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蕤忍不住笑,却好像透过连亦清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一般,几个月前,不同的地点,也是在皇宫之中,有一个人对夏阳太子说过差不多的话——“那本王还得多谢夏阳太子替本王找了这么些粗使丫头,不过……得先将她们脸上的那层粉给去了,夏阳太子闻得惯,本王怕出癣。”

    想到这里,她一惊,算是想起来连亦清像谁了,脑子里忍不住回想起华和肃和连亦清从前的种种,从动作再到语言,这般想起来还真的很像,虽然两人身份相差十万八千里,但从一些细枝末节来看,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可连亦清曾经亲口对她说,他是替十皇叔办事的,楚玉蕤就将两人很像归结于是呆久了,不是有句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许是连亦清跟十皇叔跟的久了,变得和他一样腹黑了吧。

    楚玉蕤正在思考的空当,一旁离她不远的祁之盈端起酒杯道:“本宫也敬摄政王一杯。”说罢,她朝身边之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拿着酒壶替祁之乾将酒杯斟满。

    祁之乾看着酒杯之中的酒越来越多,抬头望着祁之盈道:“公主殿下难得这般热情。”

    对外,她祁之盈现在是太子重新认的一个义妹,从前的祁之盈早已暴毙身亡,对内,谁都清楚的知道她就是祁之盈。

    “难得”二字戳在祁之盈的心口,让她不由得感到慎得慌,分明是一个平常的笑容,却能教她感到敬畏。

    祁之盈抬眼,看着祁之乾手中的酒杯被他缓缓举起,忽然,祁之乾的手一倾斜,酒杯里头的酒自上而下全部被他倒在了地上,只听地面“兹兹”声不停,不一会儿便冒起白色小泡。

    瞧见这一幕的臣子们心中都慌了起来,面上却不敢说一句话,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玉子璃的声音在大殿之内显得清清楚楚:“酒里有毒!”

    下一刻,她的嘴便被身旁的楚玉蕤捂住,好在楚玉蕤离玉子璃比较近,若是晚了,等着兵戈四起就完了!

    被捂住嘴的玉子璃连忙挣脱,小声骂道:“他们要害之乾哥哥,你捂着我作甚!”

    楚玉蕤递给她一记眼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们被祁之恒“请”到宫中参加宫宴,本就处于被动状态,现在还没有查清楚这宫中祁之恒到底部署了多少人手,加上夏阳太后不知是否行动,方才玉子璃的那一声喊叫,无疑是一个导火索,如果贸然在宫中动手,最终又因为人手不足而被困于宫中,只会得不偿失。

    祁之乾自有自己的处理方式,他放下酒杯,从坐上起身,一双眼冷冷地盯着祁之盈,“公主殿下欢迎本王的方式,真真是‘特别’呢!”他故意将“特别”二字咬重,祁之盈已然面如土色,不知如何应对。

    祁之恒干笑两声,连忙打着哈哈,“本宫未曾想到,摄政王的警惕还是这般高,我夏阳,有摄政王,可当真是福气啊!”

    看来,祁之恒此次只打算试试祁之乾的底,并没有在宫中动手的打算,楚玉蕤确定了是祁之盈自己单独行动,也便没那般紧张。

    “夏阳的福气不应当只是本王,更应当有一个会整顿朝纲的太子。”显然,这个太子不是你。祁之恒自然是听出了他言语之中的讽刺之意,却也不敢说什么。

    本欲讽刺别人却被别人反过来讽刺一顿吃了瘪,楚玉蕤觉得,这个夏阳太子之后的日子,看来不会好过了。

    整场宫宴上,那个神秘的男子一句话都不曾说过,直到宫宴散去,祁之恒窝着一肚子火回到太子府大发脾气时,他才冷冷开口。

    “公然在宫宴上对摄政王下毒,呵,无疑是最蠢的方法。”那人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半点喜怒。

    且不说祁之乾平日里多么小心行事,就算那杯酒真能将他给当场毒死,传出去别人会如何想?

    “皇子之间,再怎么斗,也要在暗地里斗,如今勾心斗角都摆在了明面上,太子殿下是想明明确确地向其他国宣誓,夏阳内乱了么?”也许是他最开始便选错了人,但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培养新的人选已经来不及了,既然这个夏阳太子这般有野心,再将就一下也未尝不可,“说实话,四国之中,唯有夏阳势力最弱,周边国家早已蠢蠢欲动,不要等解决摄政王之后又招惹来新的麻烦。如若当初殿下能够按照我说的去做,也不至于把事情弄成今日这个样子,”

    神秘之人看着祁之恒愤愤不平的表情,却根本没打算出声安慰,说罢这句话后,便抬脚离开,留祁之恒一人在太子府中好生反省。

    参加完宫宴的玉子璃仍旧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方才明明那般危急的情况竟然一人一句话就给化解了,她在屋子里看见祁之盈时,开口恼怒道:“不知公主殿下这几日总来敝舍有何贵干?”

    她想毒死祁之乾的那一笔账自己还没找她算呢,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祁之盈见玉子璃发怒,微笑相迎道:“郡主,看来你还是没有弄清楚,你的敌人到底是谁。”

    玉子璃的眉头紧皱,“的确,我弄不懂宫里的是是非非,但我知道,只要想害之乾哥哥的,都不是好人!”

    祁之盈轻笑两声,掏出袖中的帕子,在地上环视一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郡主的猫儿呢?今日竟未曾见着?”

    ☆、第一百九十九章◎出大事了

    苏淮像是被鬼着了道般,一时立在楚玉蕤的马旁,呆愣愣的半天未说出一句话来。

    “你……你等会儿。”他将手中的折扇别回腰间,转头又跑向了食货斋,死命的拍着门,掌柜将门打开,说的仍旧是同方才一样的话语:“苏郎君,我家郎君今日真的不再……”

    “阿殊!白其殊!你出来,出事了,出大事了!”苏淮没有去理会掌柜和小二,趁着两人不注意把门缝推开,挤了进去。

    一股力道从屋内发出,直接把苏淮从里头给推了出来,没有站稳的抒怀差点摔了个屁股蹲。一袭月白长袍的白其殊从屋内走出来,刚预备劈头盖脸一顿骂,却看见了苏淮身后的楚玉蕤。

    像是将苏淮当成空气般无视,白其殊绕过苏淮走到楚玉蕤的马前,笑道:“君素,你总算是回来了!”

    苏淮在后头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看自己的眼神,白其殊没理。直到她自己看见楚玉蕤通红的双眼时,才意识到是真的出大事了。

    “回去再说吧。”楚玉蕤的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可仔细瞧能够瞧出来,她在拼命忍着眼泪。

    苏淮本想半路溜去仲蕖王府打探打探情况的,却被白其殊的一个眼刀给吓住了,本来就惹得她不高兴,现在还是安分点吧。

    笼晴苑里头的九疑居因为栖花的打扫仍旧像从前一样,只是少了那人在她身旁。好像每个人都已经将连亦清和她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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