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人闹翻,城里人最初觉得他下嫁到麻子村太晦气,连喜郎这份差都丢了。为了阿唐坚持到这份上,没话说的了。阿唐对他好,就是成亲这么久一直没孩子。

    枣子以前以为喜郎哥的年纪大,后来才知道也只比自己大五岁而已,这两年生还来得及。

    “喜郎哥,能帮我抱一下吗?”

    喜郎既欣喜又惶恐,谨慎地接过小阿月,牢牢抱在怀里。枣子则趁空下床,打开衣柜拿出一小块纱布交给喜郎。

    “这是……”喜郎把小阿月还回去,接下纱布翻看。

    “给小阿月擦汗用的纱布。”

    “……这,我给你钱买吧!”喜郎看似明白了,有个求子偏方是拿初生小孩的用品压到床下。

    枣子皱眉,道:“不要。我来这里的时候,要不是有喜郎哥在,恐怕早就被雷哥退亲送走了,这点小东西不要你的钱。”

    喜郎笑了几声,点头握住了枣子的手,“好弟弟,那就承你的情了。”说完,他宝贝地把纱布放进了前襟,捂住。又和枣子闲聊了一会儿。

    喜郎和阿唐离开之后,雷守诺进了房,抱过儿子看了一会儿,放到铺了柔软被子的小床里。他横着躺上了床,枣子给他捏手捏肩。他打开喜郎拿来的布包,拎出一套精致的藕色衣服,绣了清淡的花草图案。

    他道:“喜郎的眼光挺好。”

    枣子点头,“嗯,这个颜色秀气,最怕那些大红大绿的。”

    “哈哈哈,满月酒的时候说不定会收到大红大绿的衣服喔。”雷守诺笑道,“要怎么办?”

    枣子脸颊一热,支吾道:“又、又没说不喜欢就不穿……衣服,能穿就穿咯。”

    雷守诺捏了捏他的脸颊,“实在不喜欢我就拿去送人。小阿月还是穿合适的好看的才行。”

    枣子果断捏回去,“那就听雷哥的。”

    想了想,他问:“雷哥,有小榕的信了吗?”

    雷守诺摇头,“没有。”

    枣子也开始担心了,小榕到底是没回信,还是信在中途弄丢了?怎么跟叶阿大说才好?

    ☆、第四十八章

    叶阿大早就心急如焚了,左等右等,就怕打扰了新近添丁的梅府。毕竟是自家的事,已经很叨扰别人了。

    梅小爹从雷守诺那里问清楚情况,主动去找叶阿大。

    叶阿大一见人就连忙请进屋里,什么客套话都不说了,直接问:“信回了吗?”

    “还没,你先别急,再等等,说不定是送信的人有事耽搁了。”

    “我!”叶阿大重重叹了一口气,“不急才怪,都怪我,当初狠心一点不让祝家的人带走小榕就好了。”

    梅小爹道:“有早知没乞儿,世上哪里有那么多早知呢,况且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先不要急着懊恼。”

    叶阿大忽然问:“阿梅,你家孙子几时办满月酒?”

    梅小爹答道:“快了,怎么了?”

    叶阿大道:“你平时照顾我这么多,满月酒的时候我去帮手。等这个办完我就去尚亭县找祝家。”

    梅小爹一听就紧张了,“水玉你想做什么,千万别冲动。”

    “不冲动,”他道,“我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想看看孩子而已,看好就回来。”

    “你家汉子知道?”

    “等下就跟他说,不同意都要给我点头。”

    梅小爹顿时就没法再劝了,回家之后将事情一一告知儿子和儿郎。

    雷守诺没什么反应,枣子问他,“我们是不是想办法劝一劝比较好?”

    雷守诺不同意,“劝什么?我们能做的都做了,现下拦不住的,见步行步吧。”

    到了摆满月酒的日子,他们没大张旗鼓,只请了村里比较有声望或者熟悉的人,还有雷守诺的一些朋友。

    枣子终于可以离开房间,抱着孩子在天井走了几圈,呼吸了不再有姜酒味的空气。房间的门窗大开,也是为了散掉浓重的姜酒味。

    客人来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就抱着小阿月出去打招呼。小阿月没睡觉,挺有精神,但见到有人围上来之后小嘴就扁了,枣子愣了一下,小阿月呜哇一声就哭花了脸,眉毛鼻子都皱了起来,眼泪不住地往下掉。枣子果断抱小阿月折返房间,也不管什么礼数了。

    小阿月很少哭,没想到真正哭起来是这么嘹亮,直接把在院墙之外和人应酬的雷爹爹给哭了回来。

    “儿子怎么哭成这样?”雷守诺把两父子送回房间,迭声安抚。

    枣子也快急哭了,护着小阿月又亲又哄,“不知道,客人们一围过来他就哭了。”

    雷守诺皱眉,弯下腰打量了起来,“客人有没有碰过阿月?还是他们太吵?”

    “都没有,大家刚凑过来,招呼都还没打。”

    枣子换了个姿势,贴着小阿月的额头,软声哼起了摇篮曲。这样哄了好一阵,小阿月才抽抽噎噎地停下哭声,不安稳地睡了过去。

    雷守诺亲了一下枣子的头发,道:“辛苦你了,外面我去招待,你和儿子留在屋里吧。”

    枣子勉强松了一口气,回了房间。

    满月酒没太隆重,主要是走一下传统习俗,不少人家把孩子包得密不透风,抱出来转一圈让来客见一见就算了,不会一直留在外面。刚满月的小孩子很脆弱,最怕的就是被吓到或者吹到风生病。

    梅小爹说,小阿月可能是性子好静,人多人气杂把他给惊到了。枣子反而是担心儿子哪里不舒服,给花大夫看了说没事,开了一些定惊茶饮。梅小爹建议他带小阿月去庙里拜一下,捐些功德钱换个平安符回来。

    他想了想,不用吃喝什么东西,只是去求个符的话也好,求个心安。于是他就去了,梅小爹和小松陪着。

    马古村和下村之间有个小小的土地庙,一般都是马古村的人比较常去供奉,下村的人都习惯去县城里的其它庙。枣子怕人多,早早就起床梳洗,给小阿月穿好衣服包好小被子,还用一块布虚掩着襁褓的口,既可以挡风又可以防晒,最重要是不用小阿月见到别人再受惊。

    到了土地庙,不是初一十五和节日,人不多。他们买了一束香,点着,恭恭敬敬地拜了,把红纸包好的功德钱放进功德箱里,又给了年迈的老庙祝红包,让他帮忙求符。庙祝问了小阿月的出生年月日和时辰,进了一个小屋,片刻后拿出一个小香囊,里头就是符了。枣子拿着香囊,摸出来里头有折成特定形状的纸,还摸出来一颗龙眼那么大的珠子。他问庙祝,庙祝答,那是在庙里受过香火供奉的木珠,压惊用更好。

    本来是要放陈年香炉灰的,刚好被雾水弄湿了,用木珠也可以。

    道了谢,把小香囊放进小阿月的衣服里,三人离开土地庙。走出大门不到百步,就见大树下蹲了一个人,身穿华服,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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