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身上抖个不停,怪可怜的,她定睛看了,迟疑道:“这是……狗?”

    琴婶子走过来看了看,说:“不是一般的狗,是狼犬。”

    林潜点点头,他准备下山时,在一处石缝里发现了这个小东西,看它饿得奄奄一息,周围又没有母犬的气息,想来是一只孤犬,他就给带回来了。

    琴婶子又去看林潜从山里带来的东西,这一看之下,倒让她吓了一跳。只见林潜身后拖着几根巨大的木头,每一根都是两人环抱粗细,丈余长短,共有四五根,叠成一堆也有一人来高,他就这样心不跳气不粗地一路从山上拖下来了。

    再看他脚边,四五只山鸡野兔被丢在地下,还有一头大点的野物,看着像鹿又不是鹿的模样。她心道,玉秀这男人确实有些本事,这一趟看他去山上,也就不到两个时辰,就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寻常人一两日也未必能得到这些。

    玉秀看那小东西只有巴掌大,在她手心里抖得厉害,一时心里软绵绵的,用帕子擦去它身上的草屑,抱在怀里轻柔地顺了顺毛,“小家伙别怕,一会儿就带你回家了。”

    林潜瞧着那小东西颤悠悠地趴在他媳妇儿胸脯上,慢慢安静下来,一副舒适自得的模样,突然就觉得有点不爽了。他用两个指头把那小东西拎到眼前,盯着它后腿中间看了看,面上更冷。

    小东西被拎在半空,短小的四肢刨了几下,可怜兮兮地哼唧了两声,抖得更厉害了。

    玉秀忙伸手要去把它接下来,林潜不给,随手一仍,就将它扔进玉秀的背篓里,又把背篓拿起来背在自己身上。

    玉秀没办法,又看向他身边的东西,待见到那几只野鸡,想到琴婶子还在一边,忙解下一只山鸡,递给她道:“婶儿,这个你带回去。”

    琴婶子连连摆手,“这哪儿行,阿潜辛苦打回来的,我不能要。”

    玉秀往她篮子里塞,笑道:“您之前还说呢,要我去您家里摘菜,要是不收下这只鸡,我可不好意思去。”

    琴婶子道:“几颗菜才值多少钱啊。”

    玉秀道:“这山鸡就更不用本钱了。婶子就当是我给月梅的吧,我自小跟她就像亲姐妹一样,看她瘦了我也心疼,等她回来了您烧给她吃。”

    听她这么说,琴婶子才勉强收下了。

    回到家里,玉秀烧了一大锅水,让林潜去洗澡,她先帮小狼犬洗了,才回房间自己洗。

    卧房分内外间,玉秀洗澡时一直是不让林潜进去的。

    林潜洗了澡,仅穿一条长裤坐在门外。小狼犬抖着毛,巍颤颤地饶过他,迈着小短腿要溜进里屋去。

    眼看它一条腿迈进门内,后腿一蹬就要进去了,林潜慢吞吞伸出一条长腿,轻轻一拨,把它拨个四脚朝天。

    小狼犬哼嗤哼嗤爬起来,抖抖毛,短短的小腿又去攀门槛,然后又被拨个四脚朝天。

    如此几次,小狼犬又饿又累,终于爬不动了,委屈地趴在地上咽呜起来。

    玉秀在里头听见动静,隔着门道:“小狗怎么了?”

    林潜道:“没事,饿了。”

    他看着脚边的小东西,冷冷道:我都进不去,你还想进去?

    ☆、第47章 来客

    四月底的一天,玉秀坐在廊下拣豆子,小狼犬在她脚下绕来绕去,院子里,林潜正光着上身劈柴。

    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小狼犬耳朵一抖,湿漉漉的鼻子动了动,拔腿就往门边跑去。

    它最近长胖不少,个头却没变多大,从后头看去,就像一个圆滚滚毛茸茸的肉球,一路东倒西歪地滚到门口,玉秀见一次笑一次。

    小狼犬到了门边,用小爪子拨了拨门,发出两声稚嫩的嗷嗷声。

    玉秀跟上来,笑着对它道:“退开一点,我要开门了。”

    小狼犬抬头看她,呜呜了一声,退到她脚前,又对着门外嗷嗷叫。

    玉秀有些奇怪,以往村里人来,它都乖乖坐在后腿上看着的,怎么今日反应这么大。

    她心里想着,打开了院门。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男人,看年纪不过二十五六,面容俊秀不凡,他穿一身蓝色锦袍,腰间束带,脚踏长靴,手中一把扇子时开时合,不是本地人惯有的打扮。

    玉秀收了笑,谨慎道:“请问您是?”

    那男子轻合扇子,笑如春风,端的是风流倜傥,“敢问此处可是林潜家中?”

    “你来做什么?”玉秀刚要回答,身后突然传来林潜的问话。她见是林潜认识的,松了口气,弯腰抱起对着陌生人张牙舞爪的小狼犬,退到林潜身边。

    那名男子见到林潜,更是笑眯了眼,弯腰做了个揖,嘴里道:“见过师兄,师兄安好。”

    林潜冷眼看着他,没吭声。

    男子也不觉得尴尬,反正他师兄就是这死样子,早就习惯了。他直起身,看向他师兄身边的年轻妇人,道:“这位可是嫂子?在下萧楼,见过嫂子。”

    玉秀摸不清他到底是谁,有些无措,轻轻拉了拉林潜的手。

    萧楼见她举止亲昵,有些惊讶,更让他惊奇的事,他死人脸一样的师兄,竟然表情温和,轻声细语地对那妇人道:“他是我师弟,没什么事,你先回屋。”

    玉秀听说是他师弟,对着萧楼轻轻点头示意,便要转身回屋去,可想起林潜的待人接物,又觉得不妥,低声对他道:“人家大老远的来了,又是你师弟,该请人进来坐一坐才是。”见林潜点了头,她才放心进去。

    萧楼将玉秀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好奇,面上仍笑眯眯对林潜道:“嫂子可真是通情达理。”

    林潜没理他,转头进了院子。

    萧楼忙跟上,他一面与林潜搭话,一面打量这不大的院子。

    这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家小院,院子里种着菜,养了鸡,晒着衣裳,廊下挂着风干的肉,离廊下不远处,有劈到一半的木柴。

    萧楼看看前头师兄光着的上身,再看看这些木柴,就知道在他来之前,师兄在做什么。他实在难以想象,以往只劈人的师兄,竟开始劈起了柴火,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敢相信。

    林潜走进堂屋,在主位上坐下,萧楼自觉在下首找了个位置。

    萧楼笑道:“前一阵我听师门说,师兄要成亲了,我还不信,结果真是没想到,师兄竟是众师兄弟中最早成家的一个。”

    从前他们师兄弟还聚在一起讨论过,他们中谁最有可能孤独终老,最后一致的人选就是这位林师兄。

    说起林师兄的经历,在上清宗也是一段传奇。传闻当年上清宗收徒,师兄因一岁之差,被拒之门外,成了一名杂役,在外门扫了四年地,一直到十五岁。

    一般人到这个年级,骨骼已经基本定型,这时候再习武,往往就只能习个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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