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装出来的?”

    “只是猜测。”楚玉贞说这话时语气明显轻了些,“巫医说那药确有能教人渐渐失去记忆并变为痴儿的功效,可并不排除她找到了解药。”

    “不。”男子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不认同楚玉贞的看法,“那药她已经服了五年,药性极慢,绝不可能突然便发现,猜测归猜测,还是要找到证据才是。”

    楚玉贞走近那男子,显得有些不高兴,“玉贞知道,爷想成大事,玉贞也定会倾己之力,以助爷早日登上王位,可照如今情形,楚玉蕤早已失去了最坚实的依靠,其弟年幼,权掌于家尊手中,拿下楚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哦?”男子抬眼,“那你可知晓,为何令尊未宣布自己是楚城城主这一消息?”

    “是圣上……”楚玉贞猜测道。

    “圣上忌惮四大世家不错,可嫡庶之间的斗争他也不想搅合,你可知,应民心最重要的是什么?”

    楚玉贞不语。

    “名正言顺。”男子口中轻轻吐出这四个字,“一介莽夫,若想堵之口,杀之;可若是书生呢?杀之便可了事吗?这天下,最难堵住的便是文人的悠悠之口,更莫要提出近日出现的甚么清商宫了,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便是父皇为了礼贤下士的好名声也得礼让三分,如若我们除掉楚氏嫡系在扶持庶子,成事会很快不错,但这事一加宣扬……且不说本王要颜面扫地,令尊那里,恐怕就不只是颜面的问题了。”

    回来的路上,楚玉蕤一直在回想着两人的对话,原来楚玉蕤已经被害了五年,整整五年,她在自己亲近的堂姐的哄骗下吃下毒药,恐怕他们还会继续谋划什么,可楚玉蕤只知皇亲国戚的资料,并不了解京城形势,更猜不出与楚玉贞同谋之人会是谁,她真的讨厌极了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

    来九疑居的道路曲折,所以楚玉蕤有足够的时间将房间恢复原状,推开房门,将穿在念珠身上的衣裳扒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又替她穿好衣裳,将她拖出门外,又将门从外头锁住,自己从窗户翻了进去,在床上躺好。

    不多时,楚玉贞果然造访。

    ☆、第八章◎紫筠箨君

    看来自己料的不错,她果真还是不放心,好在念珠在楚玉贞来九疑居之前便清醒了过来,自然她不会蠢到把自己“不小心”在外头睡着了说出来,在得知楚玉蕤还在睡后,楚玉贞便同念珠一块儿离开了。

    “三姑娘衣裳上有熏香的味道,足以证明三姑娘未曾离开九疑居。”

    “那便最好。”听闻念珠的话,楚玉贞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又是那种感觉……

    楚玉蕤感到口干舌燥,似是被火包围,想要睁眼起身却觉得浑身疼痛,头发不知被何人抓住,入耳的是冰冷的话语。

    “这便是zyr最顶尖的特工?”楚玉蕤睁大双眼,自己又回来了?!“清纯的学生、妩媚的陪酒女,梅君素,你可当真会伪装呢……何时潜入此地,竟连我都未曾发觉!”面前的男人生的极好,可那表情狰狞,着实可怖。

    鲜血顺着楚玉蕤的嘴角流下,她想说话,却说不出口。

    “不若,留下你的胳膊作纪念如何?”男人笑得妖冶。

    楚玉蕤瞪大双眼,她知道此刻自己是多么的狼狈,那是她的梦魇……朦胧中,好似又瞧见他温柔的笑,他在她耳边呢喃,“君素,别怕,我带你回家……”

    大火越烧越旺,他的笑也成了梦,一碰便碎,楚玉蕤只好不断逃避,直至又遇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随身空间第二层?”楚玉蕤喘着气,记得师父曾说,随身空间共有三层,楚玉蕤觉得心跳的好快,方才那一切真的好真切,“每次进入随身空间时都会梦见前世的事……真是……”

    楚玉蕤向前走去,在瞧见自己前世储存的武器及其他物品时,欣喜万分。

    一路无话,似乎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能勾起楚玉蕤的回忆,楚玉蕤没有想到,还能见到那把匕首,当他把它送给自己时,自己并未在意,后来怎么找也找不到,原是被自己扔进了随身空间。

    细看那匕首,暗蓝色的匕首鞘上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似乎透过那颗宝石,楚玉蕤就能瞧见那个一直温柔笑着的他。

    “南浔……”楚玉蕤呜咽着,抱着那把匕首,不知所措。

    “南浔……南浔……”九疑居的卧房中,还回荡着楚玉蕤的声音,她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楚玉蕤下了床,点亮蜡烛,看着那把匕首,叹了口气,将其放入衣袖中,衣袖中却掉出一张纸条。楚玉蕤这才想起,早晨自己跟踪楚玉贞时遇到的那个醉汉在抓住她的手时递给了她一张纸条,差些忘了看。

    映着烛火,楚玉蕤看清了纸条上头的字,“五更,东郊竹林见。”

    外头的更夫又来,楚玉蕤默默数了,一共五下。俄而,便见九疑居里头的蜡烛灭了,一个身影闪过,几片树叶落下,似是什么也未曾发生一般。

    东郊竹林。

    此时还是五更,人烟稀少,更莫要提东郊。

    楚玉蕤自进了竹林,便警惕起来,一排排青竹,即便是冬日寒冷的疾风,也不曾摧毁它们生存的欲望,至竹林深处,楚玉蕤如堕五里雾中,四周都是一样的竹,饶是楚玉蕤精于侦查勘探地形,也要担心下等会儿如何走出这竹林。

    不远处,楚玉蕤隐隐约约瞧见一所茅屋,走近篱笆,只瞧一男子闲坐抚琴。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大概说的便是他,湖绿衫袂迎春风,玉刻麒麟腰带红。银发墨瞳,世无其二,清冷如三秋之月,闲雅似春晓之花。

    指尖同琴弦触碰,琴音如流水般清泠。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不禁让人沉沦。

    面前的楚玉蕤忽的警惕起来,袖中的匕首顺势划出直冲着弹琴人而去,男子嘴角一弯,似未发现楚玉蕤朝他攻来一般,依旧拨动着琴弦,那琴音似有魔力,在匕首快要刺到男子的一瞬,一种瞧不见的力量逼得楚玉蕤后退几步,却并未伤害到她。

    楚玉蕤知道这琴声迷人心智,所以并未放弃进攻,在琴声稍停之时,楚玉蕤抓准了时机,匕首同琴弦触碰,“铮——”七根线轻轻松松被匕首割断。

    男子并未因此恼怒,语气反道充满了无奈,“昨儿方续好的一根弦,今日拿出来练练手,你倒是将弦全都割断了。罢了罢了,看来我呀,不换琴是不行了。”

    眼前之人美得出尘,恍若谪仙,同早上那个醉汉根本就不是一人,“你是谁?那醉汉又是何人?”楚玉蕤忍不住问道。

    “凡事万不可只看表面,无他,我不得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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