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轻轻叹息一声:“跟我来吧。”

    说罢缓缓起身,明明穿着短褂长裙,窄袖青衫,抬步间却有一种芙蓉裙钗,袜步香阶的优雅。

    楚非绯跟在后面,也情不自禁地屏息静气,将刚才那股跳脱躁意压了下去,拿出身所里红枝姐言传身教的仪态来,小碎着步缓行,身姿平稳,环佩不响。

    金嬷嬷在一个侧门前站下,回头看了楚非绯一眼,嘴角微翘:“倒是懂得几分规矩,听说你是信明身所出来的?”

    “正是。”楚非绯垂着眼回答。

    金嬷嬷见楚非绯没有半分自傲的神色,从始到终都是恭敬有礼,不禁也微微点头,看样子夏家少爷看重她,也是有缘由的,这丫头倒和一般的狐媚子不大一样。

    伸手揭开那藏青色的门帘,金嬷嬷淡声道:“跟我进来。”

    楚非绯连忙抬步跟上,才发现这里面竟然是一间小小的佛堂。

    只不过香案上供的不是佛像,而是一个牌位。

    楚非绯正要凝神看去,一旁的金嬷嬷淡声道:“既然来了,就给贵人磕个头,上柱香吧。”

    ☆、第七十章 抬头三尺有神明

    上香?那不是又要下跪?楚非绯不大情愿。

    磨磨蹭蹭地将那装着观音像的长匣在香案上放好,顺便瞟了眼那牌位,见上面只写了“恩主之位”几个字,还真是简单......

    不过那牌位的木料似乎用的是上好的紫檀,但是雕工技巧却是一般,写的字也似乎是出于普通人的手笔......用那么贵重的木料,却请个外行做牌位,还真是奇怪......

    楚非绯心里嘀咕着,感受到身后金嬷嬷冰冷的视线,不敢再做耽搁,于是佯装慎重地自香匣中,慢慢拿起三炷长香,目光再次落在那牌位上,心中突然一动,恩主......

    楚非绯想起关于金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传言,加上她刚才又说这恩主是贵人,那这个牌位该不会是她在宫里时曾经伺候过的妃子吧?

    想到这里,楚非绯更加不情愿了。所谓的妃子,也不过是皇帝的小老婆而已,凭什么她要给这种人下跪?

    但是碍于身后金嬷嬷的逼视,楚非绯再不情愿,也只得将那长香在长明灯上点燃,一边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死者为大,便宜她了......

    正在此时,那本凑在长明灯上待燃的长香突然爆出一团火光,像是香上浸了热油似的,火花四溅。

    楚非绯吓了一大跳,连忙又是扇又是吹的,这样小的一个房间,香案上摆的又是易燃物,搞不好真会出火灾的。

    一旁的金嬷嬷也是吃了一惊,显然也从没有见过这等情形,好在那香上的火花也只持续了几秒钟,就恢复了正常,楚非绯有些忐忑地看向金嬷嬷:“金嬷嬷,这香好像有点问题,要不我再换其他的点上?”

    金嬷嬷盯了楚非绯片刻,深吸一口气:“无妨,上香吧。”

    楚非绯有些惴惴,虽然二十四世纪早已不信鬼神,但是刚才那事,也委实太诡异了点,再加上之前楚非绯心里本就有些不敬的想法,如今也赶紧抛在脑后,恭恭敬敬地在垫子上跪下,心里默念道:“上面的恩主,小女子年少不更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计较啊。”然后拜了三拜,起身将那香插在香炉之上。

    抬起头,再看那牌位,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那牌位可亲了很多,楚非绯心中诧异,缓缓地退开,转向金嬷嬷道:“嬷嬷您看......”

    却见金嬷嬷脸色发白,死死地盯着那香案,楚非绯吓了一跳,心想她刚才不会是不小心又闯祸了吧,连忙也顺着金嬷嬷的目光看去,不禁也呆住。

    那金色的香炉中,三柱长香,香烟竟然笔直冲天,凝而不散,让人觉得要不是有这屋顶,那香烟就要直冲云天了。

    楚非绯就算再没见识,但是凭常识也知道,在这屋里,若是没有风,香烟凝而不散不稀奇,但是要像这样笔直的冲高数米,就太违反自然规律了。

    可是楚非绯偏偏此时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有种奇异的激动,望着那香烟冲高之处,心越跳越快。

    “娘娘......”金嬷嬷眼中含泪,跪倒在地,嘴唇颤~抖着,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楚非绯只觉得一阵奇特的暖意,裹住了她的全身,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温暖,一种久违了的依恋,像是触动了记忆中久远得她已经忘记的东西,像是一种她心底渴望了已久的东西,此刻,就在她身边,紧紧地拥着她,楚非绯鼻中一酸,眼角竟流下泪来。

    房中寂静,直到那长香成灰,全盘散去。

    金嬷嬷方才起身,仔细地打量着楚非绯:“丫头,你到底是谁?”

    楚非绯茫然地回头,脸上的泪痕犹在:“那牌位上的人究竟是谁?”

    金嬷嬷盯了楚非绯半晌,叹息一声,拉着楚非绯的手将她带离了那间小小的佛堂。

    重新回到阳光下,楚非绯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在那灵案前发生的事,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她可以说服自己刚才那些异象都只是碰巧,香烟的不寻常也许是香的质地不纯,她那奇异的感觉,也许只是因为在狭小的空间中,空气不流通,而产生的幻觉,再或者,那香中大概本身就有致幻的药物......

    楚非绯坐在桌前,茫然地望着竹帘外那片繁盛的凤仙花,真的只是偶然吗?有没有可能万分之一的机会......

    “喝茶。”金嬷嬷放了一盏茶在楚非绯面前,然后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了下来,捧着茶盏,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淡淡地打量着楚非绯。

    楚非绯有很多问题想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只能捧起了茶盏,一边在心里琢磨着如何开口。

    那茶并不热,尝起来倒像是凉茶兑了点热水,对于楚非绯这种将沏茶当做手艺的人来说,手中这茶简直就是入口不得。

    只是楚非绯现在满腹心事,这似是而非的茶水,也将就着喝了,而且还喝得一口接一口,眼看那茶就要见了底。

    对面的金嬷嬷早已放下了茶盏,只直直地盯着楚非绯。

    然后在楚非绯手中的茶盏脱落的那一瞬间,一手接住了茶盏,另一手扶住了楚非绯软倒的身体。

    院子还是那样寂静,竹帘外的凤仙花在微风中摇曳,屋内,金嬷嬷放下手中的茶盏,捧起楚非绯的脸仔细地看了看,脸色渐渐变得惊异,她伸出手捋开了楚非绯的额发,随着发丝的退去,露出一张精致安详的小~脸来。

    盯着那张脸,金嬷嬷的脸色似哭似笑,好半晌才强自平静下来,伸手去解楚非绯的衣襟......

    半个时辰后,

    楚非绯打了个喷嚏抬起头来,发觉自己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对面的金嬷嬷淡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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