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怕她伤心过度,安排廖安在城郊玉龙山脚下寻了一块墓地,将其厚葬,早说要去拜祭,不想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独自前往。

    也是运气,从城中蹒跚出来,正好遇上一辆访亲人家的马车,见她一人独行,甚是可怜,便是相邀上车同行,想到自己体力不济,也不客气上得车去,编个理由,随意应付几句,行了一阵,便是到了玉龙山下。

    道谢之后,马车绝尘而去,转头过来,只见林木参天,清幽宜人,当日轩辕台上祭天一幕,尚是历历在目,此番前来,心境已是大变。

    想到齐越,胸口一痛,不知他回到王府,不见自己,会是怎样的表情?

    罢了,罢了,既然一心远离,还想他做甚,此时的自己,痛定思痛,已是无欲无求,桃牌拿不回来,师父与师兄也没脸再见,且先看看荷叶,从此寄情山水,浪迹天涯。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没有了感情的束缚,她,一定能做回之前骄傲自信,自由自在的自己,那个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的凌宇洛。

    这个身子,实在受了极重的内伤,气息越来越弱,浑身真气无力牵动,只能凭着自身体力,行一阵,歇一阵,依照之前大厅的路线,走走停停,找寻半日,总算见得水边一片芦苇,日光下飞絮乱舞,一座新坟映于眼帘,走近一看,只见汉白玉墓碑上书“忠肝义胆”四个大字,旁边一行小字“义妹荷叶之墓”,落款则是齐越与她的名字。

    上前一步,抱着那墓碑,想起昔日那张清秀小脸,想起对自己全心全意的忠心与维护,不禁悲愤欲狂,痛哭失声。

    哭了一阵,便是坐在坟前,低低诉说别后情景,又是说得流泪不止,言过之后,默默起身,捧来一把黄土洒在坟上,又摘来一大把野花,端正放在坟头,拜了几拜,伫立半晌,只见一只玉色蝴蝶在坟上蹁跹飞舞,久久不去。

    正看得出神,忽然听得身后不远处传来人声,似是有人不住奔跑,有人在后方努力追赶,那追赶之人不住呼唤:“小少爷,快回来,别跑了,快回来!”

    这深山野林的,却是谁在此追来跑去?

    凌宇洛讶然转头,却见一人朝自己迎面奔来,后面两人远远落在后面。

    那人径直奔来,与她打了个照面,双方都是身子一震,愣在当场。

    奔来之人,身形纤瘦,面容俊秀,正是当日被她从湖中救起,收留在王府的青莲……睿儿!

    “是你……”凌宇洛看了看他,再看到后面追来的一男一女,便是恍然大悟,原来秦易之已经用那假图卷将他换回来了,听那天音与天韵对他的称谓,秦易之与他应该已经相认,却不知因为什么会被这两名侍卫追逐到此。

    睿儿见是她,也是吃了一惊,眸光闪耀莫名,张了张嘴,终是不发一言,从她身边疾奔而去。

    天音天韵瞬间而至跟前,见得那少年已经跑远,天韵气得一跺脚,朝她低吼道:“哎,凌小姐,你怎么不拦住他?”

    凌宇洛瞥她一眼,懒得回答,这个时候,她就是连走路都是累的够呛,这身功力要想恢复如初,起码要打坐调息,静养月余,哪里还有力气去拦住那少年?

    见她不说话,天韵又是提气朝前追去,天音却是停了下来,看向她苍白的脸色,询问道:“凌小姐,你气色不好,可是受了伤?”

    凌宇洛摇头道:“我没事,对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追他做什么?”

    天音答道:“少堡主接到小少爷来着玉龙上禅院,说是在此等人,今日一早亲自去了城中打探消息,至今未回,我等奉命留下保护小少爷的安全,不料方才小少爷竟是趁我们不备,从房中跑了出来。”

    凌宇洛应了一声,明白过来,当日秦易之在福来客栈最后那句话,自己并没太放在心上,不想他竟是真的在这玉龙山上等着自己,这番情谊,实在让人感动不已。

    “天色不早了,凌小姐快快上山吧,少堡主应该就快回来了,他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天音抱拳说道,又朝前方两人的方向大步追去。

    上山?一眼望去,对面山腰云雾缭绕,古钟阵阵,其间寺院庙宇隐约可见,正是那玉龙禅院所在,二师兄秦易之,就在那里等她前往。

    去找秦易之,跟着他回绛州去……

    听起来倒是不错,反正自己如今孤身一人,有人关心有人照顾,何乐而不为。

    刚要举步,忽又停下,暗骂自己卑劣,明明对他只是敬重而非情爱,这个时候却去招惹他做什么,把他当作救命稻草,用以疗伤止痛吗?这算什么,在一个男人那里受了苦,非要扑进另一个男人怀中才能平复吗?

    骄傲如她,却是不屑于此,以后的岁月,她不会依靠任何人,只想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来!

    心思渐渐清明,随即转身,朝那相反的方向慢慢行去。

    上回来此是跟着齐越坐了马车前来,有御林军在前面开道,平稳而至,这次却是步行,走的有气无力,大不相同,也不知走了多久,却是迷了路,稀里糊涂转进一处山谷来,花草丛生,流水潺潺,景色很是动人。

    已经走得疲惫不堪,此刻便是寻了一棵矮树,坐下来休息。

    这两天一夜不曾合眼,又是内力受损,心中有事,才勉力撑住,如今一旦歇下,便是身心皆倦,不知不觉靠着树干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又见齐越,扶着那满身是血的伊莲,恶狠狠瞪着自己,大骂自己心狠手辣,竟是连腹中孩儿都不放过,呵呵,他心疼他现在的孩儿,那么以前那一个呢,天上的宝宝,他还记得起吗?

    温柔不再,甜蜜不再,有的,只是那恨之入骨的眸光,怒意冲天的气焰,他拔出长剑,一步一步行近,忽然,一剑朝自己刺了过来!

    那痛楚瞬间传来,从中剑之处,一直扩散到五脏六腑,痛得她手脚抽搐,浑身冰冷。

    不要,她不要这样!

    拼尽全力喊了一声,终于睁开眼来,看清眼前的情形,有丝怔愣,难以置信,到底醒了是梦,还是梦里是醒?

    天色渐昏,自己被一群黑衣男子团团围住,刚一抬头,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便是架在脖子上。

    这玉龙山竟是有山贼?凌宇洛定了定神,冷声道:“你们是谁?意欲如何?”

    那为首一人沉声道:“你又是谁?”

    这口音,听起来有些拗口,应该不是本地人,凌宇洛心思转动,答道:“我不过是一个碰巧经过的寻常百姓罢了,不知什么地方碍了阁下的眼要与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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