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来都呆不了一个晚上。这是他送我的房子。”

    平溪听到这里,不免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叫他哥,事实上,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只是他从孤儿院领养的。”绯辞似乎不想多谈,漫不经心的换了个话题,“你和许崇尧的事,打算怎么办?”

    平溪垮下脸来:“不知道……我只是希望他的身体可以好起来……我想留在他身边照顾她,可是,他一点也不想看到我……”

    绯辞不知道说什么好,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接话。

    第二天,平溪花了一早上时间熬好一锅鸡汤,放入保温盒里,打算带去给许崇尧。

    临出门才发现下雨了。

    见雨势不大,怕错过公车,他便没有返回去拿伞。

    下了车,他把保温盒护在大衣底下,生怕鸡汤凉掉。

    一路小跑到医院楼下,他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但浑然不觉,走到三楼,推开许崇尧的病房门,就看到他正静静地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书,耳朵里塞着耳机,好像在听歌。

    平溪稳了稳心神,走了进去。

    “……学长……”

    许崇尧见到他,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就像看陌生人一般,深邃的眼眸种带着疏离的冷漠,没有任何想搭理的意思。

    平溪干笑了一下,走过去,把保温盒放到床头柜上,蹲在他床边,托着脑袋望着他:“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些?我炖了鸡汤,补身体的,你多少喝一点吧?”

    许崇尧沉默地翻了一页书页,没有答话,仿佛根本当他是空气。

    平溪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有些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他说:“……一个人住这么大的病房,会不会很闷?等天气好一点的时候,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阵冰冷无比的沉默。

    平溪他挠了挠头,在椅子上坐下,低头想了想,似乎是打算另起一个话题:“学长……你在听什么歌?我可以听听么?”

    说着就想去取其中的一只耳机。

    “啪”一声,手腕被用力握住,许崇尧皱眉说道:“别随便碰我的东西。”

    平溪吓了一跳,立刻收回了手,“抱歉……”

    “我不是叫你别再来了么。”许崇尧终于和他说话了,但语气里的厌恶感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击溃。

    平溪勉强扬起一个笑容,故作轻快道:“我……办不到,总是会忍不住想来看你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伸出小拇指,作拉勾状,“我们和好吧?”

    许崇尧望着他片刻,忽然冷笑一声:“平溪,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说的不想看到你,是指叫你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你以为,我们现在是情侣间的小打小闹么?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听完这话,平溪脸上一阵惨白,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低低地说:“……之前的不告而别,是我错了……你,可以原谅我么?”他伸手拉住许崇尧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像个委屈的小孩在撒娇,“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以前同居的时候,他也常常会犯些小错误,但只要稍微撒撒娇,许崇尧纵使轻易地原谅了他,用许崇尧的原话就是——“小溪,怎么办,我想,我已经被你吃得死死的了。”

    可现在,他的撒娇好像不起作用了。

    “够了。”许崇尧抽出自己的衣袖,目光继续落在书上,并不看他,“我们之间,不是我给不给你机会的问题,而是我对你,已经放弃了。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平溪心里难受,但是他逼迫自己厚着脸皮留下来,“不要,我不走,我已经决定了,就算是死缠烂打,也要缠着你,直到你原谅我……”

    “你知道放弃是什么意思么?”许崇尧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纵使还有一丝丝希望,我都不会做出放弃这个决定。整整十一个月,我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若不是逼自己放弃你,我可能,都活不下去。”

    平溪张了张嘴,发现他根本说不出一句话,像个哑巴希望,只能呆呆地望着他……脑海中忽然浮现许崇尧曾说过过的——“小溪,我不会放你走,我离开你,会活不下去。”

    那个时候他只当做是美好的情话,可是,现在才发觉,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没有他,他真的会活不下去……

    张盛昨天也说过——“你没看过他在最艰难的时刻是什么样子。”

    许崇尧……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平溪眼眶一阵湿润,站了起来,忍不住倾过身子去想要抱住他。

    许崇尧瞳孔猛地紧缩,腾出手将他一推,平溪一下没站稳,整个人往后倒去,后背就用力撞到了床头柜上,那瓶刚炖好的鸡汤瞬间打翻在地,洒了一他一身。

    后背被滚烫的鸡汤烫到,他忍不住吃痛地倒吸一口气。

    许崇尧一愣,眉头深深蹙起,良久,将头转向别处:“你走吧。”

    平溪缓缓拣起地上的保温盒,轻声说:“看来这汤不能喝了,我下次重新炖一碗给你送来……”

    然后他拿着盒子走出了病房。

    房门关上,许崇尧重新拿起书来看,但竟然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十分钟后,他放下书本,走到窗口,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单薄的身影,雨越下越大,路上的行人都撑着伞,只有他一个人淋着雨,走得很狼狈。

    手指抓着窗台,越来越用力,关节都泛白了,许崇尧忽然怒锤了一下窗子,返身冲了出去。

    在医院门口的公开车站抓住平溪的时候,那小家伙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

    “学长?你…你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你的身子不能淋雨的……”

    “闭嘴!”许崇尧烦躁地扯着他的手腕,一路将他拎回了病房。

    平溪的衣服全被雨水浸湿了,头发也在滴滴答答滴着水,许崇尧将毛巾粗暴地丢在他脸上,沉声道:“自己擦干。”

    平溪唯唯诺诺地擦着头发,动作幅度很小,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他直觉许崇尧在生气,却又不知道为什么生气。

    过了一会儿,许崇尧拿着药箱在床边坐下,拍了拍身边的床垫,对他说:“过来。”

    平溪闻言一愣,忙放下毛巾,乖乖坐了过去。

    “把衣服脱了。”

    “……诶?”

    “快点。”许崇尧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平溪只好按他说的,把外套脱掉。

    许崇尧让他背过去,然后掀起他的毛衣,用棉签沾上药膏,涂在他被烫到的皮肤上。

    突如而来的刺痛感令平溪猛地往前躲了一下,许崇尧适时伸手扶住了他的腰身,以制止他进一步向前倾。

    怎料肌肤相贴的触感令两人皆是一震。

    平溪觉得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只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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