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正文之前

    大家好!

    素又上来发文了。这一次终于吸取了无数次的教训,不写同人了,以免再次把人物扭曲变形招人厌。

    不过《渺渺》依然会遵循以往的基调,以女主的人生为主要表现方面,素是女主控,基本上不虐女主。

    《渺渺》素已经勾画了很久,脑子里面已经有个大概的构图,可是要下笔写又觉得有很多的困难,一开始可能总进入不了状态,不过写到后来会越写越顺的。还是那么一句话,素的文里面基本上没什么纯粹的好人圣母,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坏人,都是些任x" />恣意的孩子,挑战道德底线。因此可能对有些人来说不能接受,所以先在此申明一下,不要看到后来再来骂,那时候真的会影响心情也影响创作。

    写文的时候其实就是个不喜欢受打扰,独自孤独的时刻。素本身很喜欢佛法,因此借着《渺渺》写一个在佛门中长大的女孩的妖孽人生。

    素写文的最大愿望就是,在三十岁之前能将同人、耽美、古言、现言、女尊都写一遍,呵呵,是不是很伟大的理想!以上。

    2.一个人的生日

    二十二岁,这是一个女人的分界点。二十二岁之前,你尽可以异想就是看小说,静悄悄的。

    “同志们,都起来了,进食的时间到了!”说着晃晃手中的炸水饺。

    三个女人狼一样的目光盯住她手中的吃食,欢呼一声,蜂拥而上——

    “渺渺,你是圣母,没有你我们可怎么办!”

    “沙县的吧,他们家的炸水饺最好吃了,好久没吃了——”

    “嗯嗯,我也是,这学校太不人道了,外卖都不让送!”

    “甲流啊甲流,据说我们学校已经有一例了。”

    “谁啊,这倒霉摧的?”

    “不知道,据说是数信学院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高中同学他们寝室的,我同学他高烧了三,场边爆发出欢呼——

    “文革!文革!”

    “文革加油!”

    “好样的,文革!”

    看样子,这叫文革的男孩子在学校里人气不低咧,瞧场边上那群女生激动的样子,呵呵,是有狂傲的资本。

    渺渺这么注意文革,还是因为庞青岳在旁边提,对于文革,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难搞!能进瑞德的,家里都不会简单,尤其以文革的后台为最,一家都是当官儿的,而且都不低——他爷爷,文同舟,现在的南京军区政治部主任,他爸爸,大名鼎鼎的省秘书长文东来,就是他妈妈,也担任着一个妇联主席——这么大的来头,还不得小祖宗似的供着他。文革自身也蛮争气,这孩子很有才华,也聪明,可就是聪明过了头——总之,不好办咧!

    不好办的岂止一个文革——这一帮子的渺渺身上有佛x" />,所谓的佛x" />就是一种大慈悲,这种大慈悲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种凉薄。庞青岳跟自己无亲无故的,那样子为她这个孤儿奔走着想,图什么,什么也不图。就是这个什么也不图让渺渺觉得人世的一种暖气。

    她也不会说话,感激记在心里,面上就是乖巧懂事的模样,矜持地微笑,适时地为两位老师倒酒。上次试讲的时候,王老师也见过她,对她的印象极好,这会儿又是受这瑞德老泰斗的托付,满口答应。问了她一些语文教学上的看法,也简单地谈了谈她要带的班级的情况,宾主尽欢。

    酒足饭饱,倒也没急着走,叫了一壶茶,正事儿谈完,正好扯闲事儿。茶不见得多好,可是配上那口腹之欲满足后的慵懒神态,和悠悠的昆山腔,倒也有点儿味道。

    没想到两位都是昆曲爱好者,谈曾经看过的昆剧,这个小生的扮相俊,那个年轻的旦角穿错了行头,舞台上的演员多走一步少走一步都被老戏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末了摇头晃脑地点评,再发出一声慨叹,慨叹现在的年轻演员终究过于轻佻,没有原来的那些名角儿的味道。

    老人看来真是将昆曲爱到了骨子里,送她回去的路上还在跟她谈,语气沉痛——

    “明朝纵有千般不是,总有一样是好的,它解风情啊,它缔造了昆曲。想想那时候的盛景,士大夫们蓄养家班,自己则身体力行,做编剧做导演做制作人,甚至还做美术设计,经过这样的文化贵族的打造,昆曲才具备了委婉优雅的气质。中国这么多的戏曲,这么漫长的戏曲史,也就只有昆曲有文人气质。昆曲之前,元杂剧风格泼辣,昆曲之后,风靡大江南北的京剧产自民间,其锣鼓喧声再次响起,那是脚踩在落叶上的响动,一个人影缓缓出现在眼前,清凉如水的月光静静地勾勒那挺拔的身姿,完美无缺的五官——可不正是白得轻描淡写,浑不在意的样子倒是让渺渺有点惊奇——

    “你……”

    “老师,您别问了,我什么也不会说的。”他倒是知道先堵住渺渺的嘴。

    渺渺愣了一下,耸耸肩,算了,反正她本来也没想要管闲事儿,“早点回教室吧。”说完这句话,渺渺就率先向树林外走去。

    渺渺这不闻不问的表现倒让男孩儿有点吃惊,直到渺渺快走出树林了,他忽然开口,“老师,您最好将今还休。再巧妙的编织又能有怎样新奇的剧情?阅尽世事怕只有一点亘古不变的心情值得一再地抒发。

    俗话说,‘十部传奇九相思’。相思,当然是缓慢的,可惜现在不是一个相思的年代,红男绿女一个个都忙得没空相思——就算有相思,慰藉也来得快来得过于方便,短信发送只要一瞬间!”

    她扯得开心,下面的学生听得也蛮认真,觉得也蛮有意思,听到最后也都不约而同的笑了,气氛很融洽。现在的孩子都聪明,自我主张也都一个大过一个,他们大多不喜欢课本上的东西,那些东西他们自己看也能看懂,就喜欢你这样杂七杂八的跟他们乱扯。

    现在的语文课不好教咯,渺渺也是花了大心思,想着怎么把他们的积极x" />调动起起来,又能寓教于乐,看样子效果还不错。她挺满意,也为自己高兴。

    正好下课铃响了——

    “下课吧。”渺渺拿起教案就往后门走去——那里,带她的王老师和另一个语文组的老师正微笑着等她。

    “渺渺啊,不错,刚刚校长经过,在门口听了十分钟的课,夸你来着,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满□赞。

    “王老师收了个好徒弟哦,我们都羡慕得不得了来着。”

    “哪里哪里,她还有得学呢!”人家夸渺渺,王老师比她还高兴,慈爱又骄傲地看着渺渺。

    渺渺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

    王老师就喜欢渺渺这样的——基本功扎实,又有自己的想法,肯花心思,又不浮躁,乖巧又懂事,关键是,她一直蛮尊敬你,对你蛮有礼貌,绝不妄自尊大,惹人疼。

    下午渺渺没课,就在办公室备备课,帮其他老师改改作业,时间也就很快过去了。

    渺渺改完最后一本作文本,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五点半了,刚收拾好桌子,准备去吃饭,就听见门口有人喊她——

    “旗老师。”

    渺渺回过头,看见她现在这个班的班长裴越站在门口——事情就是这么凑巧,渺渺来瑞德的第一是不是,旗老师~”文革的下巴亲昵地磕到渺渺的肩上,笑嘻嘻地看着她,最后那一声旗老师叫得抑扬顿挫的。

    “我应该没有犯到你们吧?”渺渺侧头,正对着文革的脸,两人的鼻息都喷到对方的脸上。

    “旗老师怎么能这么说,好像我有多坏似的,上帝作证,我绝对是个好孩子!”他还跟你信誓旦旦一脸凝重,真是见鬼了。跟他一起进来的那个男生嗤笑出声,连裴越脸上也出现了戏笑。

    渺渺也懒得跟他搅和,“说吧,要我做什么?”

    几个男孩子互相看了一眼,都没做声。文革挪了挪屁股,身子转向了钢琴,打开琴盖,修长漂亮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在琴键上,发出叮叮咚咚不连贯的琴音。

    文革这娃厉害咧,这么小的年纪就会玩心理战,他在这边悠闲地弹钢琴,任你在那边着急胡思乱想,把你的脑子都搞乱掉,还怕你不答应?可惜,他碰上了旗渺渺——

    渺渺一直看着他,他不说话,她也不催他,她不着急,就那么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等着他弹完一小段德彪西的《月光》。

    说实话,渺渺蛮惊讶,文革的钢琴弹得极好,光看他弹琴的样子,你绝对想不到这么个优雅如贵公子的少年,在脑子里酝酿的主意是多么的糟糕,坏得是多么的j" />绝。

    然后,他转过头,歪着脑袋看着渺渺,“老师知道我们下星期有次模拟考吧,老师弄一张考卷出来应该不为难你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偷试题不过是经过菜市场顺便买g" />黄瓜似的。

    渺渺笑,“你们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个小小的实习老师哪里接触得到考卷?”

    “这个就不归我们管了是不是,旗老师~”他将手机在渺渺面前晃了晃,脸上的笑坏得能冒出水来,也漂亮得让人心动,站起来,长腿跨过钢琴凳,和另外两个男生一起出了音乐教室——

    这是吃定了她不敢不答应啊!

    渺渺一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望了会儿门外——她生气吗?有点儿,可也没有到那种地步,还是那一句话,渺渺当他们是小孩儿,渺渺自己在瑞德混的时候,文革他们还不知在哪里胡搞呢,说白了,渺渺那是在以一种前辈的眼光,一种过来人的身份在看这帮孩子的胡作非为。

    说实话,渺渺有点儿小失望,文革这帮孩子的段数还是低了点儿,想当初她和旗小漾那可是——咳咳,不说了,过去的事儿——渺渺摇摇头,要知道,她现在的身份可是人民教师,毕竟不一样了哇!

    7.水陆观音

    一连四到辛苦,其实做老师的哪个不辛苦,现在的学生比我们那会儿可有想法多了,可有时那是太有想法了,呵呵,搞不定咯!”

    人到了一定年纪,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心a" />自然就开阔,再不如意的事儿都不萦怀,比如李主任。嘴上虽说着难处,可那态度还是乐观,g" />本不在意。渺渺喜欢跟这种人相处,连带着自己也会变得乐观开怀起来。

    一路上,两人聊得挺愉快,当然,主要还是李主任讲,渺渺听。到了他这个年纪,特别喜欢指点小辈,渺渺也虚心听着,总不会有坏处。

    直到试卷被锁进保险箱,渺渺也没有动偷试卷的心思。

    是渺渺不敢吗?

    显然不是。在旗渺渺的人生字典里,还真没有敢不敢这种问题,只有想不想。是的,这一刻,渺渺就是不想,没有理由的。要是这会儿旗小漾在她身边,一定会微嗪浮笑,看着她,像一个长辈对一个不争气的孩子,摇头,“渺渺,我真失望……”那种像是带着叹息、无奈,又宠溺的目光。

    现在的旗渺渺,会让旗小漾失望。

    每次想起旗小漾,渺渺在脑海里第一反映的就是他七岁那年跪在菩提寺正殿礼佛的模样,那,旗小漾口中的世界是多么的大逆不道,却又带着神秘而禁忌的诱惑。

    恐惧,又好奇!

    在那样神圣的佛教殿堂,暗藏一个隐秘□糜艳的世界,而旗小漾就是那两个世界的守门人——他挂话。好像在嘲笑渺渺的戒备。

    渺渺等了等,没等到他开口,还是让开身让他进来。他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大摇大摆地走进屋内,像国王巡视自己的领土一样,这边看看,那边 /> />,闲适得不得了。

    渺渺呢,还站在门口,双手抱a" />,不说话,任他看,任他 />,充分满足他的好奇心,可那姿势那神情也在传达一个信息——您大少爷玩够了就回去,咱没空跟你耗!

    这时,文革同志的注意力已经被放在床头柜的欢喜佛吸引了,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然后回过头对渺渺暧昧地笑了笑——这笑,不大,但很漂亮,眼里的坏水晶晶亮的,是那种“可抓住你的小把柄了”的小得意小坏,也有种原来如此的恍然,小兽一样。

    渺渺只是挑挑眉,不语——所有跟x" />搭上那么点关系的事物,总会披上诸如香艳、□、禁忌等标签,中国人尤其会意y" />,一尊欢喜佛,不是a片,不是□杂志,而是具有神圣意味的佛像——出现在一个单身女子的床头,关键是,这个女子的职业还是代表着道德指标的人民教师——呵呵,可不就将所有的元素都包含进去了么?

    渺渺当初将欢喜佛随手放在床头,也没有想那么多,可如今被文革这样的坏笑着望着,倒还真生出了一点儿想法,看文革的表情,显然他也是懂的,这倒有点儿遇到知己的味道了。

    欢喜佛供奉在佛教密宗是一种修炼的“调心工具”和培植佛x" />的“机缘”,对着欢喜佛观形鉴视,渐渐习以为常,多见少怪,欲念之心自然消除。明妃以爱欲供奉那些残暴的神魔,使之受到感化,然后再把他们引到佛教的境界当中来。

    但从x" />的角度看,将欢喜佛置放在床头这是一种获得x" />快感的非正常方式,具有潜在的逆反心理感受和心理刺激,满足,有独到的,也是非正常的某种审美。刺激,享受。就像古代文人雪夜闭门读禁书一样。

    “旗老师,时间可不多了,试卷呢?”他手里还掂着那尊欢喜佛,坐到渺渺的床上,语气漫不经心的,早说过,文革这厮会玩心理战哇!

    “什么试卷?”渺渺也装傻,脸上的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文小爷的脸已经沉下来了,很不高兴,“旗老师照片不想要了吧?”他从风衣口袋掏出手机,在手心转了一下,按了几个键,然后将手机屏幕对着渺渺。

    “诶——”渺渺上前几步,弯腰仔细地看了看手机里的照片,点点头,“拍照技术不错!”

    文革文小爷的脸瞬间y" />沉下去了,毕竟年轻,还学不会喜怒不形于色,沉不住气,觉得整个世界都该围着他转,真是任x" />的孩子。

    渺渺的手机响了——是唐习习。看来今,你应该没有兴趣观看女士换衣服吧?”

    啧,文革的脸色那个难看呀,狠狠地看了渺渺一眼,没说话,走了。

    8.对手

    着还凑近渺渺的耳边,“赢了姐姐请你去‘东宝庵’,随便点!”

    渺渺的眼睛亮了下,然后波斯猫般眯起来,仿佛被人搔到了痒处。不愧是跟渺渺混了将近四年的主儿,知道拿什么去诱惑她。就为了“东宝庵”的极品料理,渺渺觉得自己怎么着也得赢了。

    “跟我比的人是你?”

    渺渺点点头,用滑石粉块磨了磨球杆杆头。

    “咱们就不废话了,一盘九球,定胜负,你开球吧!”看来对方真的很自信。

    渺渺也不多话,点点头——其实也正和她心意,比起斯诺克,她更擅长九球,只要能赢,规则什么的g" />本不在她眼里。站在球桌前,渺渺在她熟悉的地方放好母球,微微分开脚,与肩同宽,右腿蹬直,左腿微微弯曲,身体自然地贴合球桌,左手四指抓紧台面,架上球杆,慢悠悠地试了下击球点,然后确定,眼神一瞬间犀利起来,干净利落地出杆——

    “渺渺!”有相熟的服务生上楼来——

    “啪”,清脆的球撞击的声音,彩色的球四散开来,一下子便有三个球进洞,围观的爆发出热烈的喝彩,渺渺勾了勾嘴角——今说哎,啥情况?”又用眼角的余光喵喵跟在她们后面的文革少年,凑过来咬耳朵,“长得真不错,你学生?”

    文革身上还穿着瑞德的校服,那种高贵的印记吸引了来来往往的目光,再加上文革那张简直称得上漂亮的脸,和那种又拽又傲的表情,呵,确实养眼得很!

    “不是,我们学校,高三的。”

    “行啊你,这都能被你勾搭上,功力见长啊!”

    “说什么呢你,咱可是清清白白的,别污蔑我。”

    “还是你聪明哇,跑到高中去了,咱白了,就是个地下王国,是瑞德真正的制裁所,里面等级分明,讲绝对的服从,每个入会的人唯一所要遵循的就是不的泄露俱乐部的存在,否则——那个惩罚会让你在瑞德绝对混不下去。至于俱乐部所做的事——包罗万象,只要有兴趣有意思疯狂的无所顾忌——搏击、赌博、枪支、□、麻药……你简直无法想象。

    对于这些事儿,旗小漾从来不瞒着渺渺,他们之间没有秘密。渺渺至今还记得他们做过的最后一件事儿就是从省立美术馆偷当代女画家王季华的《漠野骄阳》。

    那幅画画的是鲜花正在舒放、翻转、伸腾、绽开的一瞬,花瓣参差卷曲与伸展构成一种疯狂的姿态,像是要吞噬和席卷一切,无法阻挡它的野x" />力量。

    渺渺说,我想要这幅画。就因为她一句话,他真的将画亲手送到她面前。

    旗小漾就是这么个疯子。后来,旗叔叔过世,旗家败落,旗小漾离开,但,俱乐部却留了下来,成为瑞德的传统。

    如果真跟俱乐部有关的话,那所有的事儿都不难理解了。

    渺渺也没管文革的脸色,自顾自地站起来去洗手间。

    对于文革他们的那些事儿,渺渺可没心思管,点出来也只不过为了镇镇文革——不要以为她什么也不知道。

    刚洗完手,忽然被一股大力拉到走廊一边,狠狠地压在墙上,渺渺吓了一大跳,等看清了来人,倒反而镇定下来了,不过,还是有点儿窝火。

    这走廊人来人往的,灯光又暗,看不清他们两个到底在做什么,可光那姿势,就够引人遐想的,关键是,渺渺刚刚还出过风头,这会儿水陆里泰半的人都认识她,而文革身上那高贵的瑞德校服就更引人注目了,啧,真是胡闹!

    可文革显然g" />本没考虑这些,拧着眉,鼻翼翕合,看着她,眼里全是怒火和凶狠,看样子,渺渺刚才的话让他沉不住气了,“你是不想在瑞德待下去了吧?”

    渺渺看着他年轻气盛的脸,反而放松了全身,干脆靠在墙上,嘴角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我想比起我的照片,你爸爸应该更想知道他儿子在学校的所作所为。”

    “你以为他会信?”文革冷哼一声,像看一个傻子。

    “为什么不信?”渺渺歪歪头,反问,“要不,我们试试,现在就打电话给文大秘书长?”

    “你!”毕竟年轻啊,也不想想,他爸爸大名鼎鼎的省秘书长的电话号码,哪是她一个小小的实习老师可以知道的?他是被她气疯了,又无可奈何,这会儿,渺渺的心情真称得上愉悦——

    “放手。”冷静地掰开他的桎梏,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下衣服,然后 /> />手腕上那一圈儿红——啧,小兔崽子劲儿还真大,瞪着她,仿佛要把她生吞下去。

    渺渺摇摇头,觉得自己跟个小孩叫什么劲,怪没意思的,“文革,这次的事儿就这么算了,以后我不来招你,你也别来找我麻烦,我就在瑞德待两个月,安生点对谁都好。”想了想,又说,“好歹我也算是你老师,今,他不过是知会你一声,至于同不同意,跟他没关系,管他学校规定去死。渺渺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文革这小霸王就已经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教室。

    渺渺皱了皱眉,他这是在向她挑衅还是怎么着?看看时间——一个半小时的考试,不过才过去了一半,他真的全部都做完了?

    事实证明,渺渺的确小看了文革,他不仅全部做完了,而且做得还不赖,就渺渺随便浏览的几个地方,没有出错的,而且,那一手漂亮写意的英文,连她也不得不赞叹。

    文革的提早交卷,也不过引起了一小部分人的注意,抬头看一下发生的事,又低下头答题,谁也没有多余的好奇心,教室里只余沙沙的笔触声和时间流走的声音。

    考试结束,渺渺将试卷装订好交到教务处,看看时间还早,准备去教室溜达一圈。其实这会儿高一段的教室基本上都是空的。作为一所与国际接轨的贵族学校,除了教授一般的课程外,更重要的是要培养这些贵族子弟进入上流社会的技能。

    这些孩子含着金汤匙出身,就读全国最好的私立学校,生活在相对封闭的社会阶层,无需为金钱担忧,所要做的就是将自己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绅士和淑女,而一点点艺术造诣绝对是装点门面的最佳选择。瑞德一直秉承着这个理念,在瑞德就读的学生,从进校起就要专门学一门才艺——小提琴、钢琴、油画、声乐……当然,若你有j" />力有能力,也可以选择多项,瑞德最优秀的才艺老师,无条件地倾心相授。

    这个时段,正是高一的学生接受艺术熏陶的时候。

    出乎意料的,她班上还有人没走,三个女生围着讲台桌上电脑,正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抓到了!”渺渺走到他们背后,忽然出声,看三个小女生都吓了一跳,笑开来,“瞧瞧我们的小姑娘们逃了课在干什么坏事儿呢?”

    女孩儿们转过头看见是她,都松了口气,笑嘻嘻地叫了声旗老师。

    渺渺和班上的女生关系不错,她们看见她也蛮亲热,并不拘束。

    “干什么呢都,怎么不去上课?”

    “旗老师,来!”女孩们也不回答她,拉着她走近讲台,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相片问道,“旗老师,你觉得哪个好?”

    渺渺定睛一看,呵,想不到哦,这帮出身显贵平日里傲得不得了的女孩子哈起男人来可一点都没有矜持——照片显然都是抓拍的,照片中的主角也并不只有一个,但,无一例外,都是极为出色的男孩子,女孩子们凑在一起,还对照片中的人指指点点评论一下——

    “周晓枫的这张侧脸最好看,配上专注弹钢琴的模样,不愧是侧脸王子咧。”

    “其实萧耳长得很好,你们发现没有,如果单论五官的话,我觉得整个瑞德没有人比得过他。”

    “萧耳?一般般啦,虽然长得不错,可男生关键还是要看气质,他么,还是有点浮,火候不到家,比起文革,还有得修炼咧!”

    “文革哦,上次跟‘风蔷薇’的篮球对抗赛看到没,空中拉杆儿三分球,帅死了,可把全场镇的!”

    “其实我觉得文革还是打马球的时候最帅,最有贵族的范儿,优雅、矫健、傲慢……简直就像从英国小说里走出来的……”

    说起文革,倒都是有志一同,没有出现争议了,想不到哦,文革那个坏小子在一年级也有这么多的拥护者。

    “旗老师,你觉得咧?”她们还不忘得到你的肯定。

    渺渺笑着点点头,“文革是不错。”

    “才不错哦!”女生们一起起哄,表示不满,“旗老师眼光高咧。”

    “在旗老师眼里,最好的自然是男朋友,是不是,旗老师?”一扯到这个话题,女孩子们都开始兴奋了。

    渺渺苦笑着摇摇头,“姑娘们,这话题咱就此打住。”

    女孩们也蛮有分寸,打趣几句,目光自然又集中到照片上——下一张照片,居然是裴越的,这让渺渺有点儿惊奇,当然,裴越长得很好,各方面也很优秀,可渺渺看着他总觉得有一种违和感——比如说,他明明被文革他们欺负,却依然站在文革那一边,当然,也许他有苦衷,可,渺渺不怎么相信,不过,那总是他跟文革他们之间的事儿,她觉得裴越这个孩子不简单,他陷害了她,可第二天再见她,他依然能够礼貌而疏离地叫她旗老师,依然能够做好一个班长的职责,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令人费解不是吗?

    “其实我觉得吧,文革当然很好,可,咱们小神仙也不差是不是?”

    “小神仙?”渺渺问了句。

    “呵呵,旗老师不知道吧,这是咱们私底下叫裴越的,你看他看起来似乎温温的,其实对谁都那张没差别的笑脸,而且,他在身边的时候你不觉得有那种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时光走得特别慢的感觉吗?可不就像个小神仙?”

    这帮小丫头说得还有板有眼的哩。

    离开教室,渺渺没有回宿舍,反正没什么事,绕到艺术楼,看看学生上课,年轻骄矜的孩子和高贵的艺术的碰撞,蛮养眼,也蛮惆怅。

    慢慢地从这头走到那头,从楼上到楼下,一楼的教室基本上都空着,经过被陷害的第三音乐教室,围着那架昂贵的三角钢琴走了一圈,又坐了会儿,终究没有打开琴盖,心里无端地涌起一种凄迷落泪的感觉。

    刚刚还说起裴越,渺渺就在一楼最末的画室看到了他。

    据说,这个裴越还是个天才少年画家咧,十四岁时候的作品就被收进了英国国家美术馆,英国女皇亲自授予的荣誉勋章。

    据说,裴家有英国贵族的血统。

    据说,裴越很早就收到了英国伊顿公学的入学邀请函。

    ……

    这么多的据说,也不都是空x" />来风。

    画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周围散落着画板、画纸、颜料、画笔、石膏像……初冬的阳光,薄薄地洒进来,笼罩着坐在画板前的少年,光影在他柔软的发旋打转,静谧无声。

    渺渺也不打算叫他,转身就要离开,脚却不小心碰翻了一边叠在一起的画板,哗啦啦,发出很大的响动——渺渺赶紧蹲下身,捡起来好好地放到一边,略带歉意地站起身想道歉,毕竟专注作画的人被打扰肯定是十分不悦的,却没想到——

    裴越压g" />连头都没转过来,甚至坐着的姿势都没变过——什么样的画让一个人专注到这么大的响动都没听到?

    这会儿,渺渺倒是有点儿好奇了,走近,却只看见画布上寥寥几笔的红色颜料,g" />本什么都没画。

    裴越似乎感觉到有人走近,转过头,看见渺渺,微怔了下,然后缓缓地掀起一个浅淡温和的笑——

    “旗老师——”渺渺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清他的眼睛,那种清澈得不见一点儿杂质的琥珀色,像是最醇最香的酒y" />缓缓流动,有一种神圣的妖异美。

    渺渺忽然想起女生们对他的称呼——小神仙。这样一双不带任何烟火气息的眼睛,正像菩提寺那些宝相庄严的佛像,悲悯包容到极致,就成了空。

    渺渺的心被狠狠地一撞,忽然有些呼吸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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