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人好,以后日子安稳就行。”

    戚太太笑应了。

    宋嘉言对亲事寥寥,宋荣宋嘉让却没法子不操心。先时一意不愿宋嘉言早嫁,如今宋嘉言难嫁,两人又自心头蹿火。

    宋 荣先时挑的都是吴双、秦峥一流人物,先不论人品,才干都是一等一的。如今自心里也愿降些要求,只是,这要求一降,看到那些各有不足的少年,宋荣心内种种难 平之意,就不必提了。他这样精心养育出的女儿,不论自身素质,还是出身陪嫁,却只能迁就二流子弟。宋荣从来并没有拿女儿攀附豪门的意思,但是,委屈女儿嫁 给一个配不上女儿的男人,宋荣自心底不愿意。

    宋嘉言倒是没什么反应,她的心思,都在铺面生意之上。

    转眼便是寒冬初雪。

    今年帝都的雪似乎格外的大,下了一场又一场,百年未遇的寒冷让上流社会的公子姑娘早早的披上了轻裘宝衣,趁着雪赏一赏梅花,温一温美酒,自是赏心乐事。

    对于帝都的平民之家,这样的大雪,已是覆顶之灾。

    宋荣更加的繁忙,雪一场接一场的下,这已经不是“瑞雪兆丰年”的意思,完全是雪灾啊。而且,并非帝都一个地方,整个东穆国北部六州包括帝都,都上了雪灾救援的折子。户部银钱艰难,虽然前头有户部尚书顶着,宋荣身为户部侍郎,也不是很轻松。

    宫里太后宫妃都捐了自己的私房首饰,大臣诰命们自不能例外,宋荣也捐了不少银子。宋嘉言看父亲忙碌至此,道,“若爹爹觉着可以,我叫掌柜联系帝都的大商家,看各家愿不愿意捐些银子。”

    现在只要有银子,宋荣哪里还会有不愿意,叮嘱一句,“你不要亲自出面。”

    “爹爹放心吧。”

    商家捐银子给朝廷这种事,古来有之,只是帝都商家多有极硬的靠山,他们是硬茬子,再说,捐不捐银子,也不是由掌柜做主。官员在朝中捐了银子,自然不想家中铺子再大出血。

    或许是有这么一段前世的人生,宋嘉言始终对于那些实在贫困到缺衣少食的人充满怜悯,就不知这是出自人性的进步,还是她圣母的心软本质作祟。

    前世的事,宋嘉言已经忘了大部分,她模糊记得自己前世不过是平凡的女人一个,整日忙忙碌碌,不过,她那时似乎也愿意在一个合适的渠道做一些善事。这不是为了抚慰自己的良心,或是召显自己的高贵,更多的时候,宋嘉言视之为人性的进步。

    当物质生活丰富的时候,人理所当然的会有一些慈悲怜悯之心。

    她不算一个完全的好人,但,力所能及的时候,做一些帮助别人的事,你不过是一句话,救的可能就是别人一条命。

    有这样的机会,多么难得。

    至于圣不圣母的,若人生只有你死多活,生命该是何等的悲凉。

    宋嘉言的铺子,不过在洋货行有些名头,余者大商家,真不屑于理会于她,尤其宋嘉言并未出面,只令掌柜联络商界掌柜。

    大家说了半日,均未有句准话,只有瘳瘳几家,愿意捐献银两,五百两、一千两、两千两的,聊胜于无。宋嘉言命掌柜自库中提出三万银子,加上这些筹到的银两,换成糙米,捐给了帝都府。

    帝都府尹恨不能给李大掌柜立个长生牌位,对李大掌柜赞了又赞,在昭文帝面前亦上了表彰折子。昭文帝是个灵光的人,立刻赐了捐出大笔银钱的商家以义商的表彰。

    这个时候,余者大商家才知道失去了什么?纷纷捐款以示品行。

    宋荣及时上了一道表章,谈及慈善义卖的事。慈善义卖啥的,真不是宋嘉言的主意。在宋嘉言看来,古今人类的智慧都是一样令人惊叹。

    昭 文帝自然知晓是宋荣家的铺子带头捐的银子,宋荣本是简在帝心之臣,昭文帝笑,“子熙,不想你家大姑娘倒有陶朱公的才干。”说的是宋嘉言捐银两的事。若是别 人家,昭文帝定以为是家主之事。不过,宋嘉言的才干,昭文帝还是有一些认知的。那铺子既是宋嘉言的,依宋子熙品性,自然不会去用自己闺女的铺面银子搏名 声。倒是宋嘉言,很有些眼光。

    宋荣温声道,“臣常教导他们,财物如流水,只要饱衣足食,不必将财物看得太重。臣出身寒门,挨过冻受过饿,如今有机会为国效力,皆陛下所赐。就是臣所上书表章,不过拾人牙慧而已。”

    “昨夜,臣偶然翻到大凤史册,上面记载凤武帝初为镇南王世子时,帝都地动,凤武帝便以此法筹万民之力,成功赈灾。”

    昭文帝笑,“朕昨日,亦想到此节。”

    心有灵犀的君臣二人说了不少话,宋荣正色道,“臣唯一所虑之事,便是如今大笔救济赈灾银两衣食之物,当选拔廉洁官吏,令其担当赈济之事。”

    “彭相年纪渐老,子熙襄助彭相此事吧。”

    宋荣感激谢恩。

    宋家带头儿出钱出力,昭文帝龙心大悦,对宋嘉语愈发温柔宠爱。

    如今家中子弟年长,机会难得,宋荣也愿意带着两个儿子历练一二,就是李行远,也被宁安侯打发到宋家,跟在宋荣身边跑个腿儿之类。

    李行远已经十七,永安侯同妻子商议李行远的亲事。

    纪闵早两年前就给李行远相看了,今年李行远考了武举出来,永安侯方正式为儿子考虑亲事。永安侯问纪闵道,“你觉着,言丫头如何?”

    纪 闵叹道,“言丫头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人品脾性都好,我是愿意,只是不知行远是怎么想?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言丫头时运不济,现下帝都多少她的闲话,我都气 得与人吵过几回。行远年轻气盛,未必愿意,若只因大人的缘故便结此亲事,倒耽误了两个孩子。”怨偶什么的,并不是纪闵乐意见到的事。她亦从不因宋嘉言与自 己亲近便有搓合宋嘉言和李行远的意思。

    永安侯道,“先时,我便有意与子熙联姻。不过,子熙嘱意书香门第,我便没开口。言丫头是有 些运道不好,这两年,不令你去给行远说亲,我就是想多看看她的意思。她这样不骄不躁,荣辱不惊,比寻常大人都强几分。要我说,言丫头的才干,只可惜不是个 儿子罢了。若是行远能娶到她,一辈子受益。他们青梅竹马,言丫头嫁到咱家,我们但拿她当个女儿,断委屈不到她。再者说了,咱们宁安侯府的门第,也不算辱没 了她。”这点自信,宁安侯还是有的。

    见丈夫主意一定,纪闵心中亦是欢喜,不过,为求稳妥,她依旧道,“你悄悄问问行远的意思,若他愿意倒罢了;若是不愿意,我虽早将言丫头当成自己女儿一样,只是,咱们就行远这一个,我与侯爷夫妻融洽,我也只愿行远娶一同心之人。”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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