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亦或是碍于柔妃后面的家世不便告知众人?各人皆有所想。

    在白琬卿话音一落,顿时就有妇人笑论,这大殿之中看似热闹不比前头要少。可内容和主旨却全部都偏变了,柔妃的姐姐是嫁进项家,因此项家除了项家太爷、懵懂天真的项祝平和项家次子项承武外都是偏向柔妃和其子梁王白肃敦的,主力也是要为白肃敦争皇位。

    而沈珞的母家是当今太师沈氏,沈家出自四姓七望。可门阀等级却只居于甲姓,若是白肃疆可成皇上,那么沈氏就可一跃而上,母家荣华风光再续甚至是一跃‘膏粱’之姓也可有望。

    “四姓”中,也因门第阀阅而有等级高下之分:凡三世有位居三公者为“膏粱”,有令、仆(射)者为“华腴”,有尚书、领、护以上者为“甲姓”,有九卿若方伯者为“乙姓”,有散骑常侍,太中大夫者为“丙姓”,有吏部正副郎者为“丁姓”。

    当朝一共有十一个大姓,白氏为国姓自然高居荣尊无可比拟。之后列位第一的为“膏粱”即墨赵姓、晋阳王姓、叠兆萧姓、平襄周姓,列位第二的是“华腴”同州裴姓、梁州魏姓、平州长孙姓,位列第三的是“甲姓”清郡崔氏、平襄沈氏、朗河陆氏、锦州梁氏。

    如今长孙姓家族门庭显赫,却人丁凋零,隐隐有败落之势。沈氏因家中出了一个皇后,太师风头最大,可子嗣却偏于稀少了些。今年沈珞的兄长沈璎之子沈青缘发妻有孕,约是明年六七月产子,沈家上下莫不盼望着有一男丁。

    “那是,对了,三皇兄明年也就该弱冠了吧?内务府呈上的字定是如意祥瑞寓意极好的,待父皇细细甄选,那是万中挑一了。”白肃安说话的语气轻轻淡淡,可那字字暗藏的讽刺嘲讽却让白肃敦气的眉头一跳。

    凤凰入梦本就是难遇一会,连着一些受宠的嫔妃的封号都是皇帝根据那位妃子的品行赐的,但由内务府上呈选字再赐封号,多半是因无心于其身上。一下就差落了许多,后面的那句万中挑一更是明褒实贬!

    试问哪个皇子弱冠时皇上会不为其取表字?他这是万中挑一,那等到白肃安弱冠时亦是如此,或许,还不会由内务府敬呈,而是由皇帝自己所想!

    他本就是极为骄傲的一个性子,自小开始,他无论什么都是要最好的。课业他要挑最难背最难做的,选课他也是要最多的,太傅和教他课程的先生见他无不是一顿褒赏表扬。更何况他的母妃是天子宠妃,他的姨娘是前朝公主、皇上姐姐的儿媳妇,他的姨夫也是开国功臣之子,身份多少尊贵显赫!

    这几年来在朝堂之中也可以说得上是顺风顺水,除了白肃疆那个人!他的五皇弟,有资格做他的对手,而这个白肃安,不过一个昭仪之子,家世也不过宵小,有什么资格与自己来相比?!

    “放心,皇弟不必心急,你如今得封晋王,离着父皇赐表字的日子也不远了。难不成皇弟是嫌这三年时光悠悠漫长度日如年?”

    “怎么会?臣弟还嫌光阴太快,韶华太短呢——想来五皇兄应有体会。”

    白肃安笑着,争锋相对。

    “恰应韶华太短,更应勉励上进。”白肃疆正和项祝平说话,闻言眉尾一挑,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笑靥温润如玉,一幅温和稳重的模样,这话配上这表情,愣是将白肃安下头的话给噎了回去。

    老三和小六吵架的机会不多,而自己大可置身事外,又何必掺合?

    但白肃安母亲只为昭仪,家世又不大,不知应他自己名字里的一个安字行事,或者是韬光养晦……白肃敦母子皆是傲气之人,此次羞辱,又怎会放过而不报复?

    “皇弟这话说的倒真真是勤勉万分啊。”白肃敦斜睨笑道。

    白肃疆笑意微僵,手握酒盏饮酒以此掩饰那一点失态。心中却莫名的凛然,醇厚的贡酒滑入喉腔,一点儿暖意回了上来。白肃疆放下酒盏,看向白肃敦,唇畔翘起弧度越深:“应当如此。”

    两位太妃嫁至白家为妾,可三人相处却犹如嫡亲姐妹,和睦共处。不曾耍一些什么计谋心计,但却也能够察觉到此时的气氛有异。对视一眼,纷纷说道:“这人上了年纪,却是极易早困。”

    古太妃亦言:“也是乏了,那就先回宫了。”

    虞画娴笑言:“同走一路罢。”

    诸人见势,都皆俯跪道:“恭送太妃。”

    后,一妇人随其夫走出席位,细看是秦王一家。

    秦王道:“臣弟爱妃不胜酒力,先向嫂嫂告退。”

    皇后持笑意温婉道:“夜已深,西宫已备好宫所,王爷和王妃可去西宫歇息。”

    皇后这也不过是场面话,其实每年过新年,王爷王妃以及其子嗣都是在皇宫中居住,直到正月十六才回到王府。

    秦王一出口,在坐众人也都纷纷起身告退。

    戌时一刻,除夕宴散。

    第九章 生疑

    翊端宫-柏筠殿

    殿内只留了数盏供照明用的灯火,白肃疆横卧于榻上,右手上紧握着一张纸条。那上面只写着一句话,熙琰三年,五月初三。

    熙琰三年,五月初三。那正是自己皇兄白肃孝不慎跌落马下,又被马儿踢踏而伤到内腑的时间!半刻之前他

    去翊端宫的后方小园子散心,一个奴婢就慌慌张张的小跑了过来,脚下没留意石子当场就摔了。问为何如此匆忙,其道是宫禁的时辰快到,要赶紧回到宫里准备。

    当时却只当成是件平常事情也没有留意她,更不曾问她是哪宫哪殿的婢子。翊端宫后小园子的门和御花园的一个垂花门相连,也算是条捷径。可再走的时候就发现地上落了个发釵,五寸来长,是镶了一朵摆成花形的珍珠钗,可能是哪个主子赏的。

    弯身捡起来,却赫然发现那多珍珠钗只镶了一颗珍珠在上做轴!花转一圈,那钗中居然是空心还塞藏着一张纸!抽出纸来,上面只写了这八个字,熙琰三年,五月初三。

    皇子死殇,本就是宫里大忌不可肆意提起。又是谁会写出这个纸条的?或者,是否会是一个计谋?

    白肃疆眼神幽幽,烛火明灭间更将他脸色弄得叫人难明。

    一夜天晓。

    宫中奴才们早已活动开了,白肃疆小睡了二个时辰就得起来着装,朝服着换完毕,再进了两口早膳就挥退婢子伺候赶到了午门外。此刻已有不少官员在列。

    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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