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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一章捏柿子的手

    “啊?不让碰啊……”我装傻,“我真不知道”

    “你……”纵然经历了无数大场面,大主教阁下仍被我气的脸红脖子,“当今我教,还未曾有人有资格碰过圣物您这样做很不合适”

    屁,老子才不信呢。这老头说不定也经常研究这只圣杯,说是不让人触碰,他自己估计就差每天拿这玩意喝酒了。我心中一百个不以为然,脸上也表现得很惶恐:“大主教阁下息怒……我就是觉得靠近了之后跟这东西ting亲近的,就忍不住碰了一下。刚才总觉得自己好像身不由己就想拿起它。”

    我这番话和刚才圣杯出现的反应配合得相当完美,萨米大主教转念一想,刚才圣物对我的靠近确有反应,眼中不解不由得更添了几分。我估计老家伙此时至少已经信了一半我的的确确是那个什么“神徒”,对我的态度就没有更加严厉而是放松了几分:“这个,岑先生您与我教是有着我神安排好的缘分,倒是我唐突了。”

    我笑嘻嘻又恭敬地朝大主教行礼:“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心说那位真神不会降罪于我吧,好歹我身体里也有个神,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眼下的表情也缓和回来,低声说道:“宗教联盟发展至今,所图甚大,希望岑先生能够为世人做一些努力,让我们知悉那些异教徒们的最终目的。”

    我哼哼哈哈地答应了,古雷巴斯多教近年来发展平缓,信徒众多但毫无让人觉得刺ji的事件发生,这位萨米大主教在大汉中蛰伏多年,恐怕也是希望能用点稀奇古怪的成绩让自己在教会历史上留下一笔。人老了不是爱钱就是爱名,要么两者都爱。我察言观sè,总觉得萨米大主教就是两样都爱的典型。

    谁也没想到夜会大主教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我本以为有一场刁难与责难,结果máo事没有不说,筱雨的下落也得到了大概。大主教对我跟宗教联盟的人虚与委蛇的解释相当赞赏,透lu给我筱雨身在何方的消息。我这才知道劫走筱雨的人身份很微妙,既算教会的人,又不能算是教会的人。

    在我表示愿意与教会合作之后,大主教阁下的笑容又和蔼了几分。我不是政治家,真是分不清什么叫一般和蔼,什么是特别和蔼……反正微妙地感觉到大主教阁下的态度有了变化,这厮在骨子里已经相信我是那个所谓的神徒了,是以我跟他说起话来也不用太过拐弯抹角。

    个人感觉古雷巴斯多教既然自诩世界第一正直教派,绑架勒索这种小jiān小恶当然不屑做,要做也做大的……好吧,我是这么理解的。反正我直接询问了大主教是否知道一个小姑娘被绑架的事,这件事关系到帝国酒店的声誉,大主教当然也有听说。

    “当时萨米怎么说的?”回去的路上,刘洋洋关心地问道,“他不会承认吧?”

    我嘿嘿一笑:“他当然不会承认,但他婉转地告诉我教会内部分为两个派系,一个是温和改革派,一个是强硬保守派。”

    藤秋颜chou了chou鼻子,从教会出来之后她的脸sè还是没见好转:“他的意思是说,强硬保守派绑架了筱雨?”

    “何止。”我冷笑道,“大主教阁下好算计啊,大概我到首都他就在观察我了,终于确认了我是个独当一面,甚至能破坏现在放làng师协会构架出来平衡的存在后,他就打算拿我当打手好好利用一番。”

    刘洋洋居然在开车途中还能空出手来鼓掌:“真是好算计。”

    “现在普遍被各国政fu承认的当然是温和派,哪个国家也不会喜欢一个原教旨主义的强硬派,尤其是他们的有些做法比较残酷。”我冷静地说道,“强硬派不喜欢温和派,却需要温和派维持着他们教派在世人面前的威严。我们这位大主教阁下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随便找个途径告诉强硬派一些消息,消息有真有假,反正涉及到宗教联盟,强硬派就按照他的意思出手了。”

    “没证据,没参与,什么都没有。”藤秋颜咬着嘴低声说,“他只要在旁边看戏就行了,让你去大闹一场,他就能坐收不少好处。”

    我叹了口气:“真他**的人心险恶,而且我还非去不可。”

    听到我说这话,藤秋颜抬起头对我笑笑,脸sè苍白的她在黑暗里洋溢着一种别样的美,看的我一阵心动,也有点心疼。

    “身体不舒服就别撑着。”不知哪里来的冲动,我轻轻拍了拍藤秋颜的脸颊,“这件事有我就足够了。”

    藤秋颜被我拍得很有一点不好意思,低头强笑道:“没事……小máo病而已。”

    前面刘洋洋已经吓得不敢回头了,只是对后视镜伸出大拇指。

    “以后就叫您哥了”

    因为在旧时代图书馆看了太多资料的缘故,我反倒是几个人里最了解古雷巴斯多教保守派的那个人。考虑再三,我没有跟两个同行者讨论如何解决问题。

    沉默有时候代表了一种态度,更坚决的态度。

    从教堂出来的时候天仍在下雨,我在夜sè中望着车窗外,灯光从稀疏到密集,一路回到市区,心中不知道转过多少念头,又像是什么都未曾想过。进入市区后,在藤秋颜和刘洋洋的yu言又止中,我推开车mén走下车。

    “保护好她。”我对刘洋洋说,“我去去就回。”

    刘洋洋犹豫了一下,对我用力点头。

    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我冲脸sè苍白的藤秋颜挥挥手,反手关上车mén走入雨中。

    合上车mén的一瞬间,我看到藤秋颜的苍白面容,她凝视的目光在被车mén切断之前,在我身上深深灼烧。

    车子鸣笛后远去,大雨仍在纷纷,踏入雨水中的我此时心情却变得无比轻松。

    也许并不知道这世界有多凶残,但我并不介意用自己的力量去做些让自己不后悔的事。人生必须有些义无反顾,哪怕明知道下一秒是无垠深渊。

    刚刚吸收过的那些神力仍在体内艰难地消化着,我让自己的身体慢慢调整到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在雨夜中我按照记忆中的首都城市地图走向最穷最luàn的十三街区。

    雨水点点落下,在我身体周围慢慢滑落或弹开,从我体内生腾出神力之后,再也没有一滴雨水溅在我身上。刚才因为雨水打湿的头发饿在片刻之后变得干爽,我就这样全身仿佛泛起一层水雾般在夜sè中慢慢走过人群,忙碌又焦急的雨夜中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正如那些高跟鞋们踩不到无垠原野,那些办公室里遥望不见广阔河川。这个世界的人们仍只关心自己关心的那些事,在他们自身之外的一切都仿佛毫无疑义。

    萨米大主教没有详细跟我说保守派的问题,那样显得太过着于痕迹,一切都靠我自己。萨米大主教并未对我说什么,他也知道我在这件事之后心中一定会有些不爽,最终他还是把选择给了我,让我去抉择。

    为了找筱雨回来,这个亏我一定要吃。至于吃完之后有什么后果,我已经懒得去想。

    雨夜之中,我走了接近半个钟头,到了十三街区,这里是首都最不好意思提起的地方。

    痛彻心扉的贫穷,无序到了极致的hunluàn,通常世人对大汉中人的一贯印象在这里没有一丝一毫体现。我很怀疑治安局为什么仍能面对这样一处顽固的角落不动用真正的力量让它连掀起,我只只知道保守派和温和派在这片街区都安排了相当庞大的人手宣传他们的教义。

    同一个教会,不同的声音,诠释出的世界也完全不同。

    十三街区占地面积极广,大得远超过我在耶云所见过的任何一个行政区。在远处眺望这条街道,总觉得像是什么东西被毁灭了,然后安置在这里。那些破败的楼宇是若不是因为这里hun居的人实在太多,太难以安置的话,恐怕早就被彻底推平了。

    十三街区的街道很宽阔,有着旧时代的浓厚气息。漆黑的路面尽管在暴雨的冲洗下已经显得相当整洁,还是能看出平日里脏luàn的样子。街道两侧的店铺招牌luàn七八糟,各种奇怪的牌子比比皆是。即使在雨中看来,仍让我有一种走进旧时代的错觉。

    城市管理者对这里放任不管也是出于多种考虑,如果让这个大区就此瓦解,分流出来的这些形形sèsè人等hun入首都其他行政区,恐怕会引得那些地方也很头疼吧?十三街区能保持今天这个模样,与其说是治安局工作不力,倒不如说是各个行政区领导者们之间博弈之后的平衡结局。

    尽管是暴雨天气,街头行人仍有不少。这里和首都其他地方不太一样,每个人看人的眼神都敏感又凶狠,我在这里敛去了浑身蓬勃的神力,任凭雨水打湿了身体,慢慢寻找自己想要的目标。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我就逮着一个正在遮雨棚下跟吃街边档男子宣传老式教派好处的教会人士。

    这里是别人的地盘——这样的想法在我脑海中存在了不到一秒钟,我扔下一张钞票,把一碗汤面扣在那个穿着旧式黑sè长斗篷外套的男人脸上。

    啪嚓一声,热汤面连着汁水和面条一起扣在那个男人脸上,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那个受害者本人也是迟疑了足足有半秒钟,才尖叫着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嚎,声音堪比恐怖电影里的金牌nv配角们。

    看见有人动手,正在吃饭的有几个人默默起身闪开,老板则见怪不怪地依旧抄着手里的漏勺翻动面条。一切都好像极其自然,只有坐在远处的一两个看客见我居然殴打教会的人,不免有些惊讶地挪动着坐姿,想要看清楚一点。

    那个被我扣了一脸热汤面的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我已一只手抄起一把竹木筷子,另一只手扯过那人双手,顺着他的手指一刺入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用筷子将他两手锁在木头桌子上。

    之前还在歌颂真神的男子一脸痛楚,惨叫之余以难以置信的神sè望着我,正要挣扎,已被我一拳打在脸上,那些热汤面汁水立即顺着我的手又一次飞扬,带着男子的又一声惨叫。

    我脸sè不变,全身雨水此时已慢慢蒸干,盯着男子的眼睛沉声说道:“带我去你们的集会所。”

    保守派们称礼拜地为集会所,这是从古时流传下来的规矩。见我既然知道自己是强硬派教徒居然也敢动手,男子顿时明白这并非什么误会。保守派长期以来的教育让他对我一梗脖子,不屑地道:“有种你杀了我。”

    我冷笑道:“你们好像是不允许『自杀』啊?那我让你『自杀』如何?”

    街边档的老板仍在低头专心煮面,看都懒得看我们这边一眼。我随手抓起桌上的面碗,运用神力掰下一角,对着男子的双手鼓动力量。

    为保守派宣传教义的男子面无人sè地看到自己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挣脱了那些桌上的筷子,慢慢抓向那块面碗碎片,他抓得很紧,尖锐的碎片边缘在掌心沁出殷红的血。

    很初级的手段,也非常好用,我只是利用神力让他用锐物试图割破自己的脖子而已。强硬保守派们对『自杀』这件事看得极重,认为是人不能前往神国的重要原因之一。我相信如果这男子真是保守派信徒的话,这手段比任何严刑bi供都更有效。

    果然,在我的注视下,男子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不仅不受控制,甚至还有努力想要多割自己几下的可能,立刻开始大喊大叫,妄图让我停止对他的控制。

    “带我去,或者告诉我,你就不会死于『自杀』。”

    “魔鬼,你这个魔鬼”男子尖叫着想要阻止自己的手腕,显然是徒劳的,“你会被诅咒,你将前往魔域深渊,你……”

    “『自杀』,或者让我去见你们老大。”我依然盯着他,丝毫不在意那些恶毒诅咒。

    手腕不断靠近男子的脖子,片刻之后男子终于崩溃了。

    “快放开我……我说……”

    不管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是不能去神国的畏惧,总之男子在我的威压下屈服了。

    保守派们并不喜欢像开公司一样把宗教聚会的场所固定在某一个地方,男子huā了大约一分钟描述我的目的地,在我寻找自己脑海中详尽的首都地图并确定与之相符后,我又扔下一张钞票在桌子上,转身离开。至始至终那位老板连头都没抬,不知是对这种寻常斗殴见惯了还是纯粹懒得管闲事。

    我走出这条街,背后至少跟了五六个人。这些家伙对我来说还不如街边一只ji有威胁,我在雨中绕了几圈,甩掉这些对我充满好奇和敌意的黑帮分子,沿着十三街区的外围走向自己的目标。

    我走得很慢,越是在这种时候我越需要冷静。在仔细考虑了后果和可能发生的情况后,我才加快脚步。

    古雷巴斯多教的强硬派们好像一群后妈养的孩子,世人都跟温和派jiāo好,这些把几个世纪前各种恶心手段当成核心法则的顽固派们在哪都不太受欢迎。当然,这些人也不喜欢现在的世界,他们总觉得这个世界已经烂的毫无下限,甚至没有救赎的希望。

    任何教派在经历一段时间的沉淀之后都会形成既得利益的群体,古雷巴斯多教也不例外。刚才我见的那位大主教就很难说他是位宗教人士,反倒更像个政治家。保守派们在指导思想和教众行为上都相当强硬,甚至和一些喜欢破坏世界和平的组织有点相似,骨子里却仍是个金字塔结构的普通团体。

    我非常能理解这些保守派们为何总是要做惊人之举——他们已经很不受欢迎了,如果不再整出点huā样和噱头来,恐怕已经失去被关注的价值了。

    保守派所用的教堂建筑样式更加古老,教堂内禁止使用电器,照明只能用蜡烛,jiāo通工具也尽量不让使用现代产品。这一套返璞归真的做派赢得了很多人的支持,教众者数量极为庞大,使得这个看起来有些危险的组织一直被关注,从未被取缔。不管怎么说,人家名义上还是当世唯一正教的一个派别,总不能真来个镇压什么的。

    放làng师协会对这些保守派们也很无奈,翻脸毫无意义,又不能真打一批抓一批地收拾。既然平时愿意以暴力解决问题的放làng师协会都不闻不问了,治安局也乐得装死。

    我只是个放làng师协会的名誉会员,享受权利但并不履行义务。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对保守派们有点举动也说得过去,至少不会给其他人带来困扰。

    这几天在首都的经历让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无数细思量的问题用简单暴的方式更容易解决。我当然相信人类的智慧这种玩意,不过我也确定好多蠢货们就是喜欢对比实力,然后对实力强过自己的人则俯首称臣。

    首都的保守派们最近一个月来集会的地点都在同一家教堂,这教堂距离十三街区并不算远。其实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预先知道保守派们在哪里聚会,之所以这么干还是为了立威。

    没有不软的柿子,只看捏柿子那只手是不是够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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