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墨玉尺的居然是用历代司量的肋骨炼制而成的。

    她看着镜子对面的自己,手在水龙头底下机械的清洗着。

    原来,从一开始,外人就混淆了“执墨玉尺执量人”这句话的意思。

    历代司量的能力并不是墨玉尺赋予的,恰恰相反,墨玉尺的能力,其实是历代执量人赋予的。

    怪不得,司量对半截墨玉尺封入木鱼手臂上,会有那么大的后遗症。

    怪不得,木鱼掌印之后,明明可以再炼制一把,却几乎拼了半条命,收集了两截断裂的墨玉尺。

    怪不得,木鱼受伤恢复的这一年,都没有提过墨玉尺的事情。

    ……

    “晴姐?”门外的吴越探入一个脑袋,见星晴对着镜子发呆,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你怎么了?”

    星晴回过神来,将手放在烘干机上:“准备好了么?”

    “手术室和医用刀具仪器,都准备好了。”吴越小心翼翼回答,他仔细的看了看星晴的连,发现她除了脸色不是很好看之外,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遂放心了下来。

    星晴点点头,转过身:“幸苦了,小木鱼呢?”

    “在病房等着。”吴越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木鱼她,怎么了?”

    星晴面不改色的瞎掰:“做阑尾切除手术。”

    “可木鱼看着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吴越耿直boy,没听出来星晴正在敷衍他。

    木鱼何止是不疼,简直是生龙活虎,刚刚还在病房里笑的直打滚呢。

    星晴扫了一眼吴越,走向消毒室:“防患于未然。”

    很好,这个理由完全无法反驳。

    吴越被说服了,虽然还是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样子,但是按照旧例,跟了上去。

    不料星晴停下脚步,回过头对他说:“这是个小手术,我一个人就行了,今天放你假一天,出去吃吃玩玩乐乐,找妹子聊聊天,看看电影。”

    护士技能点亮的吴越下意识反驳:“我还是留在——”

    星晴勾起嘴角,语气波澜不惊:“滚。”

    吴越很怂的滚了。

    “回来!”

    吴越果断又回来了,回过头就见星晴整理着自己的衣摆问他:“如果其他人过来的话,你怎么说?”

    “就说您给小木鱼做手术,目前没有时间接诊和招待?”

    星晴抬起下巴,冲着吴越脸笑皮不笑。

    吴越后脊背发凉,福临心至:“就说您出门看新药了,现在不在医部。”

    星晴满意了:“继续滚吧。”

    于是,吴越继续滚了。

    星晴这次也不急着进消毒室了,亲眼盯着吴越滚下楼后,用自己的卡将电梯门权限封了起来。

    既然是小木鱼的意愿,自然要确保在手术期间,司度都不能上来。

    ***

    司度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浏览完这周的日报后,折叠好放回原处。

    他面前的早餐早就凉透了,原本充斥满屋子的响起也早就散的一干二净,他看了看钟表上的时刻,视线转移在了木鱼房门前。

    早上十点了,木鱼居然没有起床。

    一年的居住,他基本摸清了木鱼的起居习惯,除了任务后的几天会晚睡晚起外,往常的日子里,她的生物钟一向很准时。

    即使头天晚上因为追剧看小说晚睡了,第二天只要早饭一摆上,她自然会顶着一团乱糟糟的头发,跟只闻到鱼香的懒猫一样,眼巴巴的盯着早餐狠狠看几眼,才又迷迷糊糊的走去浴室洗漱。

    没有例外过。

    今天是生病了,还是因为昨天去医部复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司度在沙发上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忍不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将桌上摆着的早点拿进厨房里热了一遍,重新摆上桌之后。

    做完这些,他才走到木鱼房门前,抬手扣门三声。

    “木鱼。”

    没有任何动静,遂再扣门三声。

    “木鱼?”

    等了一会儿,依旧安静一片。

    司度这次没有犹豫,伸手握住门把,推开了房门。

    ——房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

    司度眯起了眼睛,伸手关上了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司度拿起手机,发现被自己调成静音的手机,有了十几个未接来电。

    清一色木鱼打来的,他神色缓了缓,会拨了过去。

    手机的那头,木鱼的声音依旧生机勃勃:“司度,刚刚电话没打通,我还以为你出门了呢。”

    “你在哪?”

    病房里的木鱼穿着病服坐在床上,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亮眼的阳光:“我在火车站呢。”

    “去哪?”

    “去老家看看。”木鱼把早就想好的说辞拿出来,“我楼下的王阿姨打电话来说,我家屋子漏水了,搅得她家地板都毁了。”

    司度自然知道,木鱼口中的老家,不是指父母的家乡,而是指木鱼过去十年所待的地方,在南方的某个小城里,有司量以前购置的屋子。

    只是木鱼不知道,那个地方他曾经几次去过,也曾经在附近住过。

    独栋的三层楼,哪里来的楼下邻居?

    司度垂下眼帘:“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时候回去呀?我想想,屋子漏了要找人修理啊,然后晒晒被子和书啊,这回去的时候我也说不准……”木鱼嘴上胡扯,求救似的看向门外光明正大听墙角的星晴,看见她两只手的食指交叉,比了个十字,“怎么着,也得要个十几天吧。”

    “这样。”司度走到阳台前,“到时候定了回来的火车票,提前告诉我,我去车站接你。”

    “好。”

    木鱼的笑容在挂了电话那一刻消失了,她将手机往床上一扔,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盯着天花板发呆,久久没有出声。

    星晴从病房门前进来,走到木鱼的床前:“为什么不让司度知道?”

    “我怕我到时候,会当着司度面前哭鼻子。”木鱼半真半假的说,咧开的嘴角看似非常有说服力,“你也知道我正在倒追他,哭鼻子这么丢人的事情,怎么能让他看见呢?”

    星晴深深的看了一眼木鱼,弯下腰,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先缓几分钟,稍后我们开始手术。”

    木鱼笑着点头:“好。”

    ***

    吴越被星晴驱赶下楼后,并没有离开医院。

    而是坐在楼下私人医院的绿化带旁,一边对着花坛里的小树木,练习生字诀。

    他跟木鱼不一样,进太衡时已经二十四了,虽然天赋不错,但是三观自从被太衡的人摧毁后,却迟迟没梳理和建立新的三观。

    导致他一会儿怀疑唯物主义,一会怀疑自己得了臆想症,一会儿怀疑太衡……对“太衡”都不相信的人,自然连入门都无法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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