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没有人会想要站在一个随时会发疯的帝王身边。

    高家作为众矢之的,已然大势倾颓,这最后的命运,早已注定。

    比起宫.内的紧张,宫外显然因为五皇子的发疯也风.波连连。

    自从被人刺杀斩断右手断了登临大位的希望之后,五皇子就如同他那位父皇一样,满京城发疯。

    督察院、五城兵马司、九门提督、顺天府、大理寺、刑部、御史台等但凡牵涉到一点干系的机构都被他的人上门找过事,延昭帝纵容这个同他最像的儿子,尤其怜惜他断了手,即便他有再多不好,在如今被众人挑衅帝王威严的时刻,他为了权势为了心里那点儿疼爱,都会纵着他闹事。

    五皇子这一闹,闹得就格外大,京里京外到处都是流言蜚语,不过,他由着自己性子闹腾时很是爽快,却不知道,每次被五皇子的人找完茬闹完事儿,那些官员们背地里总要撇撇嘴冷笑两声。

    前些日子神威侯府世子夜里遭刺杀那件案子,所有人都知道幕后主谋是谁,但碍于延昭帝的偏袒,这件案子只能当做普通案子来办,去给五皇子找替罪羊,让朝上无数大佬为这个蠢钝任性的皇子的错误承担责任,付出代价。

    因着这一件事,他得罪的人已经够多,再加上前些年他和高家吃相难看,想他们失势等着踩上一脚的人只多不少。

    如今,西北银矿案与冒功案并发,就算延昭帝压着不给裴郁宁功劳,这吃了大亏受了大委屈的人在别人眼里自然是弱势且值得被同情的一方。

    不说暗地里无数释放好意的人,就是朝中几位大佬也接连遣人送了帖子过来,邀请裴郁宁上门一叙。

    但对于此刻处于风暴中心的裴郁宁而言,他反而冷静淡定得很,至少,那些帖子,无论是哪家送来的,他都冷淡且有礼的推拒了。

    对于他这个决定,颜书语笑着给了夸奖,“你能沉住气很好,虽然他们此刻释放了善意,但归根结底,当初冒领军功这件事很多人都清楚,但却没人去揭这个盖子,雪中送炭既然没做,那锦上添花我们也不缺。”

    对于她的称赞,裴郁宁只是笑,尤其是最后我们那两个字,让他眼睛里满是光。

    看裴郁宁笑而不语,颜书语又多说了两句,“他们这会儿想着把你抬出来和五皇子和陛下打擂台,但我们人微言轻,这种事还是不掺和的好,至于那些被拒的帖子,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

    她手边一叠写好的礼单,按照送帖子的人家的等级回礼不一,有些投其所好,有些规规矩矩,有些薄,有些厚,总之,每一份礼单背后都各有道理。

    若是送银子,她还要愁一下,但若是送东西,她手里资源多得很,不怕找不到合心意的。

    于是,伴随着裴郁宁拒帖子的消息一同而来的,还有无数聪明人对他的高看一眼,至少这时候没傻得出来招风头就是聪明人,更何况这后面的事办得也让人顺心,于是朝堂中不少朝臣对他都报以了一分善意。

    望京内权贵圈子与朝堂里,权臣与勋贵二分天下,这权贵之中,文臣武将又各自自立山头,裴郁宁出身神威侯府,是勋贵中一流,虽然如今家世败落,但勋贵就是勋贵,他们天然是同一个阵营。

    武将不用说,裴郁宁在西北的功劳足以得他们青眼,不管平日里大家如何争斗,在迎头痛击西戎人这件事上,文臣武将是同一立场,该杀就得杀,还得杀得他们再不敢来犯。

    颜书语帮裴郁宁刷了文臣们的好感之后,望京权贵圈子里,一时间他风头无两,不少人都叹息失了个好女婿,暗地里偷偷传话过来试探着想要联姻的不计其数。

    毕竟,延昭帝在他们看来就是个不堪造就的帝王,这位皇帝的赐婚,怎么也要打个折扣,纵然有御赐婚姻在先,但本朝也不是没有过收回婚旨的先例,在赐婚之事上,本朝向来宽松,没前朝那么苛刻,反悔或者取消也是可以的。

    裴郁宁原本心情很好,每日里看着她为他忙碌为他操心,他觉得再像家不过,但那些试探的口风刚送到他面前,就让他彻底黑了脸。

    他辛辛苦苦筹谋许久,忍着延昭帝那个蠢货才换来的御赐婚姻,居然要被人算计,一时间简直心火上升,烧得他整个人都有些暴怒。

    于是,暗地里透口风想要找个好女婿的诸位大人们,上朝下朝逛街出门时,毫不意外被人盖了麻袋痛揍一顿。

    裴郁宁做得隐秘,让人查不到踪迹,这黑锅最后却被上蹿下跳的五皇子给背了过去,一时间,满朝内鼻青脸肿的诸位大人们在经过五皇子府时,都忍不住呸上一口,朝堂之上弹劾奏章也越积越多,简直是下了死力想要把人踩到泥地里,再不能翻身。

    延昭帝忙着和朝臣们斗法,也分不出心力去管这些小事,更何况在他看来,他没要这些人的性命已然是心怀慈悲宽宏大量,只是被揍一顿而已,不管是不是儿子做的,他都要赞上一声好。

    于是,朝堂内外,这火.药味越来越浓厚,帝王同朝臣们简直斗得像是乌眼鸡,说是乌烟瘴气也不为过。

    只能说,这实在是一场美妙的误会。

    虽然一切风.波由他们始,但颜书语同裴郁宁反而有些置身其外的感觉,事情尘埃落定之前,西北之行都很难如愿。

    在颜书语掐着日子算时间安排事情的时候,有意外接踵而至。

    宫中那位此刻稳坐钓鱼台的秦太后,遣人宣了她进宫,听完內侍所传的口谕,她楞了一下,毕竟,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位义安太后会想要见她,无论怎么想,她都没有要见她的理由。

    她们的身份天差地别,她在望京中更是毫不出众,纵然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但那也只是不受权贵们重视的商家行.事,若是高皇后宣她觐见,她还能找出两分理由,但义安太后,她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见她有些发愣,那传话的中年內侍面上带笑安抚了一句,“姑娘放心,咱们太后娘娘脾气好得很,去宫里不用怕的。”

    能来宣人的都是秦太后面前有两分地位的,这中年内侍话一出,颜书语心里就安定了两分,于是态度妥帖的送了厚礼,将人礼送出门。

    秦太后身边的內侍与宫女们,是颜书语见过的最自律规矩的奴仆,纵然他们的主子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些人还是自持克制,少见轻浮贪婪丑态。

    可以说,颜书语对义安太后的印象从以前到现在都十分之好,纵然是她最风光的那些年,在这位太后面前也都克尽恭敬,既是尊崇她所作所为,也是谨守本分。

    如今,时移世易,她这么快就要再见到这位堪称传奇的大人物,心里多少有两分高兴。

    “你不怕进宫?”裴郁宁见她情绪不错,在她唇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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