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妃还晋升至了贵妃。如今父皇也为他打算。

    这样的好命,除了他白肃敦,何人还能享受到?

    一夜的促膝长谈,多多少少,总有些是令人不喜爱的话题,譬如,周真与公主白琬卿的婚事。白肃疆呼吸一滞,心中所有的压抑以及烦躁全数涌上,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白茶看着白肃疆的侧脸,突然出声“奴婢斗胆,敢问太子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白肃疆嘴一抿,不屑与她答话,可心中所压抑的东西实在太多,那种感情,他也不敢去想。便是说了,她也不知道吧?白肃疆想着,随意地开口“没什么,只不过,很好奇。孤的皇妹平日里性格温婉,却也会向父皇求亲,这事,却有些出乎孤的意料之外。”

    “殿下,恕奴婢直言。”

    “恩?你但说无妨。”

    “殿下,奴婢是穷苦出身,这些年,也算有些经历,知道有的东西,如果就在眼下却不知道珍惜的话,那等错过,便是手脚再长再用力,也抓不到了。当初,我……奴婢与哥哥来京都,路上有个大户人家做善事赈济乞丐的摊子,那摊子上是分包子的。奴婢与哥哥都很想吃,但是却做不出去抢的举动,想着,等人没了,再去要吧。结果,有冲进去抢的乞丐,每个都有分到,而奴婢与哥哥,却连馒头都没有求到一个。所以奴婢想,要是有机会能够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那事情要是重来一次,奴婢就一定不会要那什么都不值的面子,来换自己硬生生的饿上一天。奴婢也会上去抢要,然后,将包子紧紧地握在手里,那样,东西才真正是自己的。”

    “……倒是新奇。”白肃疆捏紧了里衣衣袖,面上随意地敷衍了一句。而心中,却是有一种恍然即将失去的恐惧感。白琬卿向父皇求要了,所以她可以光明正大的与周真在一起。而自己呢?自己与周真,又算得了什么?他吻自己,说明他对自己有意。可自己呢?又能如何?说出来了,又能怎样?

    “所以,奴婢觉得,当做的时候,就当去做,如若不做,虽然感觉算不得什么,但往后,心中终究会有着这一道淡淡的疤,这点遗憾。”

    如若不说,那么,自己这几日的彻夜难眠,又是为了什么?!

    白肃疆自问。得出的答案,却是令他自嘲,原来,自己竟是如此的自私,是如此的在意成败。自己怕的不是周真的两难,不是皇妹的为难,而是自己!是在担心自己将来该如何。

    他抬首,东宫就在不远处,而他的周真,也在此中。

    如若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大不了,就囚禁他一辈子!

    白肃疆挥退了所有人,他一步步的走在通往周真院落的道路,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自己在东阳,醉酒的那个夜晚。房中的灯火还亮着,难道,他也一夜未睡?

    白肃疆走近,发现房门居然也是半开着的。他犹豫了下,没有敲门,而是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昏黄的灯光下,一个清瘦的身影正伏在案牍前持笔摇墨,白肃疆不出声响地走过,一切都好像当初,但是,却再也回不去当初了。

    当最后一个字写完,周真放下笔,侧身刚要舒开双臂,瞬间入眼的就是一张与他靠得极近的脸!“殿……殿……殿下……”

    “在写什么呢?”白肃疆装着不知道的瞥了那文书一眼,直起了身。不待周真回答,便径直说道“父皇跟我商讨了有关于你和琬卿大婚的事宜。说实话……孤,不想见到你们成亲。呵,皓幸,你说,孤这是怎么了?”

    白肃疆看着直起身的周真,再靠近了半步,眼神迷茫“孤这几日,想的就是你。为什么呢?周真,你告诉孤,为什么会这样?”环拥住眼前已然呆愣住的人,嗅着他发间衣上的皂角香丸染的清香,白肃疆继续说着。

    “见不得你与别的女人亲密,与别的女人相好,那人就算是孤的妹妹也不许!也不行!周真,你知道为什么吗?”白肃疆紧紧抱着他,额头相抵“因为,我喜欢你。孤喜欢你。喜欢周真。皓幸,赫楚炀喜欢白肃敦,在大牢里,他告诉了我一切,为什么白肃敦会争夺皇位的一切。因为白肃敦想要让赫楚炀只奉他一人为王。”

    “而我,亦想如此!”

    “殿……殿下……您这话……”周真回过神,赶紧推阻“您是君,您……”

    “我知道!”白肃疆高声打断,随即又低低一笑,声音透露些暧昧“我都知道,我知道皓幸你亲我,我也知道,皓幸你喜欢我。”乌黑如玛瑙般的眼眸透出几分狡黠,几分宠溺“那现在,你想亲么?”

    周真的脸霎时臊了起来,只觉得脸都发烫的在冒烟了。听了最后一句话,更是无地自容!

    “皓幸,等孤把事情都处理完了之后,孤陪你回你的家乡可好?”

    白肃疆看着周真,眼神坚定而真挚。

    “周真,信我!”

    因为我这一辈子,可能,只会这样的喜欢你一个人了。

    周真的手兴奋又紧张的颤抖着,但他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出声。可是,那双乌黑的眼眸与温柔的声音像是有着一种迷惑人心的魔力。

    “周真,信我。”

    “……恩。”

    他在那一瞬间迷失,一声轻得连他自己都听不见的回答就这样的,答应了。

    ……

    现任太子要为当初的太子白肃孝一事翻案!这事震惊了朝堂,在朝臣与太子拉锯了三天之后,白肃疆方松口,收回成命令。

    “殿下,理好了。”周真看着手中写着墨迹的纸张,心中有些不忍。

    白肃疆面无表情,但他微微颤动的手指却不经意地透露出他的情感,白肃疆看着龙案上的字,艰难地开口“为何会如此。”

    “唉……”

    “罢了,皓幸,将此书信,给丞相吧。让他来做决定。”

    十二月十七日

    当朝丞相沈勋与御史台周御史共同吃酒,后在送周御史出门后突发恶疾而故。帝甚悲,将此事交由太子监国处理,追谥号忠嘉,追封为静阳公。

    周真怀揣着一份书信,上面只有四字,但他心中,却有太多的事情。白肃孝的死因如今明了,但却不可以大白于天下了,而这事,此生,恐怕也只有他与白肃疆二人知晓。

    白肃疆摊开书信,上面仅有四字,一个贪,一个制,一个恐,一个悔。贪婪、控制、恐惧、后悔,前三个字造成了他皇兄的死亡,最后一个字,成全了他自己的死亡。

    从周真的嘴里,他知道了完整的事情经过。他想要更多的权势,所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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