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发。

    陆修琰恼极,冷声道:“本王身边从不留自作主张之人,既如此,你从何处来,便回何处去,本王此处再容不得你!”

    “王爷!”长义失声叫了起来。片刻,阖着眼眸深深地吸了口气,哑声道,“……是,王爷保重。”

    言毕便要躬身退下。

    “你能在本王眼皮底下做手脚,那是因为本王对你的信任,而你,却辜负了本王这一份信任。”冷冷的语调在他身后响起,让他再忍不住红了眼眶。

    “属下、属下……”他哽着喉咙,却只见对方朝他一拂衣袖。

    “走吧,从今往后再不要出现在本王眼前!”

    “王爷,大哥!”闻声而来的长英大惊失色,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兄长低着头就要离开,连忙拉住他。

    “日后,王爷便拜托你了!”长义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而后推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陆修琰始终背着手,并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王爷,大哥他,他绝不会杀那几个人的。”长英咬着下唇,终是上前为兄辩解道。

    “本王知道。”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到陆修琰那有几分飘忽的声音。

    第三十一章

    奉旨巡视地方官员的端王回朝,卷起了朝延的一场风暴。

    朝上,江贵妃之父痛哭失声,只道自己教子无方,以致让逆子犯下此等大罪;后宫中,江贵妃脱簪跪于龙乾宫前,为兄赎罪。

    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铁证如山,推卸无能。

    只是,嫡亲侄女先是无端被休,继而惨死路上,康太妃自是盛怒非常,定要将秦季勋定罪。便是周家几位主子,亦叫嚣着要让秦家阖府给自家姑娘填命。

    陆修琰身姿挺拔,傲立殿中,对着周氏父子等人冷冷地笑了起来。

    “本王手下素无冤案,只是不知几位大人是否当真要本王将出嫁却遭‘枉死’的姑娘所犯之事一一道来。”

    一时间,原来吵闹不休的大殿顿时便静了下来,周氏父子几人彼此对望一眼,心中却敲起了边鼓。

    当年女儿/妹妹毁婚长乐侯,转嫁秦季勋的内情,他们怎会不知,以端王的性子,可不会帮他们遮着掩着,到时闹大了,于自家是百害而无一利。

    只是,自家的姑娘被休,无论怎样都使家门蒙羞,若是不讨个说法,岂不是让人觉得周府可欺?

    如此一来,周家父子便陷入了进退不得的境地。

    “陆修琰,你大胆,在哀家面前竟也敢如此狂妄!”康太妃勃然大怒,用力一拍扶手,喝道。

    “儿臣不敢。”

    “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没有你的默许,哀家不信那秦季勋有那般大的胆子休妻。”康太妃恨道。

    陆修琰点点头:“不错,秦季勋休妻确是儿臣默许。本来儿臣依律是要将周氏下狱,彻查严审当年秦卫氏死亡真相的……”

    “你!”康太妃被他堵得一口气提不上来,还是一旁的皇后扶着她为她顺气。

    见场面开始有些失控,宣和帝佯咳一声,威严地道:“既彼此各有说法,当中又牵扯了人命,朕以为,不如此案交由刑部重审,以还周氏一个清白。”

    周氏生父周懋原心中一突,刑部是端王之人,自家女儿本身就不甚干净,交由刑部审,岂不是将当年之事挖得干干净净?

    一时心里又恨极那个不省事的女儿,死了都不让家人安宁。当年被猪油蒙了心,放着好好的长乐侯夫人不要,死活要嫁那秦季勋。

    “什么周氏周氏,你也是从周氏女肚子里爬出来的!”康太妃见儿子分明偏帮端王,自又怒上几分。

    生母这明显的胡搅蛮缠,宣和帝心知肚明,并不理会,只望向周懋原温声问:“周大人意下如何?”

    周懋原又岂敢真的让刑部接手,忙道:“端王爷处事公正严明,朝廷上下无人不知,臣教女无方,今日逆女下场亦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他低着头,将眼中怨怒掩饰住。

    宣和帝颔首,对他的识时务甚是满意,只终是生母娘家,也不欲让周家太难看,遂道:“既然当事者均已亡故,此事便算了结,秦周氏回京途中染病不治,周大人自将遗体领回好生安葬,以让逝者早登极乐。”

    “臣等领旨。”

    “皇帝,你你你……”康太妃脸色极为难看,咬着牙恨恨地瞪着宣和帝。

    宣和帝有些头疼地揉揉额角,周懋原父子容易打发,可眼前的生母却难了。

    正头疼间,却听内侍进来禀道:“皇上,怡昌长公主求见。”

    宣和帝如蒙大赦,连声道:“快请快请!”

    不到片刻,一名身着月白色百花曳地裙,腰束鹅黄宫绦,头戴凤冠的女子袅袅而来,一直行至殿中盈盈行礼,这才上前靠坐到康太妃身边柔声道:“可是皇兄又惹了母妃?”

    “除了他还会有哪个?!”见是最疼爱的女儿,康太妃脸色好了几分。

    宣和帝无奈地笑笑,在收到皇妹的眼神示意后起身,带着皇后及陆修琰从另一边离开了。

    康太妃正欲阻止,却被女儿轻按着手背道:“此事女儿已经知晓,母妃,皇兄如今处置是最好不过,当年三表姐确是用了些不好的手段,万一张扬出来,对舅舅一家名声可是大损。”

    同样的劝说,由素来只会帮着陆修琰的儿子说出,与从疼爱的女儿口中道来,效果于康太妃而言是大大的不同。

    不提怡昌长公主如何劝下了康太妃,只说宣和帝带着皇后纪氏及陆修琰到了东殿。

    “皇兄如此处置,修琰可还满意?”彼此落了座,宣和帝含笑问道。

    陆修琰挑挑眉,端着茶盏施施然地呷了一口,道:“皇兄这分明是和稀泥。”

    周氏已被休弃,可他仍称她为‘秦周氏’,若是仍为秦门周氏,那遗体自应由秦府领回安葬,可他偏又让周懋原带走,这分明是承认了秦季勋的休妻之举,但又不欲声张,以保存周府颜面。

    至于‘回京途中染病而亡’之说,和稀泥用意更是明了。

    宣和帝哈哈一笑,也不反驳。

    陆修琰自然不会再争,这样的结果在他意料当中。

    宣和帝不可能会真的让周府名声受损,毕竟,周家女儿被人质疑,于他来说并不是好事,因为他自己亦是周家女所生。可他亦清楚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的性子,既然查明了真相,那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逝者含冤。

    纪皇后含笑坐在一旁,不时为他们添上茶水,并不答话。

    “好了,此事既已揭过,说些要紧的。修琰,朕两位皇儿都已经为人父了,尤其是二皇儿,儿子都生了两个,你这做皇叔的,连王妃都未娶,未免落后太多了吧?”

    陆修琰端茶的动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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