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样。

    “对不起。”她一开口便是歉疚,发自内心的歉意。

    易臻吐出两个字:“没事。”

    他的冷淡、不争,真的太陌生了,彻头彻尾的陌生,让陆清漪鼻头有些道不明的酸楚:“帮我也和夏琋说声抱歉。”

    “好。”

    陆清漪的心里残余的那些侥幸并没有完全烟消云散,还在怂恿和鼓舞着,让她莫名提出请求:“分别之前,我们可以拥抱一下吗?”

    易臻敛目,与她对望一眼,果断拒绝了她的请求:“不了。”

    仿佛被人用榔头砸中了脑袋,陆清漪耳边只有嗡鸣的声响。

    好半晌,陆清漪才微微笑了,她清楚嗅到了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的落寞气味:“好,再见。”

    易臻回:“嗯,海市仁济医院的林道之医师,他的水平不比老易差。”

    “好,”陆清漪格外想哭,她的双眼也迅速漫上了一层湿濡。回国后,她看到奄奄一息的父亲,看到焦灼不安的母亲,都没这么想哭过。

    “谢谢。”她说。

    “不用谢。”易臻已经在往外打望,他的心早就被牵去了别处。即使她此刻正与他面对面,站得那样近。而绳子的另一端,就在那个女人手上。

    “我先出去了。”

    陆清漪说完话,就道辞转身,她落荒而逃,带着满心的绝望与释怀,可她透骨的自负和自卑,又绝不允许她成为后走的那个。

    外面热得灼人,陆清漪还是紧紧拥抱了米娅,这个填满她内心最空旷缺口的温暖的小女孩,她真的舍不得她,可她还是选择离她而去。

    她数载时光和情爱的全部告慰,终究成了指间沙黄粱梦,镜花水月一场空,什么都握不住了。

    **

    即将分道扬镳。

    米娅狠下了心,没有坐其中任何一个人的车,自己乘公交回福利院,咖啡馆门口刚好有个站台,她刚才从这里来,现在也将从这里走。

    少女的那种执拗和娇劲能说服全世界,谁都拿她没办法。

    易臻冲米娅招了招手,大概要再叮嘱她一点什么。日头正盛,他眉心紧皱,真有几分为人师也为人父的严厉意味。

    米娅却回头对他淘气地吐了吐舌头,死死捂住耳朵,偏偏不想听。

    易臻和夏琋一并笑了,无奈,又带着宠意。

    没等片刻,她要乘的那路公交来了。

    米娅上车,刷卡。她急忙地抢占了窗边的位置,回头看他们。

    他们依然停在那,在目送她。她发现,易叔和夏姐姐真的好般配,就像命中注定的一对。

    真好。

    窗外日光炎炎,蝉鸣阵阵,可她的内心却无比平和。

    这一天,她早就在期待了。

    真的来了,感觉似乎没那么好,但也没一点糟糕。

    公交车重新被发动,米娅回头,又望了眼窗外,认认真真地,望了眼站台旁边那个长身玉立的男人。

    他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

    米娅这才回过头,靠回椅背,她好像坐进了云朵,周身都那样轻松。

    如释重负,她从书包侧袋里取出耳机,戴上,听着歌,她不禁扬起了唇角。

    有些感情也许就这样,我知道你注定不会属于我。我也知道,有个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能让我面对面仰望,又远隔万水千山。

    谢谢你,祝福你,易臻,让我在心里,偷偷唤一声你的全名,这是我永远都不敢对你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情。

    易叔,感激你的照顾,我已经长大,就让我踏踏实实,心满意足的离开吧。

    我没有遗憾,没有伤感,你能幸福平安,一生顺遂,已是我最大心愿。

    再见。

    **

    周日,易臻准时来接夏家三个人赴宴。

    安排的地点在郊区的一家生态农庄,中式风格,环境雅致,所有的食材都是现摘现宰。

    夏琋穿着浅米色过膝连衣裙,中跟鞋,头发挽成了漂亮的髻,妆也清淡大方,俨然大家闺秀派头。

    易臻一接到她,唇角便促狭地轻扯,忍不住笑了。

    夏琋瞪他:“笑什么笑?”

    “凶什么东西哦你!”还没等易臻回话,夏琋就被蒋佩仪狠敲了下后面:“过会到那不准再这样了,腰给我挺起来!”

    夏琋丧着脸揉背,不悦嘟囔:“喔……”

    到农庄后,夏琋和妈妈并肩而行,紧紧跟在夏父、易臻后面,两个男人负责拎礼品。

    “妈,你紧张吗?”夏琋浑身发寒,轻声轻气问。

    “不紧张,”蒋佩仪毫不迟疑答:“我怎么会紧张哦。”

    “你声音都发抖了。”

    “这冷气太足了。”

    “谁让你穿旗袍。”

    “还不是你选的哦。”

    “……”

    易臻一家,提前一刻钟就在一间名为清风阁的包厢等候,夏琋跟着他拐进门的时候,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啦。

    她半敛着眼,听见易臻唤,爸,妈,外公,接着就得体地给他们作介绍。

    夏琋不动声色地吐纳,小幅度抬起眼,刚好撞上了一个短发女人,含笑望着她的眉眼,她正在明目张胆地打量她,很直观。

    啊

    啊

    啊

    易臻的妈妈!

    啊

    啊

    啊

    他们母子长得好像啊!

    其实夏琋一早就提前在各大新闻网站做过准备,把他父母,外公的相貌,职业,把能摄取到的各种信息都牢牢记在心中,比她平时做彩妆护肤功课还认真。

    但看到真人,还是紧张到炸裂啊!

    心博急剧,夏琋手心都泛出了湿润,她看到自家老爹一一和易臻的外公、父亲握手,妈妈也微笑相迎。

    为什么这两个人可以这么自然啊????

    夏琋努力地平息着自己的心绪,也微微扬起唇角,带出一个她对着镜子锻炼了两个小时的娴雅微笑,礼貌地唤人。

    长幼有序,她先从外公唤起。

    “外公好。”

    满头白发。拄着拐杖的老人,却很是健气矍铄的样子。

    “伯父好。”

    壮胖的中年男人,但鼻梁高耸,足以瞧出年轻时俊朗的五官影子。

    “伯母好。”

    易臻的妈妈,不用说了,和易臻一个模子,眉眼深刻硬朗,几近欧化,一身女强人的气质。

    她笑着应了夏琋,转头就和蒋佩仪说:“你们坐啊,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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