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人能够永生不得作乱为自己添堵的只有一样人,那就是死人!那些听似温柔的话语或许就是淬了毒的能让人瞬间下地狱的白刃。大殿寂然,白景平看着,却恍若未擦觉大殿上这异样的气氛,抚掌,又继续说了起来。

    “皇后和柔妃说得不错,确实是祥瑞之兆啊。这使得朕想起一件事情,半个月前,朕才为皇儿肃疆准备好一份礼物,那,恰恰是一块雕刻着凤凰的白玉玉佩啊,而昨晚朕临睡前又突想起该为疆儿取什么字好,就梦见白凤入梦,不能不说是天意啊。”

    声落于此,柔妃面色一变,唇畔笑意却仍堪堪撑起。而白肃敦面色不变,仍是低首垂眸,可白肃疆却观察到他原本放在案上的手已悄然握拳又移至案下。其余几个知道一些的事的皇子们面上神色多少有着异样,唯有六皇子还尚处于懵懂稚儿的年纪,好奇的看着皇上,好像在听什么故事一样翘首以待。

    “既是天意,朕又岂能拂之?白日朕思索,玄国国姓就为白,而又是白凤来归,便为肃疆取了个字,名为凤归!”

    此话一出,原本还以为皇上会宣布太子人选的未央宫众人失望者有,庆幸着亦有。沈珞方才矜骄的神色不变,却多多少少的让人觉得会有些不自然。谁能料道,皇上在说了前面的一番话之后,居然只是宣布了这样的一个消息。

    此刻,再无一人觉着能够揣测这位当今圣上的心意。天意难测,谁说不是?

    “皇上,既然敦儿比疆儿大,也都还没有字号……”柔妃刚开口说话,就被皇后打断。

    “妹妹说的有理,皇上,这长幼有序,疆儿有了字号但敦儿没有,怕是不妥。”皇后说着一顿,皇上转首看向,只淡淡道。

    “那么,依皇后看呢?”

    “回皇上,依臣妾看,明儿让内务府的理出些个吉祥寓意好的字尽皆呈上,皇上来选取吧。”

    皇后这话说的适宜得体,可柔妃听了心底又不由得暗恨起来。这凤凰入梦取字玉悠是不求了,只想让皇上亲自想出一个字给自家的儿子这样说出去份儿也不会差太多。可皇后的这一席话却斩退了她的后路。

    内务府理字,然后皇上再选,听着是没有什么。可是,这若是要拼比起那一份宠爱来,却是天地之差!

    “柔妃觉着呢?”皇上开口问。

    “臣妾,自无异议。”柔妃娇柔轻笑,俯首谢恩。皇上再怎样的娇纵她,宠爱她,都是有个度的。她自己也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

    这后宫的行事说话正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示强示弱,输赢对弈都不要紧,只有一点,千万别丧命!若是死了,恐怕真的连个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再多的苦和怨,血和泪都吃了,上天总不会薄待你的,熬的,拼的,就是苦尽甘来的那一刻。

    玉家是个小户,以编织草鞋出身的。玉家的老爹发妻早亡,只留下一子两女。后来那长子有还算有点出息考上了进士当了个上州的从五品司马,恰好那时候的刺史是项家项远的长子,正是风流好玩的时候。

    旁人说是机缘,可玉悠心中明白,其实都是其兄长的安排罢了。那日项承文便衣在街上游玩,她的长姐玉苒依照兄长的指示打扮,再来了一出才俊拾香帕的戏码,谈吐有礼,眉稍含情,真真是个天公作姻缘的样子!

    但是玉家的家世的确是寒酸的要命,想当正妻正房,还没那个命数。做个姨娘都是高抬了她,但奈何项承文当时喜欢玉苒喜欢的要命,项承文的公主娘亲又是心疼又是不忍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给了个侧室。

    后来她的兄长升了刺史,自己又进了宫,依仗着娘家的这点微薄后台在这宫里实在算不得什么。这些风光,都是靠着自己的苦心经营才有的,直到自己有了皇上的皇次子!天公作美,白肃孝死了,这皇宫里第一大的可不就是自己的儿子么?

    所以,项家也看了过来。这几年,态度倒是越发的热烈了。连着项承文的正房一殁,自己的姐姐立刻就被抬成了正室!到底是真的病殁还是什么的,全数也都与自己无关。她只要母仪天下,只要自己的皇儿登上那至尊至贵的皇位!

    第四章 封王

    欢宴晚散,一下回到宫里觉着是格外的寂寥。

    白肃疆沐浴过后去了一身的酒味,脑袋有点晕沉,可是连半分的睡意都没有。他要称王,为了不让母后失望,为了要让母后家中的荣耀继续传承延续,为了自己能够保命,为了能够保护自己的血缘至亲。

    可是,与自己争斗的,不也是自己的血缘至亲么?他的亲兄弟命丧马下,他的兄弟又一心要他死!

    白肃疆有点茫然,他父皇的兄弟们也会争斗么?他的皇爷爷只有三个儿子,但是都很团结,父皇看见他们二人的时候饮酒谈政,万分亲昵。可为什么他们这几个兄弟……

    “九五至尊呐……”

    九五?!白肃疆出口的话语顿时戛然而止,九五至尊,九月初五。顿时,白肃疆只觉得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在磨着,疼也不疼,却让人觉着难受的说不出话来,烦躁而抑郁。

    “你父皇是真心疼爱你的……”

    白肃疆又突然想起来在宴前母后与自己说的这一句话。

    疼爱么?这难道真的是疼爱?呵,到底是疼爱,还是避嫌呢?白肃疆想着,蓦地惊觉,自己这到底是在胡乱想些什么?他是自己的父皇,自己为其子,自当孝顺,况且,其为君,己为臣,不过改一日的日子,又有何不可?

    真是糊涂,糊涂了!定是今日太累了,还是要早点休息才是。

    白肃疆想着,也不再愣坐着,起身走到床边躺下。闭眼,脑子里也满是明日册封要行的事情,辗转反侧,待天将明时方沉沉睡去。

    熙琰二十三年,九月初六,辰时。

    太庙已清,祭祀过祖庙后到太庙大殿内授礼,群臣两列垂首而立,帝王站在左侧,身后是仪仗队列,手捧册、宝。清钟鸣响,礼部尚书亲捧诏读。

    “咨尔凤子,德文端行,教深蕴瑟,今封楚王。愿尔上奉典训,孝君事勤,多体民心,为国多劳,为君分忧。赐居青郡楚王府邸,年禄米一万石,食邑万户封。望讫不负圣望。今授印册,著知天下。熙琰二十三年九月初六御诏!”

    “儿臣定尊祖训。”

    “册典已结,皇上焚香送诏于太祖帝。”一旁身着墨绿衣冠的仪官唱曰。

    “太祖帝在上,昔望皇祖,诞育多方。今有子孙白肃疆册授于王,焚诏告知!”白景平移步至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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