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心身边跑,在噬心倒下的那一刻,她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让噬心死。

    那箭像是长了眼睛似得,没了噬心的阻碍,向着宇文萱而去,噬心用尽力气,也再帮不到她了。

    匆忙之际,宇文萱伸手推了身旁的男子一把,替她顶了箭,自己则顺利的逃了出去。

    沐千寻可以轻易的分辨出,在那名男子中箭之时,那声嘶力竭的沙哑的叫喊声,是轩辕浠发出的。

    只是沐千寻此时无心顾及其他,噬心满脸是血,有泪珠滑落,掺杂在一起,分不清什么是什么,大口的喘息着。

    在她经过她身边之时,噬心一把抓住她的脚踝,用上了所有的力气:

    “求求你,放她走吧!”

    沐千寻一阵鼻酸,到了这般天地,噬心居然还惦记着宇文萱,误以为她是冲着宇文萱的命去的。

    蹲下身,叹息,替噬心抹去眼角的泪,她的眼神好生绝望,那泪也不像是因为痛才流出来的,尽管她浑身的衣衫都被血色浸染了个透底:

    “值得吗?你为她做的,都值得吗?为何那么忠心?”

    她倒是不在乎宇文萱是否能逃出去,并不是逃离了刑场,宇文萱就能安然无虞的,外面等待她的,依然是埋下的守卫。

    沐千寻像是戳到了她的泪穴一样,望着宇文萱离开的方向,噬心泪流不止,声音低的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祖训也是骗人的对不对,谁说世间男儿皆薄幸,原来…女子亦是一样的狠心,她竟连回头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耳边的厮杀声渐渐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葬在了这片刑场,唯独缺了宇文萱一人。

    ☆、第二百九十一章 噬心的回忆

    第二百九十一章 噬心的回忆

    四周都静了下来,而噬心的话落在沐千寻耳中,是从未有过的喧嚣,脑袋嗡嗡作响。

    她一直都能感觉到,噬心对宇文萱的感情并不单单是主仆那么简单,未曾想,竟是这样。

    可是看上去只是噬心的一厢情愿,从宇文萱刻意的疏远,甚至是嫌弃就可见一斑。

    沐千寻生怕是她曲解了噬心的意思,语气极柔,小心翼翼的询问:

    “你是说,你喜欢宇文萱?”

    “是啊,喜欢,很喜欢,就像郡主对驸马那种喜欢。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她就一点都不把我放在心上吗,连最后一眼都不愿意看我。

    她和宇文萧墨是人人嫉羡的一对,她都忍心推他去挡箭,我在她心里又算是什么。”

    噬心嘴角那抹浅浅的苦涩的笑,几近流干的血液,淌下的热泪,诉尽了她对宇文萱所有的情意。

    临了临了,才知后悔,才看清了宇文萱真实的为人,可惜为时已晚,情已深陷。

    倘若让她重新选择一遍,她还是会拼命救她,还是会替她挡下这致命的一箭,她早已爱的盲目,不可自拔,也不管宇文萱情寄何处,心属何人,她都放不开她。

    无情宫呐,无情无情,就是要斩断情丝,无所羁绊,才能活的逍遥快活,可一个个都为情所困,爱的深沉,违了祖训。

    看着噬心单薄的身形,随着微风飘摇的短发,紧闭的眸,沐千寻惆怅万分,可能是出于同门情谊,可能只为了她是个痴情的丫头。

    握起她的手腕,微微叹息,想要救她,却是无能为力,那箭射的过于精准,直入心脉,回天乏术。

    “你说吧,除了帮你救宇文萱之外,师姐能为你做些什么?”

    沐千寻柔柔的笑,只有这样的称呼才能拉近她们的距离,这也是她们之间惟一的交集,她死的时候,他们陪在她左右,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噬心微微睁开眼睛,那善意的神情不由得她不信,有谁会对一个将死之人白费口舌,纵使这个世道人心险恶,也不都尽然的吧:

    “这是我的青灵玉佩,师父亲手所赠,师父就居于南邵谷尽头,过了石墓的小庄园中,只是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师姐如若有一日路经庄园,有缘得见师父的话,将此玉归还师父,告诉她,当年我不该触怒她,我早就知错了,我对不住师父的教诲。

    劳烦师姐将我的骨灰洒在云梦峰上,这样,我就能一直记着与她二人相守的那段日子了。”

    眼神迷离,她短暂又刻骨铭心的一生,从记事开始,从南邵谷到云梦峰再到这樊宁城的一幕幕,快速的在眼前闪过。

    五岁之前,她一直过得无忧无虑,南邵的景致天下独绝,庄园更是与世隔绝,她曾经天真的以为,这世上每个人都只有师父的,因为她从未见过她的父母长什么样子。

    师父性情暴躁,甚至有些疯疯癫癫,从她习武之后,更是一招半式有差池,便会非打即骂,不留情面。

    一个人孤单的长大,只有冷剑相伴,练就了她沉寂如水的性子。

    可她根本不是习武的料子,无论师父的要求有多苛刻,都始终平庸。

    为了躲避师父的责罚,生生逼出了一身躲藏、逃跑的好本事,只要她想躲,就算师傅翻遍整个庄园,也拿她没办法。

    后来,这竟然成了师父最满意的她的地方,更是将自己毕生的绝学幻术教于她。

    练幻术者须得无欲无求,才不会走火入魔,而她打小生活在那片净土,亦是心中没有一星半点的杂念。

    十四岁那年,进了师父禁令的那间屋子,门上的锁断裂,一时好奇,一念成祸。

    至今,她还清晰的记着那屋内的景象,屋内一尘不染,四周皆是泛黄的画卷,有师父的,还有一个男子的。

    画卷上是陌生的风景,不过师父笑得很开心,跟师父的笑比起来,天地都黯然失色,只是她从未见师父那般开心的笑过。

    桌上有一块墓碑,那个名字已经在记忆中模糊,记不得是什么,但那是师父的笔迹,可以笃定是师父亲手所刻。

    被师父发现之后,师父大怒,将她一掌打成重伤,奄奄一息,丢出庄园。

    在南邵谷中的一处草滩上整整躺了一日一夜,动弹不得,渐渐的耳边开始往出渗血,孤零零的躺在那里,什么都听不到,她害怕极了。

    老天也想夺了她的命似得,那日的雨下的要把峡谷整个冲走一样,浑身都湿透了,又冷,又饿,又痛。

    在她濒临绝望之际,一辆马车驶过,恍恍惚惚之间,眼前是一个长发飘飘的温婉女子,她的手触到她的脸,好暖,好安心。

    她得救了,等她醒过来之时,已经是身处云梦峰了,那是宇文萱的闺房,粉色的被褥,粉色的床幔,如梦似幻。

    迎门进来的宇文萱美若天仙,眉间的桃花比真的还要娇艳,狭长的桃花眸,不施粉黛,媚的浑然天成。

    她向她走来的那一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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