀去堂屋拿了窗花,想了想,准备先去把卧房窗户贴上。

    这卧房果然如林潜当时所说,是分了内外两间的,中间用一扇雕花门隔开了。外间靠窗处摆了一张塌子,塌上一张小几,塌子边上又有一张高几两张椅子,想来是给客人坐的。

    玉秀把外间的窗户贴上窗花,又往里间走。里间更改宽敞一些,靠墙摆了一张大床,床下一张脚踏,床头有一个衣架,一个大衣柜,正中间摆着一张圆桌,地上几把圆凳,靠窗处还有一张梳妆台,所有家具都是雕花涂漆的,十分精美。

    玉秀正愣愣看着,冷不防身后有人问道:“喜欢么?”

    她吓了一跳,忙回头,原来是林潜贴完了春联,正在她身后站着,也不知站了多久。

    原本还宽敞的屋子,他一进来,似乎陡然就逼仄了几分。

    玉秀突然觉得心跳有些快,忙匆匆贴了窗花,就要往外走。

    林潜却站在门边,他身形高大,一人就把门挡得结结实实的。他低头看着玉秀,见她急慌慌要往外跑的模样,忍不住伸手,粗砺的指头在她脸蛋上蹭了一下。

    玉秀好似针扎了,猛地退了一步,抬起头来看他,面上憋得通红,眼里也快急出泪来,水盈盈的。

    林潜喉头动了动,慢吞吞往旁边挪了一步,她就如受惊的兔子一样冲了出去。

    ☆、第32章 一起放鞭炮

    玉秀一口气冲到院子里,胸口砰砰直跳,一颗心似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自己通红的脸蛋,刚才被碰触的部位,仿佛此刻还有一只手附在上面,温热粗糙的触感弃之不去。她轻轻甩了甩头,怕林潜又跟出来,忙打算招呼那几个小孩回去。

    刚走出堂屋,脑中却映出厨房里的干锅冷灶,脚下的步子就迈不出去了。她想了想,还是退回屋内,把自己带来的篮子提去厨房,想着给他做个晚饭再走。

    不过这次她不敢让林潜烧火了,还半途喊了三儿进来,让他和自己作伴。

    林潜进来时,就看到玉秀在那儿搅面粉糊,三儿坐在灶下剥花生吃,顺便看火。

    玉秀看他进来,也不敢正眼瞧他,只用眼角撇了撇,道:“我给你做点烙饼,多做一点留着明早吃,你明天起来热一下,不要吃凉的,对肠胃不好。”

    林潜点点头,走过来就站一旁杵着。

    玉秀给他看得心里又发慌,看了看在灶下坐着的三儿,心中才稍微安定了些,又对他道:“三儿帮我烧火就够了,刚才那些窗纸没贴完,你去都贴起来吧。”

    林潜仍是点头,又看了一会儿,方才出去。

    他一走,玉秀便松了口气,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又往面粉糊里撒了些虾皮和盐粒,打算做些咸味的烙饼,吃着不易腻。

    烙饼做了整整两大碗,她想了想,又用带来的菜煮了一碗青菜肉丸汤,炒了一大碟葱花炒蛋,切了一盘卤肉。

    做完这些,她又把厨房收拾了,将那几个玩疯了的小孩一个个喊回来,站在院门口,也不去看林潜,只盯着门上的新漆,道:“饭菜都在锅里热着,你趁早吃了,不然烙饼会糊掉。带来的东西我都收在厨房里了,有几样不能久放的,你记得这两天就拿出来吃掉。”吃完,带着几个孩子匆匆走了。

    林潜站在门边,看着她和几个小孩走远,等拐过一个弯看不见身影了,才关了门。

    他回身看向院子里,只这么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原本空荡荡冷清清的院子,此时贴了春联、福字、窗花,厨房里端放着热腾腾的饭菜,香味飘荡在整个院子里,与之前相比,这才有了点家的模样。

    回到家里,夏知荷问道:“见过阿潜的院子了?怎么样?”

    玉秀道:“挺好的,地方很宽敞,在山脚下也安静。”

    夏知荷笑道:“我也没上门去看过,暖房那天你琴婶子倒是去了,回来一直和我说那院子有多大,屋子有多排场,又说卧房里有许多涂漆的家具,瞧她那羡慕的模样,等你们日后成了亲,我一定好好去看看。”

    玉秀便微微红了脸,又与她娘说了几句,准备去厨房做饭。刚起身,就见她娘又干呕了一声,她忙上前,不住轻抚她的胸口,担忧道:“娘,您没事吧?这都一整天了,还没好,我让爹去请大夫来。”

    夏知荷把她拉住了,道:“别去跟他说,你爹这两天正赶工呢。我这就是着凉了,等晚上多盖一件被子,憋憋汗就好了。”

    话虽如此,晚饭时,夏知荷却突然捂着嘴跑出去,将吃下的饭全吐了。

    李大柱吓了一跳,忙跟出去,急道:“媳妇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吐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玉秀端了杯水给夏知荷漱口,此刻也顾不得她娘之前的话,把夏知荷这一整天身体都难受的事说了。

    李大柱听了,忙让玉秀把她娘扶到房里去休息,自己撒腿往外跑,去邻村请大夫去了。

    大夫也六十几岁了,跟着李大柱一路小跑过来,到李家时还直喘气。玉秀忙搬了椅子给他坐,直道让他辛苦了。

    大夫摆摆手,等喘匀了气,请夏知荷伸出一只手来,他把着脉沉吟许久。

    李大柱在一旁走来走去,玉秀也急得直拽衣角,夏知荷倒还好,只是面色有些苍白。

    “是喜脉。”老大夫突然道。

    一句话说得屋里三人放佛都被定住了一般,呆呆的如石头一样立着。

    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李大柱,只见他动作极快地搀起大夫,半扶半拉地把人拉到屋外,又转头看了看屋里,小声道:“大夫,是不是诊错了?”

    老大夫被他这样拉出来,已是不悦,闻言更是冷声道:“你不信老夫?”

    “不不不……”李大柱忙摆手,道:“可是……我媳妇儿她不能生啊,我俩成亲十几年了,她都没怀过孩子,以前大夫也说她不能生,我这不是怕弄错了,害她白高兴一场么。”

    大夫仍是皱眉,语气却缓和了一些,道:“你媳妇儿的身体从前确实亏损了,不过这些年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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