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金主拿你们顶下屠戮朝廷命官之罪,株连九族的时候,魂归地府的时候,你会不会后悔?”

    老三明显一怔:“你怎知老子的称号?你知道些什么?宰了你们,谁知道是我们干的?”

    “你们在当地似乎名气不小,连客栈掌柜都知得罪不起,连官府都不能奈你们何,朝廷查起来,会查不到你们头上?”见老三犹豫起来,白行简接着道,“你们既然已拿了我们的行囊盘缠,何故又多此一举谋害性命?杀人偿命,谁也逃不掉,且问问你们自己,怕不怕死!”

    老三果然退缩,一双贼眼滴溜溜乱转:“那……把你女人送我,我就饶你一命!”

    白行简微微垂了垂眼睫,脸上不起一丝波动。

    其余刺客也不着急,认定客栈里的肥羊跑不了,一边琢磨白行简的话,一边好整以暇看笑话。

    冯聊得以喘息,软鞭备战却不敢大意,不知道白行简的拖延与讲道理是否管用,此时一听刺客老三的要求,她一手撩发:“我就是他的女人,把我送你没问题,咱们什么时候走?”

    老三贼眉鼠眼将她肆意打量,私自品评:“身材不错,可惜太彪悍,女人是要用来疼爱的,不是用来打打杀杀的,所以,老子对你没兴趣,老子要的是床上那个!”

    冯聊转看向白行简,等他下令。但白行简一副置身事外的漠然,不见丁点反应。

    老三得寸进尺,认定他是个色厉内荏的瘸子,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算什么男人。作恶多端的勇气重新回归,老三的猥琐视线直接忽略掉白行简,绕道后方,盯上大粽子棉被里的小粽肉。这时方才发现,小粽肉的脸蛋嫩如鸡蛋白,五官极其精致,搭配呼应得挠人心肺,因被裹成粽子而热得粉腮染上一抹桃红,更是撩人心尖。

    老三把持不住了,直扑小粽肉。

    张手将要触及粽子皮,陡感手腕一抹凉意,如秋露划过落叶,带着凛冬将至的讯息。“当”的一声,刀落地。老三低头看自己的右手,手指弯曲,将握而无力。这时,腕间一缕红线闯入视野,红丝从一缕扩散至一道、一条、一片……

    鲜血弥漫,手筋自断裂口蜷缩,入目可怖。

    “啊——”老三凄厉叫唤。

    持盈觉得又热又吵,一脚踹飞被子,被子将老三横扫地上。

    白行简匕首未收,刀尖兀自滴血,挑断手筋的触感自匕首传至手心,再到大脑,他觉得一阵恶心,有些目眩。变故陡生,刺客一拥而上,全取白行简。冯聊一鞭甩至,仅阻拦一晌。

    白行简半撑在床沿,晕眩的余光里刀影纷纷,他扬手甩脱匕首,直取当先刺客,刺客闪避,匕首仅划破脸皮。只这转瞬的光阴,白行简捞过两手合掌枕在脸下的持盈,纳入怀抱,拥着她自床上一滚,避开一记砍下的阔刀。

    龙泉从后方攻敌,拖住两三人,冯聊自旁侧援助,拖住五六人,仍有□□人对白行简穷追不舍。

    滚落床榻,双足落地,白行简膝盖无力,腿上一软,抱着持盈以手撑地。刺客紧追,挥刀斩向他撑地的手。白行简捞起地上翻面的凳子,砸偏刀刃。接连不断攻来的刺客替补来袭,誓要将他砍成两截。

    白行简吃力地抱起持盈,一手碰到侧翻的桌角,借力站起。大刀劈来,白行简借离心力,推出木桌,撞飞刺客,自己则被力道推向墙角。沦落至墙角,一面绝了四面对敌,一面也断了生路。但至少,他能够倚墙角而站。

    他的汗水滴到持盈额头,持盈则躺在他怀里,面朝里侧,睡得人事不省。

    她的团子睡袍裹到了他抱她的那只手上,触感丝滑冰凉,如凉夜清风,露出来的一只小腿搭在他腰间,他将其握住,入手也是冰凉。轻轻摩挲了一下脚踝,像溪流里最精致的鹅卵石,怀里躺着的人哼哼了一声,他赶紧放手。

    刺客见将他逼入死角,便存了玩弄之心。

    “一个瘸子,竟能抵抗到现在,死也能死得安心了!”

    “肯定不安心嘛,他死了,他的小美人就得由我们保管了,哈哈哈!”

    “这样吧,免得伤了小美人,先把人交出来,我们给你个痛快,怎样?”

    他背靠墙壁,抱着似乎越来越沉的储君,国之重宝,果然极其的重。明明看起来是小小的一团,份量却不可小觑,几乎占据他所有的力气。

    刺客不耐烦了:“看来是舍不得喽,那我们就自己上啦!”

    领头一招手,众刺客扑向墙角。

    却见,角落里那个看起来单薄无力的男人缓缓抬起一只过分白皙的素手,五指间似有寒光闪过,转瞬间,五指张开,几点寒光如飞梭,月下织出银丝网,网尽人命。

    攻上来的刺客们只觉一点凉意没入咽喉,随即便呼吸困难,涨红了脸,丢下大刀,两手抓挠颈部,或跪地或打滚,不多时便断了气,不再挣扎。

    余下的刺客被这一异变惊呆。

    “这瘸子有毒针!大家小心!”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那你怎么没事?”围攻冯聊的刺客发现一条漏网之鱼。

    先前喊出的这人也是一惊,他周边的人都死了,他却活着。明明是一起围攻这男人……

    “他的毒针用完了!”又不知是谁看破真相,兴奋喊道,“一起上,不能留他!”

    喊罢,众刺客再也不理会冯聊与龙泉,结成人墙,逼向角落负隅顽抗的那处可怖的存在。

    冯聊早就不敌,受了几处伤,此时也觉回天无力,同时想起来,她只是个瑶国使者,何须卖力至此?眼看着白行简危在旦夕,陷入人肉利刃的包围,她急中生智,扯破喉咙大喊:“穆宝宝!你夫子跟人私奔了!!!”

    正要扑上去救人的龙泉脚下打滑,被尸体绊了个趔趄。

    女人尖声大叫起来,极具穿透力,众刺客觉得耳鸣了。

    白行简也被冯聊这声嚷嚷吵得脑中嗡嗡作响,至于她嚷嚷的内容——

    成效便是持盈抬起两只小手爪揉了揉眼睛,很不开心,带着起床气,从莫名又软又硌人的卧处抬起脑袋:“哼,谁私奔了?跟谁?”抬头先看见一群刺客,又揉了揉眼:“你们怎么出来了,快退下。”

    刺客们面面相觑,原来是个傻丫头:“别管她,快上!”

    持盈不明所以,睡迷糊了的眼眨了眨,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把头低下!”

    夫子的声音!

    持盈吓了一跳,赶紧扭头,却不妨夫子与她的距离这么近,转过脸的时候,右边的脸颊被某个柔软的唇瓣撩过……

    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穆宝宝惊呆了,脸颊陡然起火,一头扎进方才起来的地方。

    包子头上的发带一甩,铃铛叮铃铃作响。

    于是持盈就错过了白行简一脸深沉又耳根微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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