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庶子过日子,小纪氏险些急晕。如今,她才发现,她能倚仗的人唯有宋荣一个。

    章家早不来往,父亲下这样的决定,定是气狠了,而嫡母……她怎么求得动嫡母呢?再者,她也不敢去求嫡母。

    于是,小纪氏找了宋荣哭诉。

    宋荣早心知肚明,不过,他依旧耐心的听小纪氏哭天抹泪的说完整件事,沉默半晌,如同初初知晓一般,道,“岳父定是失望至极。”

    “我也担心父亲的很,只是,大弟弟这样的年纪,难道就在庄子上过一辈子不成?”小纪氏心疼不已,说着又流下泪来。

    宋荣为她拭去眼泪,温声道,“你莫急,事已至此,急也急不来的。等过几日休沐,我去瞧瞧岳父,看能不能为文弟说说情,现在大太太都有了身子,文弟很该回来与大太太正经过日子。”纪文这脑袋,以往瞧着不这样啊,莫不是给人下了蛊?真要被章家的狐狸精坑死不成?

    “可不是么?弟媳有了身子,文弟很该陪在身边。”宋荣的话给小纪氏提了醒儿,这时,小纪氏再不敢做什么叫二章姨娘回来的美梦,她现在只求把弟弟捞出来才好。事到此处,小纪氏心里都有几分怨怼小章姨娘狐媚,把弟弟害到这步田地。

    宋荣问她,“武弟可还好?”

    小纪氏眼睛红肿,道,“父亲给二弟捐了个官儿,过些时候就要去赴任了。”

    宋荣给了小纪氏一句准话儿,“你莫急,我想个法子,先去见见岳父再说。”

    小纪氏点点头,依旧满腹担忧。宋荣少不得留下来细细安慰了小纪氏半夜。

    接下来,宋荣又跟辛竹笙谈了学着打理庄子的事。

    这比叫辛竹笙念书高兴多了,辛竹笙笑道,“以往我也跟爹学过种田的事,我懂一些。表哥,以后我也不用去念书了吧,念的人脑袋疼。”

    宋荣笑,“好。你用心学着打理庄子。”

    辛竹笙忙不迭的应了,又将此事说给母亲和姑母知道,辛老太太笑,“那书念几日,认得字就成了。你跟你表哥们不一样,不是考状元的材料。学着做些实事好。”又拜托宋荣,“笙哥太实诚,该说他的时候,你就狠狠的说他。千万别手软。”

    宋荣笑,“舅母放心,笙弟是个仔细的人,我派了最稳妥的管事来教笙弟。”要说亲自教导辛竹笙,宋荣绝没那个空闲。

    当然,宋荣更不忘提宋嘉言一句,“这些天忙着衙门的事,还是言姐儿给我提了醒儿。先叫笙弟学着打理庄子,日后笙弟年纪再大些,我看能不能给他谋个差使,品级上不会高,不过,养家活口是足够的。”

    辛老太太更是乐的了不得,笑对儿子道,“好好听你表哥的,你表哥叫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就一件,咱做人得老实,做事得用心。你比别人笨些,就要比别人多花用些心思。”

    辛竹笙忙应了。

    辛老太太又满是感激地对宋嘉言道,“言丫头是个细心的孩子啊。”

    宋 嘉言笑,“我是想着大哥跟二叔去了福建,表叔与大哥同年,以后过日子,还是打理庄铺来得更实用。爹爹天天朝中衙门的忙,我这也是替爹爹分忧啦。”结果,她 一片好心,还差点被阴谋论的家伙给阴谋了一回。反正,宋嘉言坚信自己是个好人,如果以后宋荣再敢那样说她,她就出去扶老奶奶过马路,以此证明自己心性纯良 啥啥的……

    宋嘉言正在胡思乱想,小纪氏忽而笑赞,“大姑娘越发懂事了。”对宋嘉语道,“语儿,你可得多跟你大姐姐学学。”娘家成了筛子,小纪氏贤惠许多。

    宋 嘉言笑,“太太过誉了。我不过偶然想到而已,妹妹许多事强过我。不说别的,就是后儿个小郡主的花宴,就得靠妹妹帮我捉刀代笔了。”小郡主在帝都向有才名, 热衷于举办各种宴会。去了没别的事,吟诗做词而已。宋嘉言每次都要宋嘉语帮忙,反正宋嘉语在这方面颇有天分,在姑娘家的诗会上,宋嘉语也会帮宋嘉言搪塞。

    见 宋嘉言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半点不以为意,宋嘉语觉着好笑,道,“写诗简单的很,大姐姐就是犯懒。”宋嘉语与辛竹筝走的近,辛竹筝跟着卢先生念了这大半年的 书,绉出首打油诗也是没问题的。她与宋嘉言一道上学,尽管宋嘉言对于学业上不大用心,肯定也比辛竹筝强。结果,每有这种诗会啊花宴啊,反正有做诗的事,宋 嘉言就找她来代笔。当然,宋嘉语对于自己的才学,在同龄人中还是相当自信的。

    宋嘉言笑,“妹妹能者多劳么。别人一柱香也就做一首诗,妹妹要帮我做,自己也要做,一下子做两首,轻松的很。我看,妹妹的才思敏捷,绝非寻常人能比啊。”关键是花宴年年有,天天对着花儿啊朵啊儿,还要无病呻吟、为赋新词强说愁,真能愁死宋嘉言。

    来自敌人的赞赏,才是最高的赞赏。

    两人虽然不是敌人,只是,这些年来若说没点较劲的意思,那也是瞎话。往时,宋嘉言多是懒得理会宋嘉语,何尝这样赞过她。

    宋嘉言连宋老太太都能哄的团团转,她如此盛赞宋嘉语,要说宋嘉语心下不高兴,那是假话。不过,宋嘉语仍是笑道,“大姐姐这样赞我,看来定是又要使唤我了。”

    “唉哟,竟给妹妹看出来了。”宋嘉言笑嘻嘻地,再赞宋嘉语一句,“妹妹实在冰雪聪明。”

    “大姐姐真是……”宋嘉语话未说完,唇角一翘,也忍不住笑了。

    大家说说笑笑,待老太太传饭,小纪氏才带着宋嘉语回了主院。

    小纪氏叹道,“又慢了那丫头一回。”

    宋嘉语并不笨,从丫环手里接过茶捧予母亲,问,“母亲是说笙表叔的事么?”用绸缎铺子的事将辛竹笙拉到了她们这一边,辛竹笙的事……的确是她们失算了。

    小纪氏润一润喉咙,道,“我想着你表叔年纪还小,就没提这事,倒叫嘉言抢了先,又在两位老太太跟前儿卖了好儿。”

    宋 嘉语道,“大姐姐向来手快嘴快,表叔毕竟在前院儿,以后年纪渐长,来后宅的时候更少。有表姑在,大姐姐那里也没什么。”想一想,宋嘉语还是劝了母亲几句, 道,“以前,我觉着父亲更喜欢大姐姐,心里总是别扭。如今,我也想明白了。大姐姐有她的好处,我学不来。我也有我的好处,大姐姐同样学不来。母亲,只要日 后二弟有出息,我也上进,咱们别跟大姐姐较劲儿了。我看,父亲是喜欢我们兄弟姐妹和睦的。”随着年纪渐渐长大,宋嘉语也想明白了不少事。

    小 纪氏搂住女儿的身子,道,“你跟你弟弟,样样都好,就是排行上差了。眼瞅着你们都大了,议亲的时候,一个长女,一个次姐,这里头的学问就大了。我这把年 纪,难道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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