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服,一套桃红的,一套玫红的,这两日她一直穿桃红的那套,眼下便换了玫红的长裙。

    此前她的衣物都是素色居多,少有这么鲜亮的,一开始穿上她自己都看不习惯,现在看久了,才觉得好些。

    她又把发髻打散重新挽了一个,在选首饰时犹豫了一下,选了林潜送给她的那支蝶恋花金簪,一对小巧的银耳环,赵氏给她的那对银镯,夏知荷给她的一个金戒指。

    这样的打扮,其实是有些隆重的,但她要的就是这样的隆重。

    今日回门,必定有许多人要上门来看,不管她们是真的关心她过得好不好,还是抱着别的什么心思来看热闹,她都要让她们看得清楚、让爹和娘放心,他们的女儿,现在很好。

    她戴完首饰,又涂了点脂粉,在镜子前照了照,才出房去。

    林潜正在堂屋等她,见她进来,视线便落在她身上不挪开了。

    玉秀缓步走过去,歪头轻轻摸了摸自己头上那只金簪,道:“这是你送我的,我很喜欢,好看吗?”

    林潜点头,“好看。”

    玉秀抿唇笑起来,道:“我们走吧。”

    新房和李大柱家同在李家沟,相距不过二里路,两人便慢慢走过去。

    一路上遇见不少人,若是相熟的,玉秀笑着打招呼,不甚熟的只点点头示意。

    还未到家里,远远的就看见几个人在门前等候,夏知荷站在最前边。

    玉秀一见夏知荷,鼻子便开始发酸,几步走上前去,微红着眼眶道:“娘,我回来了。”

    夏知荷眼眶也有些红,算起来,母女两人也有整整两日未见了,虽知她嫁得近,也相信林潜的人品,可到底还是担心呀。

    想她新婚那日是不是饿了一整天,想她第二日敬茶有没有被为难,想她拖着酸痛的身体给公婆做饭是不是委屈了。

    天下父母的心,大抵都是如此的,子女一刻不在眼前,就一刻也止不住忧心。

    几人簇拥着这对新婚夫妻进门,林潜给夏知荷和李大柱也磕了头,之后男人们留在堂屋说话,几个妇人则去了房里。

    夏知荷拉着玉秀上上下下地看,见她面色红润,气色良好,方才放了心。

    那几个妇人也在打量玉秀,从她簇新的玫红长裙到白皙红润的肌肤,从头上金灿灿的簪子到小巧可爱的耳环,从沉甸甸的对镯到精巧细致的金戒指。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得了结论,玉秀在夫家的日子,确实过得很好。

    琴婶子是真心实意替玉秀高兴,看她这身打扮,嘴上直叹:“除了那日穿嫁衣,我还是第一次见玉秀穿这么鲜亮的衣服,没想到竟这样好看,衬得她的皮肤跟透明的一样,长得白就是好呀!玉秀,婶子跟你说,以后可别穿那些灰的青的了,年轻人,就是要穿点红的黄的,又喜庆又好看!”

    玉秀笑道:“好,都听婶子的。婶儿,月梅这两日回来了吗?”

    琴婶子道:“回了,你出门当天她本来就要来的,可她婆婆摔了一跤,躺床上离不开人伺候,昨天她得空回来一趟,让我一定和你说,等过几日,她就上门去给你请罪。”

    玉秀道:“老人家的身体要紧,我这里又没急事,您让她别急,有空再来找我。”

    一个妇人道:“玉秀啊,你头上那是根金簪吧?簪子上的花样是什么呀,怎么一颤一颤的,看着像要飞走了一样?”

    玉秀笑道:“婶子,是金簪,上头是一只蝴蝶呢。”

    “哦,难怪要飞起来,做得怪像的,这簪子是你男人送你的?”

    玉秀抿着嘴笑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那妇人又道:“得不少银子吧?”

    玉秀道:“我也没问他。”

    边上另一个妇人道:“肯定要不少银子,我说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会打算,有银子去买这些没用的,不如留着多买几亩田。玉秀,你说是不是?”

    玉秀只是笑着不说话。

    几人又说了些话,琴婶子打头,带着她们出去了,留下母女两个。

    夏知荷又看了看玉秀,满意地点点头,“你今日穿这身,我都要认不出你来了。看你气色不错,我也就放心了。他家里怎么样?”

    玉秀坐在她边上,缠着她的手臂道:“家里人都挺好的,婆婆待我很好,其他人都听婆婆的话,今日一早,他们就回大遥山去了。”

    夏知荷道:“你婆婆的性子,我是放心的,当初就是看她直爽利索,不是个找事的,我才会同意你和阿潜的亲事。怎么今日就让他们回去了,你没留一留?”

    玉秀道:“留了,婆婆说山里有事,她放心不下,执意要回去。”

    夏知荷想了想,点点头道:“她这是为你和阿潜考虑呢。若住得久了,难保你两个小叔和弟妹不会生出什么心思来,回去了也好,住得近了难免会有摩擦。不过虽然不住一块,他们倒是你的公婆,是阿潜的父母兄弟,你们可要常走动走动。”

    玉秀道:“我知道的。”

    夏知荷又说了些话,突然低头凑到玉秀耳边,小声道:“阿潜有没有欺负你?”

    玉秀刚要摇头说没有,待反应过来夏知荷的意思,脸上登时通红。

    夏知荷看她这样,哪里还不明白,便道:“和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身上还痛吗?”

    玉秀红着脸摇头,声音细得跟蚊子一样,“昨天痛,今天不痛了。”她不敢跟夏知荷说,昨晚林潜趁她睡着偷偷给她抹药的事,其实当时她醒过来了,却一直撑着不敢睁眼。

    夏知荷摸摸她的脸,道:“阿潜今年也二十八了,他这把年纪才娶亲,又身强力壮的,那些事儿自然想得多,你却不能由着他胡来,若身上难受,就不能同意,知道吗?”

    玉秀垂着头,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夏知荷又道:“不过,你也不能因自己害羞,就一直掬着他,他若求了两三次,你总要应一次,否则夫妻感情慢慢就会冷下来了。况且,我之前和你说过,你们一成亲,就该考虑孩子的事了,你婆婆有没有提起?”

    玉秀抬起头来,轻声道:“有的。”

    夏知荷道:“这是正常的,阿潜是家里大哥,如今他弟弟的孩子都五六岁了,他才刚成亲,难怪你婆婆心急。不过你也别着急,这种事顺其自然就好,你和阿潜都年轻,孩子很快就来了。”

    玉秀道:“我知道的,娘,你这两天身上难受吗?”

    夏知荷便轻抚着肚子,道:“好着呢,这小家伙知道他姐姐这两日出门,也晓得体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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