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所以没有给自己任何解释的余地。

    “我懂的。”就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他看着她温柔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一时愣住,“啊?”

    “我知道你为我好,觉得我受了委屈,怕我吃亏。”

    她看着那双狭小但充满智慧的双眼,此刻透露出无尽的信赖感,突然想抱住他,想告诉他,那些没有他的日子里,自己真的很想他。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很认真地看着她问。

    “我对你不好。”她默默低下头。不然现在的我,不会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在你面前。

    绿灯瞬间亮起来,他欠了欠身,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说:“我只想跟在你身后。”

    他的身体微颤一下,然后轻轻抿了一下薄唇,露出双颊两侧的酒窝,攫住她外衣袖口第一颗纽扣,“走吧。”

    又是一句“走吧”。

    她顿时记起认识他之后,第二个凛冽的寒冬腊月,他陪她站在老家巷口的流苏树下等末班车,两个人并肩而立,却沉默不语,未看对方一眼,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摇曳在寒风中的枯叶,大雪好像随时准备来袭。

    直到不远处车头渐渐出现,他才打破这一片寂静,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她转头,看到了车,也看到了他的脸,一个代表着离别,一个饱含着不舍。她被他推搡着站在路边,从马路对面看到驻足青石凳旁的他,内心一阵阵翻滚,一个意识忽然涌上脑海:她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就在车停在不远处等她时,她疯了一般地冲向他,他措手不及,被她紧紧抱住,当冰冷的手触到他颈部温热的皮肤时,脑海中闪过偶像剧里一幕幕狗血的剧情,她在心里,一边奢望他央求自己别离开,一边安慰自己不要紧张,因为她感觉得到,手正止不住地颤抖。

    也许是意料之中,他的双手终究没有勾住她,也没有推开,而是嘴唇贴近她的耳廓,带着一种谦谦君子的口气说:“走吧。”

    那一声“走吧”仿若无数芒刺,喊得她心底某个地方突然被戳了一个窟窿,深不见底的空荡。没有挽留,没有回头,她上了车。大雪纷纷扬扬落下,模糊了她的视线,而他的背影消失在了后视镜的风雪之中。

    那个时候,她正瞒着全世界爱他,而从那一刻起,她的全世界,都知道她爱他了。

    两个人踏进一家书店,把书包存进柜台,开始的时候,还一前一后在一排排书架前徘徊,直到她瞥见一本食谱,觉得有趣,就停下来翻看,而他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衣袖。她感觉到他的呼吸声越来越远,抬头,看到他已经走远。

    在之后没有他的每一分每一秒她的心都无法平静下来,她迫切地想要见他一面,即使两个人在同一片屋檐下,她也觉得,他随时会消失。

    于是合上书,绕过书架,终于在最角落找到了那个正盘坐在地上玩游戏的他,林良的脸忽然一侧,隔着人群,攫住她观望的目光。

    她红着脸冲他笑了笑,连忙转身离开。停在距离他三排的书架前,深深吸了口气,又嗤笑自己没出息,如今见他,怎么依旧面红耳赤。

    他却趁其不备,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她的身体习惯性地向后顿了顿,他的身子随之前倾,好像舍不得拉开这不到半米的距离。

    何夕没敢看他,故作镇定地将书摆在最上层的书架上,恰好与视线平齐,随意地翻着书,眼神却控制不住地瞥向他。

    他可能太累了,面朝自己,头轻轻靠在书架旁,眯着眼假寐,呼吸声均匀。

    自己这才敢正大光明地看他,细细端量着他的额头、鼻子、嘴唇、下巴,依然是旧时最爱的模样。他的胸脯在白色毛衣的遮盖下一起一伏,这宽厚的怀抱曾不止一次地出现在她的梦里。

    此刻,一切虚假得像是个美艳的童话。

    她连忙掏出手机,想记录这只有两个人的时刻,却在打开相机,对好焦之后,猝不及防地通过镜头看到他睁开了眼睛,他的眼里散发光芒,整个世界都亮堂起来。

    他带着一脸的好奇在镜头前晃来晃去,而她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却在下一秒突然想起《何以笙箫默》中何以琛和赵默笙初次见面时,赵默笙想偷拍何以琛,当场被抓了个正着。

    赵默笙噘着嘴说:“我好好的拍风景,你怎么跑进来了?”

    何以琛看了看她,一言不语,起身就离开。

    赵追上去问:“哎,你怎么走了啊?”

    何一脸无奈地回答:“你不是要拍风景吗?我把风景还给你。”

    还记得赵默笙那时候吃瘪的表情,可爱极了,那样唯美的爱情,她偷偷羡慕过无数次。

    “你拍什么呢?”他的话突然将她拉回现实。

    她迅速调转镜头,“拍书店里的人来人往。”接着按下了快门,出现了一张潦草随意的照片。

    “你就那么讨厌我啊?都不肯拍我。”他笑着说。

    她撇了撇嘴,“还是风景好。”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但又及时调整了过来,他就是这么优秀的人,心情从来不会左右正在做的事情。

    他不曾知道,他在照片的风景之外,照片之外全都是他。

    正自顾自想着,他拉着她的手腕就朝二楼走去,一她边紧跟着他的脚步,一边问:“去二楼干嘛?”

    “二楼睡觉舒服。”他回头做了个鬼脸。

    两个人停在了一个角落位置,他坐下之后,戴上耳机,开始酝酿睡觉,她则在书架前兜兜转转,找了一本汪国真的诗集,轻轻坐在他身边。

    一边翻着,一边看他,总觉得这么好看的人应该是百看不厌的吧,其实打心底里羡慕他的初恋女友,这是一棵她最珍惜最喜欢的白菜,就这么被猪拱了。想到这里,她突然忍不住笑出来,怎么这么坏。

    他显然没睡着,睁眼时恰好看到她在笑,摘下耳机,一脸迷茫地问:“你在笑什么?”

    她咬了一下嘴唇,正正表情:“没笑什么。”

    他白了她一眼,“傻。”

    她对着他“嘿嘿”笑了两声,而他则伸出手,递过一个耳机,她接过来安稳地戴在耳朵上,一首陌生的英文歌正单曲循环着。记得高中的时候,他喜欢泰勒·斯威夫特,却才反应过来,那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真的睡着了,她轻轻摘下耳机,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声,内心泛起一阵阵涟漪,仿佛他们才相遇,又仿佛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低头,书里的一句诗不经意间映入眼底:

    当我知道,再也难以同你联络,八月的天空,忽然下雪。

    她盯着他,恨不得他长久地住进眼里,那些陈年往事翻涌不息,从腹部升腾,直冲大脑。

    多年以来,她的冲动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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